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倒也没放松了警惕,他的一对招子不停地东瞄瞄,西望望,每走上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我们几个更是不敢大意,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踏着他踩出来的脚印前进着。
这地方果然是藏有猫腻!才走了没几步,薛忠就示意我们停下,他自己则蹲在地上,拿手拨弄着地上的泥土。
我举着手电,凑到他的身旁,一边给他照着亮,一边留心地看着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伴随着薛忠的手将表层的泥土拨开,只见一块即将要完全腐烂的木板显现了出来。薛忠小心地将那木板起出,它的下边下赫然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小坑,在那坑中,两条细细的金属丝横在了我们眼前。
这是一个典型的简单实用的踏板机关,两条绷直的金属丝将木板悬空架起,待有人踏上木板,就会给金属丝一个不小的压力,那么两条金属丝所连接的机关就可以启动了。最常见的就是利用金属线连接爆破装置,比如手雷拉环之类的,人一旦踏上木板,木板压上金属丝,金属丝拉动拉环,拉环松脱,最后手雷爆炸。
“这可不是我的专长……”薛忠嘴里头嘀咕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立马就领会了这家伙的意思,转头对着大海招了招手,让他赶紧上前来。
大海快步走了上来,他先是蹲在薛忠的边上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掏出匕首,小心的沿着金属丝的走向,在金属丝的两侧挖掘着。不到一分钟,他就手脚麻利地起出了一枚老式的地雷。
“我靠!又是这种东西!”我对薛忠说道,“我有种预感,这一回你小子说的话不大靠谱。我怎么觉着现在我们要对付的不仅仅是这里的墓主人,好像连当年的日本鬼子也掺和上了一脚。”
薛忠瘪着嘴不说话,却又突然转身走到了三木的面前。
“三木先生!”他冷笑着,“这会儿大家伙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还有什么关于这地方的资料,不妨先说出来听听,也省得咱们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这里乱闯不是?”
三木尴尬地摇着头苦笑着,指着上方回答他道:“我们所掌握的资料,也就是到水底下的那个入口为止了,这里头的情况,我们也是一无所知。”
我估摸着这三木即便是再狡猾,这一回所说的恐怕也是真话,倘若这老小子真是掌握了这里头的机关布置,那么刚才在通道之上,他早就该提醒大家伙哪哪不能碰了,也不至于让我们搞得这么狼狈,他自己亦白白地损失了好几名弟兄。
“一无所知?”花少这时候搭腔了,“一无所知你们就敢往里闯啊?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这一伙人到这个地方,究竟想要取回什么东西,值得冒这么大的险?”
三木这老小子,只要我们一提到这茬,就立马闭上嘴,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肯多说,这一点让我十分不爽。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阴狠无比。
“三木先生,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掌控住局面?你自己看看四周,就你们剩下的这几个货色,够我们收拾的吗?”我阴森森地说道。
不想三木这家伙并不服软,面对我赤裸裸的威胁,他显得不屑一顾,盯着我冷笑连连。倒是我自己,原本就不是个耍横犯浑的料,反而被他盯得心里头一个劲儿的发毛。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小雪开口说话了,她用日语问了三木几句话。
三木不再瞪着我,他冷冷一笑,回过头去,也开始用日语跟小雪交谈起来。
我扫视了一下那几名鬼子,心里头突然之间觉得好笑。原本他们人数占优的时候,一有个什么动静,立马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就围了上来,一副要打群架的气势。现在可倒好,咱们仨为难了三木半天,愣是没一个鬼子敢上前啰嗦一句。看来这帮鬼子们倒也识相,也懂得明哲保身这个道理。
倒是那个三木,他的态度让我有一点琢磨不透。形势已经是明了的了,若是我们两帮人干起来的话,他们一定会是吃亏的一方,可是为什么这小子却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嘴脸呢?难道他有把握能够制住我们?我暗自摇了摇头,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他那几个兵,怎么看都不会是什么武林高手,搞不好我们这边只要派薛忠或者大海,随便上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嘛!
就在我在头脑之中飞快地评估着当前形势的时候,三木也结束了和小雪的谈话,又转过了头来。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一回这家伙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换了一张脸。
他一脸标准公式地微笑着对我们说道:“既然大家是精诚合作,我看我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我靠!这还真叫狗改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这小日本怎么还是那个鸟样,那张脸说变就变,简直比脱裤子还要快。我偷偷瞄了小雪一眼,到底这姑娘刚才跟三木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三木转眼之间立场就从南极跳到北极去了?
“我先前已经对大家透露了,我们这一行人是要到这里来取回一件东西的。”三木继续说道,“相信大家最关心的是,这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对吧!”
看到我们都不说话,只等着他继续,他又笑了笑,指着花少说道:“在华家大少爷的手里头有一枚印玺,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实。可是你们有所不知的是,像这样的印玺,世界上还有一枚。”
他转过头去,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穹顶,继续说道:“那枚印玺,就在这里面。”
说完,他看了看我们,两手一摊,对我们说道:“我这样解释,够清楚了吧!”
三木的这一番话,还真是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摄魂印”在世界上居然还另外存在一枚。看三木的样子,不大像是在说谎话,可是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我们了?要知道这伙小鬼子可是成天惦记着花少手里头的那枚印玺,几次都欲夺之而后快啊!
“等等,你是说,还有另外一枚印玺?”花少显然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个消息,皱着眉头问三木。
三木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接着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阴沉,对薛忠说道:“这一回你可满意了?咱们还是赶紧的,我可不想在这里就浪费掉宝贵的时间。我还想在天黑之前就取回我们要的东西呢!”
“凭什么就一定是你们的,你别忘了,这可是咱中国人的地界,那东西也是属于咱中国人的。哦,你们当年把它抢走了,怎么着,还就成你们的了?”一听三木那理所当然的语调我的心里头就来气,忍不住堵了他几句。
三木嘿嘿地冷笑着,颇具挑衅地回我道:“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有意义么?现在我们不是连那东西的影子都还没有见到?等到那东西到手了,该是怎么个去留,我们大可以划下道来,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说完,他一个转身就走了回去,呆在了小雪的身旁,再也不搭理我们。
三木的这个态度,令我更加坚定了这老小子一定有什么王牌在手里攥着,没有亮出来的这个想法。不过他藏着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牌,我却没有什么头绪。
就在我们说话间,大海已经又起出了一枚地雷,他剪断了连着那两枚地雷的金属丝,将它们放在了一边,示意已经安全了。
既然遇上了地雷,大海也就与薛忠一道走在了前头。有他两一块儿探路,效率也着实提高了不少,不大一会儿工夫,他们又接连发现了几处翻板机关。为了节省时间,大海并没有将地雷起出,而是轻车熟路地将那些金属丝一一剪断,反正引爆系统被破坏了,起不起出地雷,效果都是一样的。这样一来,我们前进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原本那座穹顶离我们就没多少距离,所以不大一会儿我们几乎就来到了它的跟前。
花少凑到薛忠的身边,悄声对他说道:“师兄,依你看这家伙所说的话到底靠不靠谱?这‘摄魂印’居然还是成对的?”
薛忠沉吟着,半天才说道:“这事儿我也不敢肯定,显然这一回他们又走在了我们的前头,还是见机行事吧!”
花少又问道:“倘若待会儿拿到了东西,咱们还真就拱手送给他小日本了?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出手?”
薛忠这个老江湖,显然也想到了刚才困扰着我的那个问题,他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回答他:“先别管这么多,咱们还是先能走得出这里再说。”
嘴上说着话,薛忠的手里头可没闲着,这不,又被他给找着了一块翻板。同样的,翻板之下两根金属丝笔直地绷在那里。
大海照例拿着他那支多用途军刀,“咔嚓”就剪断了其中的一根,然后他和薛忠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