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应该还是觉得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红着脸,根本就没敢看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跟阿雄有一句没一句地扯,主要还是问他们那一行人的遭遇。他们的遭遇可比我们的都刺激,不仅仅是“鬼打墙”这么简单了。看来这女鬼也懂得挑人,知道那边来的都是高手,明显的是需要重点招呼的对象,于是乎安排了不少“小节目”等着他们。阿雄短短的叙述,让我和白梅听得是心惊肉跳,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跟他们一组,不然的话死活我都不会愿意往下再走一步了。
从阿雄的话中,可以看得出他对那老头的本事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老头仅仅凭着手中的一个罗盘,愣是带着他们闯过了种种凶险,到达了这“聚阴大阵”的中心。而且一上来就看出了这水晶棺里的猫腻,二话不说,直接就让薛忠拿根撬棍把那口棺材给砸了。
我们这里转了一大圈,掀了好几个尸堆,也没有什么发现。倒是没过多久,花少的大嗓门又喊开了,招呼着我们过去,说是入口找着了,就在那平台之上。
我们凑过去一看,只见地面上的青砖已经被他们给起开了不少,底下赫然是露出了一层由坚硬的花岗岩制成的石砖。石砖之间留有比较大的缝隙,在那石间的缝隙里,居然是一根根粗大的铁条,呈网格状,彼此相连。看来是有人把这个入口用花岗岩给封上了,然后再在石缝之间浇上了铁水。
照这样的阵势,如果单凭人力,看来很难把这洞口的封堵之物给挖开了。就算是薛忠的天生神力,我看也难以撼动那些胳膊粗细的铁条。
花少在这时候却又开始鬼笑起来,他把包往地上一放,打开了就往外掏东西。这一回我算是彻底地傻了眼了,这小子已经不仅仅是个胆大的问题了,我看他的脑子估计是被驴给踢坏了,这些东西也敢背着满世界跑。你且看看他拿出来的这都是些什么呀!
先是一盒子雷管,再就是一大捆的炸药,到后来,居然是掏出了军用的塑胶炸药,那包装纸上明明白白地印着“C4”!
我滴妈!敢情这小子是塔利班的吗?这C4哪里是一般人能搞得到的东西,而且普通的工程爆破哪用得着这玩意儿,都是军队里才会使用的呀!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这小子穿着长袍,裹着格子头巾,带着面罩,肩膀上扛着RPG的光荣形象。
再者说了,这小子掏出这么些个货来,玩的是哪一出,毁灭公爵么?有了这些东西,别说炸开这么个小小的一个封口,就是把这整个平台给轰没了,也不在话下。
我连问都懒得去问花少,反正这小子有钱、有关系、有背景,鬼知道这些东西他是怎么弄进国内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些东西正好现在我们也用的上。我赶紧让其他人都闪开点,特别交代了白梅,让她躲得远远的,我没叫她,不许过来。我和薛忠则留在那帮着花少捣腾那些要命的玩意儿。
薛忠虽然有着丰富的爆破经验,但是他之前用的都是自己配的土制炸药。这次花少说由自己来负责,他也就没有去调配了,哪知道这花少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他见都没见过的。要知道,每一种炸药都有不同的特性,爆炸起来的威力都不一样。要是量给多了,咱都先不说会不会伤着人,要是万一把整个平台都给炸塌,那些土方把这洞口给填上了,那岂不是纳鞋底不拴线结——前功尽弃了。
这两人在那琢磨了半天,终于是决定了还是不用C4,先用普通炸药试一试。花少把那引线放得长长的,这样我们才有时间撤退。
布好炸药后,我帮着花少赶紧收拾东西,我看了一眼装雷管的盒子,发现怎么少了好多。这小子的德性我是知道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一定要用新的,而且一拿绝对就是一整盒,不可能搞个半盒带在身上。
我问他那些少掉的雷管到哪去了,这小子嘿嘿一笑,说出来的答案差点没让我朝天喷出一大口血来。
“我早就告诉你我那一下跌倒是有人推我的,你们还不相信我。”他说道,“跟你们分开之后,果然没过多久,我又被那鬼东西给撞了个跟头。老子二话没说,先甩了一把雷管过去,也不知道炸到那鬼东西了没有,反正方圆十几米我都一口气炸了个遍。嘿嘿……你还别说,打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被什么东西给撞倒过了。”
我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敢情我所经历的那场炸弹袭击是这小子干的。虽然我们看不到对方,但是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会相互有所接触。
我又想起来,在我一个人的时候,让我吓到没命地狂奔的那名“女鬼”,一定是巧巧在那个时候跟我擦肩而过了。难怪刚才她扭着我的手臂的时候,我的鼻子里嗅到的那股子香味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一切应该还是那个女鬼在捣鬼,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迷惑我们,甚至让我们自相残杀。我勒个去的!这一次还真的是彻底被这死娘们给涮了一把。
说话间,薛忠已经是布好了炸药。花少把那引线牵出,示意我们都先撤了,他来点火。我和薛忠跑出了老远,就看见花少点着了引信,飞奔过来,跟我们一起捂着耳朵,趴在了地上。
这小子的计算还真的挺准,我们才刚一趴下,那炸药就爆炸了。“轰隆”一声巨响,那平台之上冒起了一股浓烟,砖石碎片四溅开来。
等到硝烟散尽,我们才一路小跑着去查看那爆破的情况。你还别说,这薛忠确实是挺有经验的,那炸点的分布与炸药的分量掌握得刚刚好。既把那些铁栅栏炸开了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小洞,又没有对周围的砖石造成太大的损伤。
花少拍了拍薛忠的肩膀,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而此时薛忠却根本不看他,自顾打着手电,一个劲地照着这洞里的情况,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
过了半天,这小子满脸疑惑地冒出了一句:“不可能呀!这……这怎么会是个盗洞?”
花少捅了薛忠一下,对他说:“我说,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哪会有人在自个儿的坟墓里修个盗洞的。”
老爷子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听得薛忠这么一说,也凑到洞口前看了几眼。等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脸上也增添了几分疑惑的表情。
“确实是个盗洞,这开山门的手法还很熟稔。你们看,这些铲痕细腻,布局合理,干这个的人一定是个老手。”那老爷子最后下了结论。
那老爷子目光如炬,又是吃这碗饭的,看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连他都说这是个盗洞,那么这肯定就是个盗洞没跑了。
但是在这个地方,这个盗洞的存在,还真的是太不合常理了。盗洞一般都在地上,直通主墓室而去,没听说过有盗墓者都已经进到墓里了,还再打盗洞的。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前边是条死路,或者有什么无法破解的机关,需要绕开行进,那盗墓者才会再花费大力气去打一个盗洞。
再说了,为什么称盗墓是门手艺活,就是因为下到了地里,其实就是在和先人斗智斗勇。如果遇着前边有什么机关就绕路而行,那还谈什么手艺,只要是会掘土的,个个都可以入这行了。要是真有业内人士这么干了,传了出去的话,那还不得被江湖上的同行们给活活地笑死。
不过疑惑归疑惑,都走到这里了,我们想不下也不行了。这个盗洞位于那“聚阴大阵”的中心,十有八九就是我们要寻找的主路。不管下面通往什么地方,下去看看总是不会错,不行的话再回头不就是了。
所以讨论了一下,我们还是决定先下去再说。还是那薛忠打头阵,我们一行人小心躲着洞口锋利的铁枝残骸,鱼贯进入了洞里。
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来时通道的黑暗之中,有一对亮晃晃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们,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盗洞可就远不如薛忠所掘出来的那么舒服了,通道大概比那狗洞也大不了多少,我们只能前后排成一排,跪在地上,爬着前进。
我们就这么在地洞里爬着,四周的洞壁就像是要挤压过来似的,让人憋屈得很。这条通道掏得实在是太小气了,就我这体型,在里面已经是连头都抬不了,只能低着头看着前边白梅的脚,一个劲地猛爬。我终于是有机会亲身体验了一把那些盗墓贼的日常劳作,还真的是挺幸苦的,就连这现成的盗洞,我都爬得这么累,就更别提还要一铲子一铲子地来掏出这条通道了。
掏这个盗洞的家伙我看也是在瞎折腾人,你说你挖个盗洞嘛你就好好地挖直线,直接通到你要去的地儿就是了。你看这盗洞挖的,一会儿朝下走,一会儿又是朝上,而且七拐八拐的,当我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超级马里奥么?
窝在这狭窄的盗洞中,我整个人都很不舒服,心里头总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们一样。可是好几次我低头从胯下拿手电照着身后,却又是什么人也看不到,难道走在最后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不成?
好在时间不长,约莫半个小时后,这条盗洞就到了尽头。只听得薛忠喊了一声:“到了!”我就看见前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从那出口中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