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脑袋里露出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一坨烂肉,而且还是长了毛的那种。这东西一定是个活物,它的全身长满了一根根的触须。在无数触须包裹着的中间有一个小洞,看起来像是嘴之类的。这时候这个肉球正缓缓地从那些张开的表皮之下向我伸了过来,那张“嘴”也张了开来,那上面的触须也都指着我的脑袋,好像要把我的大头给包进去似的。空气中腐烂的味道越来越浓,我简直就没有办法再吸进一口气。
尼玛的!不被这鬼东西给咬死,也会被这难闻的气味给熏死。我想要挣脱,但是这家伙的力气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抵抗能力之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大肉球离我原来越近,马上就要贴上我的鼻子了。
就在我刚想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就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支匕首已经是直插在那坨烂肉里了。接着拔起来,又插下去……直到把那坨肉球给剁烂了,才肯罢休。
一股股浓浓的汁液喷得我一头一脸,那根本就是来自于地狱的味道,我只觉得自己不如干脆还是死了算了。
终于,加在我肩头上的那股子千斤的力量消失了,眼前的怪物也不再动弹了,我又恢复了自由。
把那怪物从身上推开,我这才发现,救了我一命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梅那小妮子。她手里正握着我掉下的那支军刀,退了几步,站在那里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到我凑了过来,她一捏鼻子,皱着眉头跑出了老远,转身从她的包里掏了条毛巾出来,远远地就甩给了我。
一边擦着脸上散发着恶臭的汁液,我一边庆幸自己又一次逃脱了死神的魔爪。你还别说,这小妮子现在倒是颇有几分胆量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她都敢靠前,而且还能拿刀子扎它。这要是放在从前,她还不得吓到昏死过去。
老爷子来到了近前,招了招手,让大家都围拢过来,低声说道:“这东西十分邪门,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不过看情形,这东西对声音有着特别的敏感,待会儿大家伙可是不敢再高声说话了。”
说完,他瞥了一眼还在那坑边上趴着的那位,又说道:“我观察了一下,这东西像是一种寄生的生物。这些怪物,原本应该是人,你看看它们脑袋上挂着的,分明就是一张人皮。我估计这些东西先是寄生在人体内,然后占据了人的身体,把那张人皮给撑破了,才会挂在身上的。刚才这东西还好没有沾上人的身子,否则的话,估计现在,嘿嘿……”
这几声冷笑,老爷子是对着我发出的。他后面没有说的话,意思很明显,听得我又是一阵后怕。刚才那东西确实是想包住我的脑袋来着,保不齐就是想钻入我的体内。如果让它给得逞了,那我现在也就变成那怪物了。
花少一咋舌:“我滴乖乖!这里头有这么多这玩意儿,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老爷子笑笑答道:“这倒不怕,你看我们只要不发出动静,那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动作要快,而且不能弄出太大的动响。”
花少鬼笑一声,悄声说道:“明白了!咱们,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那老头也被花少给逗乐了,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一挥,领着我们就进了院子。
在院子里边我们倒也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凭着那老头的那一对神一般的招子,我们又绕过了不少的机关陷阱。有些机关设置得还真巧妙,要是没什么经验的盗墓贼,很容易就会着了道了。
不过那老头乃神人一个,有他在前边带路,我们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太多,跟着走就是了。我们一行人很小心地不发出太大的声音,那群跪在地上的怪物倒也没有什么动作。
很快地,我们一行人就到达了那具主棺的所在地。真的如我所料的那般,整个主宅就是用一个山洞改造成的,并且布置成了一个灵堂的模样。左右挂着的白布云头幔帐已经是腐朽不堪,一阵风吹过就能把它给吹散了。在那具石棺跟前,我们也没有看到本应该要有的牌位什么的,鬼知道这里头躺着的是不是那魏武爷本尊。
那老爷子又掏出了他的罗盘,围着那石棺就绕起了圈子。我凑过去看了一下,他手里罗盘的指针一动也不动。
别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罗盘的指针若是不动,就表示着这里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指针若是动了,则保不齐会有什么东西在周围,如果指针动得越厉害,则表示附近的那些东西就越强大。
很多人都以为罗盘里的指针就是一个小磁针,跟指南针是一样的东西。其实不然,茅山术里所用的罗盘,里头的指针除了用来指示方位之外,还有探测特殊能量的作用。所以它不仅仅只是一个小磁针这么简单,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道道在里头。
现在市面上所卖的罗盘,大多数都是用磁针来忽悠人的。把它们当成指南针用倒也还凑合,若是遇上了真家伙,测不测得出来,那还真的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那老头走了几圈,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副石棺,一直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过了半晌,他让那徒弟将刚才所得的“三合盘”拿出来给他,显然对于罗盘所测出来的数据,他自己也不相信。
那薛忠才从怀里掏出那盘子,那老头的眼就直了,一把就将那“三合盘”给抢了过来。我凑上前去一看,之见那盘子中央的小磁针好像上了发条一样,咕噜噜地转个没完,一会儿正转,一会儿又倒过来转个不停。
老爷子摇了摇头,对我们说道:“这棺开不得,里面的东西乃是大凶之物,而且道行着实不浅,居然能骗得过我的那张盘子。”
那老头所用的盘子虽然肯定比不上那“三合盘”,但是想过去也不会是凡品,居然在这具石棺跟前完全就没有反应。
看那老爷子神色凝重,我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千辛万苦来到了这里,终于可以一睹曹操的真面目了,却开不得棺材,你说这叫我们怎么能接受。但是那老爷子可是盗墓这个行当里的权威人物,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连他都说这棺开不得,那有谁要是还想去开棺的话,那除非那人是脑门子上吃了一板砖,让人给拍傻了。
“所以,这里边不会是曹操,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主棺!”不愧是聪明伶俐的巧巧,反应那是相当地快,马上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听她这么一说,我原本已经灭掉的小宇宙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连忙问那老头:“前辈,你说那曹操诡计多端,会不会是另有埋骨之处,在这里整了副假的棺椁来晃点我们,就像那‘金甲尸神’一样?”
那老头摸了摸胡子,答道:“很有这种可能,你看这灵柩前根本就没有牌位。而且这魏武帝的心思虽然是难以揣摩,但是也不至于将自己搞成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所以我也觉得这里头躺着的,不会是曹操本人。”
“难道还另有机关,比如说暗道什么的,通向那主棺?”花少又想起了在那黄河古道之下的那个石室里头的情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那老头说完,让我们都站在原地别动,他自己招呼上徒弟就开始四处验探起来。
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地找着暗道,我一时也就无事可做。白梅这小妮子估计还是嫌我的身上很臭,也不愿意靠近我,远远地躲在一旁。所以我百无聊赖,只好站在那里看起“风景”来。
不想这一看,还真就被我看出了个门道来。我发现在不远处,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居然是有着一株一人大小的青铜树。在那树旁,一口水井静静地躺在那里。
嘿嘿,真是的,怎么之前就没有看到呢?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还是让老子给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我转头对着花少说道:“我知道曹操藏在哪里了。”
花少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就凑个大脑袋过来问我:“你知道暗道的位置了?”
我指着那口井,对他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口井?还记得丝绢上的那幅画么?是不是在一棵树下的井中画着那金乌?你不觉得这里跟画上的那个宅院很像么?”
花少也不笨,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这昆仑镜就在那口井中?”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我看不仅仅那昆仑镜在这个井中,那曹操的墓室也很有可能就藏在那井口之下。我相信曹操那老小子是舍不得把神器舍弃的,一定是随身埋葬。”
花少闻言大喜,连忙打手势招呼那师徒俩过来,把我的想法跟那老头说了。那老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我道:“你怎么会如此肯定入口就在那井底之下?”
“很简单嘛,早先我们不是都看过那副‘鬼画’了吗?”我胸有成竹,“在那画中的宅院,跟这里的很像。而且这两处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天上都挂着个月亮。我原本就是通过井中金乌的倒影猜出这地方是那昆仑镜的埋藏之所的,所以印象特别深刻。您看看,这里居然有一颗青铜树,树下有井,跟那画上表示的意思一模一样。我想,这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吧!依您老所言,我们的老祖宗们其实是进来过的,那幅画又是老祖宗所留,您说会不会是老祖宗们在暗示着我们什么呢?”
听完了我的解释,那老头摸着胡子点了点头,显然是被我的说法给打动了。他略为思索了一番,安排了薛忠前去探路,其余的人都在原地等着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