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一波铁球攻击,竟然让我们这一行人折损过半!在震惊之余,我的心里又暗自庆幸:还好我这一边的人并没有任何闪失,目前的这个人数对比,对我们大大的有利起来。我们一共有四个人,而日本人只剩下了六个,而且还不算上那目前还不清楚是正是邪的小雪,如果小雪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话,那么人数对比正好是五比五。我们的优势在于拥有大海和薛忠,这两位都是以一当十的主儿,一旦时候到了,都用不着其他人出手,只要有他俩就可以一切搞定。这样的话,形势还是对我们大大的有利的。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我还是对那些挂掉了的鬼子感到了一丝悲哀,好好的小伙子,为什么非要跟着三木这一伙人,到中国来搞七搞八,呆在日本认真地生活不好么?回头一想,我又忍不住苦笑起来,这个问题若是摆在我身上倒也同样适用,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匠,一样在学人家玩什么冒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这块材料,看来指不定哪一天一个不留神,这条小命也得让老天爷给收了去。
三木这老小子这会儿可算是缓过劲儿来了,他从身边的人那里要来了信号枪,装上了一发照明弹,朝着通道外头放了一枪。一颗红色的弹丸划破了黑暗,很快就炸了开来,一个小小的降落伞下吊着一枚明亮的光球,在空中缓缓地坠落。
就这着明亮的光芒,我们又一次看到了身处的这个巨大空间的全貌,我估计活下来的所有人,哪怕是最为强悍的心灵都会被眼前所看到的场景深深地震撼了。只见百八十枚极其硕大的铁球将我们身处的这条通道给砸了个七零八落,环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惨境。有些铁球在砸进了崖壁之后,并没有镶嵌进去,而是被其上的那条粗大的链子给拽着,掉在了半空之中,还在那微微地晃动着,而在它的一旁的崖壁之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再一次提醒了我们这一击的威力究竟能有多大。
在这种威力的机关面前,任何人都没有能力做任何的抵御,我再一次感谢上苍给了我这么好的运气,让我又逃过了一劫。
一直到这枚照明弹落下、熄灭,在这截不长的通道残骸里,没有人有力气再说一句话,大家都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呆坐在那里。
过了半晌,花少才哆哆嗦嗦地从兜里头掏出了他那包熊猫,用颤抖的手给我和大海各递了一根烟。我接过来一看,在经历了之前的潜水运动之后,这烟居然还是干的,鬼知道这小子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来防水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平时不见抽烟的三木这时候居然也打着手势,向花少讨了一根烟去。这时候,前头通道里的两名鬼子也手脚并用地攀爬着,小心翼翼地越过了那枚牢牢地嵌在崖壁里的大铁球,来到了我们所在的这一小截通道当中。
等到一根烟下肚,所有的人才算是恢复了正常的情绪,这时候,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这条通道基本上算是毁掉了,再想要沿着老路前进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而我们离脚下的地面还有那么一段不小的距离,剩下的这一段路,该怎么走?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难道还真就直接跳下去不成?
“现在的这个情况,我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花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了一眼下方,然后回过头来,问那三木。
三木面对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了主意,和花少两人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一时半会儿居然也搭不上腔。
薛忠嘿嘿地干笑了几声,说道:“这有何难!”
然后他站起身,伸手向腰间一探,手掌心之中就赫然多了一只钢爪。
我一看,这不正是下地时,薛忠所使用过的飞虎爪么?那一次,我们在下井时,薛忠正是拿它扣在那井沿之上,利用它所连接的绳索,我们才安然躲过了那些肉球君的。
那时候大家都只顾着逃命,我哪里会有心情去观察这鬼东西,倒是这一次,薛忠给了我一个近距离仔细观察这玩意儿的机会。他看我好像对他的这个物件十分感兴趣,干脆就将缠绕在腰间的绳索取下,十分慷慨地将那枚虎爪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枚虎爪,说是虎爪,其实我看更像是人手的形状。它大约和我的手掌差不多大,打造得十分精致,表面锃亮得能当镜子使用。更令我感到惊奇的是,这枚虎爪的五个手指的结构,基本上跟我的手差不多,该有的关节全都一个不少。这五只手指呈爪状,它的指尖十分锋利,并且在选材上与其它地方有着明显的不同,看上去黑亮黑亮的。
薛忠看我看得入神,在一旁颇为得意地说道:“我这可是个好宝贝,你小子可知道,我这‘穿山老虎’名号的由来?”
我摇了摇头,心里头暗自嘀咕着:还不就是因为你小子长了一副施瓦辛格的好身板,再加上一打架就不要命的那个劲头么?
薛忠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嘿嘿一笑,将那虎爪抢了过去,一只手举着它放在我的眼前,另一只手则是拽着虎爪下端的绳子,在那里拨弄着什么。
我突然发现,在薛忠的摆弄之下,这枚虎爪的五只手指居然像是活的一般动了起来,每一只手指都可以单独运动,摆出了各种各样的手势。
这一回我可算是真正地大开眼界,谁也想不到,这五大三粗的壮汉,居然仅仅凭借一根绳索,就能将这枚虎爪玩转得如此出神入化。除去这枚虎爪之中精巧的机关设计不算,就单单薛忠这手头上的功夫,就足够令人叹为观止的了。
薛忠得意地笑着,又对我说道:“这东西完全是由我自个儿设计的,我这一手,叫做‘探囊取物’,人都不用下地,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盗洞,这东西就能够将那古墓之中的宝物给稳稳当当地提溜上来。正是因为有了这枚虎爪取物的绝活,所以江湖上的弟兄才给了我‘穿山老虎’这个雅号。”
“我呸你个雅!你倒是给老子说说看,就你这个不入流的草寇名号,到底雅在哪里?”我看着薛忠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头又是一阵冒火。
“就这么短短一截绳子,充其量能有个七八米就了不起了,你要怎么把我们这一帮子人都放到底下去?”我指着脚底下那百八十米的距离问道。
我原本以为薛忠被我这一骂,依着他那火爆的脾气,十有八九是要暴起的。不想这小子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起来忘了吃药,一反常态,脸上还是笑嘻嘻地,一点儿要生气的征兆都没有,居然还耐心地对我们大家解释起他的计划来了。
他指着脚下不远处的一截通道,对我们大家说:“我们的手头上不是还有剩下一些登山绳么?虽然剩下的不多,但是也还有个二十来米的样子。我可以利用这玩意儿下到那个地方,然后你们将登山绳的一端绑上石头抛给我,咱们在两端一固定,这不就是一条现成的索道么?你们依次攀着这条绳索过来之后,我们再去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如此反复,我们不就可以下到底了么?”
几乎就是在他闭口的那一瞬间,我就抓到了他这个所谓计划当中的一个巨大的漏洞,我问道:“好吧,那么我想请问一下这位天才的老虎先生,待会儿等我们都下去了,究竟是由谁来解开这一边的绳扣呢?要知道,这截登山绳可是我们唯一可以使用的工具了,不收回它,下一个落脚点又该如何去得?”
薛忠被我这么一问,当场就石化在那了,歪着脑袋,瞪着个大眼珠子愣愣地盯着我,显然他并没有想到这一成。
就在他抓耳挠腮的当口,大海在我身后出声了,他说道:“这倒不是个问题,这里的岩壁我仔细地观察过了,攀爬起来倒也不是难事。我看就依着薛兄弟的主意,他先过去,等绳子接上后,你们再过去,然后我将绳子绑在身上,直接攀爬到下一个落脚点。你们看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大海是对着三木和花少说的。那两人稍微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大海和薛忠的建议。三木咿里哇啦地对小雪和鬼子们解释着我们的计划,花少则转过头来,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看我们都没有意见了,薛忠嘿嘿一笑,从悬崖边探出身子,将手中的的虎爪“呼”地甩了出去,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那枚虎爪就牢牢地扣在了崖壁之上。
我被花少这个突如其来的白眼给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又惹得这小子不待见了,目光一转,却发现小雪根本就没有在听三木说话,而是躲在角落里头,拿眼睛偷偷地瞄着薛忠的背影。
我勒个去!这已经不是我今天第一次看到这小娘们偷瞄薛忠了,这该不会又是一个“郎有情,妾有意”的情况吧。
薛忠扯了扯手中的绳索,在确定了那虎爪抓得十分牢靠之后,他先是将绳索在手腕上绕了一圈,然后身形一展,没有半点犹豫就跳出了崖壁。半空之中,绳索猛地拉紧,带着他朝着既定好的目标荡了过去。
我看着这家伙人猿泰山一般的动作,心说什么狗屁“穿山老虎”,我看应该叫这小子“穿山野猴子”才更贴切些。
花少冷不丁地从后边拿手指头捅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轻声埋怨道:“你小子啊,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见我回头看他,他偷偷地用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小雪,又对着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