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就知道,第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肯定会是花少。
果然,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转头看上他一眼,这小子的咋呼声就响起来了:“这什么鬼玩意儿,整个一末世大预言啊!”
“怎么说?”我对他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名词颇感兴趣,不禁张口问道。
花少嘿嘿地笑着,指着头两幅画面,对我说道:“这还不清楚?你看看,这就是咱们人类最后的下场,即便是人类社会发展出了再高的文明和科技水平,我们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自我毁灭的命运。有史以来,咱们人类最擅长做的只有两件事情,那就是毁灭同类和自我毁灭。你知道吗,就现在地球上所存储的核武器,已经足够将这个星球上的生物全都给毁灭个上千回了。”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我忽然有一种茅舍顿开的感觉:对!这些画面所表示的内容,或许就是当时的古人们对于未来社会的一种预言形式。
从古至今,可以被人们称作预言家的人物不少。咱暂且不说那些国外的什么诺查丹玛斯、阿私陀仙人等等这帮家伙了,就那咱们中国来说吧,历史上可以被称为预言家的家伙那也是随手一抓,就能揪出一大把来。
这其中最为著名的,我看还是要数“推背图”的作者,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位距今一千三百多年前,唐代贞观年间的古人了。他们原本是受唐太宗李世民的指派,负责用“易学”这一古老的知识来推演大唐王国的国运的,结果这位李淳风老兄可算是有够敬业,一旦动手开始推起来,就完全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这个家伙不仅将唐朝的国运推了个一清二楚,而且居然连上到盘古开天地,下至唐朝之后两千多年的历史也全都给推了出来。一直到袁天罡推着他的背说道:“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方才作罢。被世人称之为“中华第一预言奇书”的“推背图”由此而得名,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人的名字也在后世的国人之中广为流传。
说到这个“推背图”,它之所以能够被后人赋予“中华第一预言奇书”这个称号,完全不是浪得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真本事。就仅仅依靠靠着六十幅图像和其下所附着的谶语和“颂曰”律诗,这部奇书就将几千年的中国社会发展历史概括地七七八八。我估计若不是袁天罡催着李淳风,不让他再多泄天机,这家伙搞不好能推到宇宙毁灭,所有星系全都爆炸的那一天去!
不过即使是再牛逼的预言家,再牛逼的预言书,如果仔细研究起来,我们就会发现他们所用使用的语言总是给人感觉有那么一点含糊其辞、似是而非、模棱两可、故弄玄虚的味道在里头。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是后世的人根据已经发生的历史事件,将其硬套在他们所留下来的遗作里头,牵强附会的成分很大。也就是说,这种所谓的预言,其中所含的水分不少,而预言本身又大都是含糊其辞,后人怎么样去解释,它似乎都可以自圆其说。
可是眼前的这些壁画就大不一样了,它们没有使用可以在表达上运用模糊处理的语言文字记录,而是实实在在地将所发生的场景通过图像表示出来,甚至在许许多多的细节上也全都刻画得惟妙惟肖,给人以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些古人们是怎么就预见到了核战争爆发时的场景,而且连那些蘑菇云的形状都能够准确地预见到的呢?就这些画面所体现出来的精细程度,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由一帮子根本就不可能见识过核爆炸为何物的古人们所创作出来的。
不过在这些布满了整个通道墙面的壁画之中,似乎也就只有这头三幅是我们所看不懂的,其余的壁画看起来又好像回归了正常的范畴。这些壁画所跨越的年代十分久远,我大致粗略地看了一轮,发现在其中不仅仅包含了人类的一些重大历史活动,而且还出现了早在人类出现之前这个星球上的一些场景。深究下来,我居然在里头发现了记载着侏罗纪、白垩纪甚至于还要处于更早时期生物活动的画面。
由于这些壁画所采用的基本上是写实的手法,所以不必费什么力气,我就可以将刻画在上头的东西辨认出来。只不过令人费解的是,这些人类出现之前的画面,古人们又是如何得以知晓的呢?就好比三叶虫这种远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已经灭绝了的生物,我们现在也只能是通过化石研究,去推断和想象它们所生存时期的环境状态。可是这种早在寒武纪就出现,一直到二叠纪才完全灭绝的生物,居然就这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一幅表现着海底环境的壁画之中。要知道,那可是距今能有几亿年前的事情啊!在那个时候,莫说人类了,就是连恐龙这种远古时期的动物,都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头窝着呢!
“去******!这些古人还真是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我在心里头暗暗骂道,“就这些鬼玩意儿,摆了满满一整条通道的两侧,整个一自然历史博物馆嘛!”
面对着这样的壁画,别说是我,就连薛忠这名老江湖也摸不着头脑了。我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子估计也开始犯糊涂了。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数术有专攻”,就这些壁画上头所展示的内容,你还别说去判断它们所处的年代了,咱要是没有肚子里那点古生物学方面的知识打底,估计连看懂这上头的内容都成问题。薛忠虽然说号称是咱大中华盗墓界的一把好手,可是以这家伙的历史知识水平(我估摸着充其量也就局限在几千年上下这样的范围之中),这些个生活在远古时期的玩意儿,恐怕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些壁画有点问题!”一直没有出声的大海突然之间发话了。
他指着其中一幅画面的一角,对我们说道:“你们看,这里有一只眼睛。”
顺着他的手指,我也看清楚了,在这幅壁画的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的确是雕刻了一只眼睛在上头。按理说,眼睛嘛,总得是长在什么东西的脸上。可是这只眼睛就这么单独地漂浮在半空之中,既没有附着在任何面孔上,也没有成对出现。而且,在这只眼睛的下眼睑这个位置,古人们还雕刻了两段弧形的线条,看起来就好像是两只翅膀从这只独眼之中伸了出来似的。
我看着这只形状有些怪异的眼睛,总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它似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却又根本就想不起来到底曾经在哪里见过它,只是觉得这种熟悉的感觉非常强烈。这情形就好像是在逛大街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位熟人,你明明知道这就是经常见面的老朋友,可是就偏偏死活都记不起他的名字一样。
“你们看看,这里也有!”大海指着另一幅壁画,对大伙儿说道。
“还有这,这里也有!”花少的眼力也不差,很快就在第三幅壁画当中找到了同样的一只眼睛。
而此时的我,正在死盯着我们所发现的第一只眼睛,飞速地调用脑中的记忆细胞,试图回忆起我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曾经见过这样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心思参与这场“欢迎来找茬”式的眼力大赛。
很快,看花少他们那动静,似乎除了头三幅壁画之外,他们几乎在所有的壁画之中全都无一例外地找出了一模一样的眼睛。这些“眼睛”隐藏在整幅画面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当中,而且它本身的个头并不是很大,基本上也就是一个火柴盒的大小。观察者如果不是刻意地去寻找的话,很容易就会将它给忽略掉。
薛忠一边扫视着墙上的壁画,一边摸着脑袋,沉吟道:“这些壁画,跨越的年代非常之久远……而这只眼睛……”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辉子兄弟,你的学问深,你来说说看,为什么同样的一个符号,会出现在这些所表示着生物不同进化时期的壁画之中。创作这些壁画的家伙,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看来我先前这“文人相轻”的臭老九毛病又犯了!薛忠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表明了他还是认得这些壁画之中所表述的内容的。
不过薛忠说出的这一番话里头有一个词却令我如同醍醐灌顶,思路在一瞬间就开阔起来,那就是他话中所带的那两个字——“符号”。先前我只是单纯地将这只眼睛当成图形来看待,心里头总想着“尼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一只眼睛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那还不得把人给活活吓死才怪”,压根儿就没有往符号这一块去联想。现如今一旦被薛忠的话给点醒,我马上就意识到,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只眼睛看起来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了。
其实早在大学的求学阶段,我对于古埃及那段漫长历史时期的文化和古埃及人所流传下来的各种神话传说就十分感兴趣,故此也独自进行了不少的研究和整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