肖宝累瘫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命苦,她哪错了?
他受了伤阴阳交合才能医,她已经做好了牺牲的打算,等于是付出了行动,失败那是不受控制下不可预测的变故,不关她的事。
然后她想通了,阴阳合交不一定非得是她啊!这世间又不止她一个女的不是?她费尽千辛万苦,帮他从地府挑选各色美人,哪招他了?
“就是个变态!”
肖宝费力地挪动屁股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突然间窗外一阵柔白的光照耀过来,肖宝幽幽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道又是哪路变态驾临了,不管是谁,她都无视好了。
肖宝安然闭上眼睛,一道纤长的身影自窗外翩然落下,满屋花香袭来,肖宝闻着味就知道是谁来了。
这么仙的出场方式,除了那个天界公主也没谁了。
花卿看到肖宝躺在床上,细眉轻挑,却并没说话,陆司感应到结界异样,从书房走出来,看到花卿,愣了一下,淡淡地问:“有事?”
花卿眼中有哀伤之色,纤长的指交握腰间,水色长绫无声自舞,将她环绕,像她的心情一样纷乱如麻。
“吕彥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没事,轻伤而已。”
“还说没事。”
他脸上全都是蓝色图腾,显然伤得很重,花卿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冷漠,心里有种细细密密的钝痛,却高傲地不肯表露。
“吕彥说你和肖宝……”
‘阴阳交和’这四个字她说不出口,不是羞涩,是沉重地抗拒。
陆司点头,声音轻淡,“嗯。”
即使已经知道真相,可是他亲口承认还是让她不能自控地疼了一下,她去看肖宝,的确长得很漂亮,可是不过是个鬼灵,连她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她比肖宝高贵优雅,吕彥都倾慕于她名下,三界之内,她只看中一个陆司,若即若离地呆在他身边,盼着他主动示好,他却离她越来越远。
花卿心中的悲凉不甘泛开,她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失态,因为她是天界的公主,高贵又高傲。
“一个宠物,你竟然这么珍爱?”
“现在是一个宠物,未来谁又能说定呢,或许会成为恋人,妻子也未可知。”
“陆司,你非要这样伤我吗?”
花卿将眼泪逼回去,清亮的眼眸悲伤地注视着他。
陆司淡淡一笑,无奈地说:“花卿,我从来没伤过你,顶多是你自伤而已。”
花卿心间一震,指下水绫越发舞地狂乱,她猛地转过身去,轻笑一声,淡淡地说:“到底是朋友一场,我是担心你被妖物所伤,你竟说我自伤,可笑!”
她说完,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肖宝实在忍不住了,撑着手臂翻起半个身子,对着陆司疯狂挖苦。
“人家那么漂亮一个美女向你示好,公主哎!高贵又优雅的,你说你矜持什么呀?女鬼你不要,仙女你不也不,要不我明天到外面搜罗一下,给你找个男人?”
陆司走过去,双手撑着床,俯身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温柔地说:“自从遇到你,我眼中再也看到别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其实我只要你而已。”
“……”
肖宝打了个哆嗦,身上一阵恶寒,软巴巴地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自从遇到你,我对全天下的男人都绝望了,别闹了,睡吧。”
陆司慢悠悠地问:“包括宋千来,你也绝望了?”
肖宝沉默了一下,心间划过一丝尖锐的疼痛感,不是他提,她原本已经渐渐淡忘,真是个讨厌的人,非要把她的平静撕开,就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陆司盯着她瞅了足足一分钟,哼了一声跳下床,唰地将被子拽过来,肖宝被掀翻,显些滚下床。
“你再给我找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不管你嚎成什么样都要把你办了。”
肖宝打了个哈欠,心中无所畏惧,“我又没拦着你,你自己不要怪谁啊。”
陆司:“……”
当然怪你!要不是你鬼哭狼嚎,我至于阴影么?
陆司懒得跟她解释,关键时刻寻回了自己身为阎王的矜持与骄傲。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找到治伤的办法,你好好养着,后天跟我去取药。”
肖宝哦了一声,准备睡觉,刚要进入梦乡,被陆司拖到怀里,牢牢锁在胸前,屁股对着他。
“能帮我翻个面吗?这样我没有安全感,谢谢。”
陆司默默将她翻个面,将她脑袋按在怀里……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
寒风呼啸,肖宝屏住呼吸,默默地倒退了五米远,陆司早已退到安全的距离,肖宝将手中明珠举的高一点,幽幽地问:“你确信你要的七宝莲草在这里?”
陆司点头,肖宝手哆嗦了一下,重新看向前方,那里是一个黝黑的宽约一米的粪池。
她忍不住又问道:“长在粪坑下面,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进去过?
“我上次来的时候这还没有粪坑。”
这里四下荒野,他也很奇怪怎么会有个粪坑在这里。
陆司拧着眉,又向后移开了二米,解释说:“这底下原本是个古墓,七宝莲草长在墓中。”
肖宝不关心它长在哪,只关心怎么找到它,难道真要跳进粪池里?拜托,不要这么折腾无下限好吧!
“对了,上次吕彥把我直接塞地缝里,你也会吗?我们能直接钻进吗?”
“这附近被下了结界,入口只有一个,就在粪坑下面,幸好我有准备。”
肖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陆司从空间袋里抽出一把铁锹递给她,爱怜地看她:“来,挖吧。”
肖宝想着不挖也不行,于是接过铁锹走到粪坑旁边,然后回过头看陆司,陆司站在那里,玉树临风,一派仙姿。
“你也挖啊,我一个人得挖到什么时候?”
陆司无奈地解释,表示无能为力,“我就买了一把锹,为你准备的,想帮忙也有心无力了,你快挖吧。”
肖宝:“……”
我铲死你个变态!
铁锹咣当一声不知铲到什么东西上,肖宝累得身子发软,被回震一下,直接倒在地上,陆司走过来,抬手虚空划了一下,土壤里有丝丝蓝光涌出来。
“快到了,赶紧挖!”
陆司催她,肖宝直接扔了铁锹,怒叫道:“你自己挖!我不干了!有种你弄死我!”
她真是受够了!
陆司幽幽地说:“你最好挖。”
“不挖!”
肖宝一屁股坐在地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她一个弱女子,一桶一桶将粪坑里的粪水提出去,一锹一锹将土挖出去,她累得都快哭了!
陆司掸了下衣服上的土,无奈地叹气,催动傀儡术,肖宝唰地弹跳起来,不受控制地疯狂挖土……
粪坑下的封印终于被挖出来,肖宝看到那个封印,一口气没提上来显些背过气去,只见那个圆形蓝色封印中间浮动着几个字——
挖我者全家傻叉!
肖宝气得不行,抡起铁锹就往那封印上砸过去,陆司阻止不及,眼看着她呈抛物线样飞射出去,他怕她飞远了找不到路,催动傀儡术,她在半空中又狂奔着奔回来。
肖宝气得全身都疼,狠狠盯着他,眼睛红起来,吸了下鼻子倔强的不肯掉眼泪,陆司摸摸她的脑袋,她一把打掉他的手。
“好了,我也没办法啊,我堂堂一阎王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万一传出去,九重天的脸都丢尽了,走吧。”
当时封印的时候只随心情随意加了这几个字,他早就忘记了,要是记得,他应该改几个字,改成‘劳动者是最光荣的’。
陆司解开封印,下面露出一个幽黑的洞,他搂着她跳进洞里。
肖宝很怕黑,死死搂住陆司的腰,感觉身体飞速下沉,阴沉气息卷着寒风在耳边咆哮,她的心像被一只手拽着,要拽提出洞口一样。
“到了。”
陆司在她耳边轻声说,将她放下,肖宝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像人的肚子一样,她哇地叫了一声,搂着陆司的脖子将双腿盘在他腰上。
“藤条而已。”
陆司轻笑,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笑她胆小,“以后别说你是鬼差,丢脸。”
肖宝没心情理会他的调侃,胆战心惊地低下头,看到脚下纠缠盘曲的藤条,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踩下去,软软的,和刚才的感觉一样,果然是藤条。
陆司看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一逗她,趁她低头的时候凑到她耳边,蓦然怪叫一声——
“啊!!“
肖宝跺着脚,嗖地又缠到他身上,身子吓得直哆嗦,陆司能听到她的心跳声,怦怦怦的,她搂着他哇地哭出来。
“好了好了,不吓你了,是我逗你的。”
陆司连忙哄她,真的愧疚了。
肖宝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不愿意下来,小声说:“我不下去,你抱我进去。”
“把明珠拿着。”
肖宝捧着明珠,陆司一手按在她腰间,一手托在她屁股下面,抱着她往前走去。
墓道暗沉,蟒蛇一样粗的藤条在道中盘曲,将整个墓壁遮掩,藤条上细小的叶子,是墨绿色,上面有着红色纹络,像血丝样,叶子上开着血红色的花,三瓣。
墓道里传来阵阵恶臭,不知道是不是这藤花的气味。
“这个叫尸血花,有毒,靠吸食尸气存活,这个墓里有个祭台,里面有数万具白骨,当时都是被活埋,所以尸气很重。”
陆司边走边解释,肖宝越发地贴紧他,小声问:“这么可怕的地方,那个七宝莲草不会也是毒草吧?”
长在这么奇葩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司要用这么恶心的东西来疗伤……
肖宝打了个寒噤,看着陆司的眼神都变了。
“到了。”
陆司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