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再这样扯下去非出问题不可，叶子风不得不把话引到正题上，神色一正道：“王小明，既然你千里迢迢来到了燕京，我也不能让你失望是吧？”
看了眼众人，见大家的注意力果然被引了过来，暗暗得意，接着道，“那么，你先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吧，呵呵，不要紧张，就当是朋友之间随便聊聊。”
“哦，好的好的，老师、我……”王小明挠着后脑勺，倒也想随便一点，可被这么多人盯着，那是无论如何也随便不了的，说话就有些打结了，思路总是集中不起来。
“嗯？”叶子风有些失望了，端起茶碗来作势欲喝，眼睛却盯着他道，“王小明，作为一名医生，先决条件是什么？”
“啊？”王小明一震，知道自己的表现令叶子风失望了，汗水滚滚而下，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答道，“是冷静、沉着！”
“很好！”叶子风点点头。“医生这个职业很特别，在很多场合里，他都要面对很多人，或者面对很多外在的干扰，一个医生是否合格，就要看够不够冷静，够不够沉着，因为病人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上，任何细微的失误都有可能断送病人的性命，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还学什么医？”
“哎呀，人家现在又不是面对病人，谁叫你的医术那么变态呢，只要是个医生，见到你都会紧张的！”
宋雪儿对‘二位师娘’这个称呼颇为满意，忍不住就替王小明说起好话来，当真摆出师娘的架势，亲切地道，“小明，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王小明感激地看了宋雪儿一眼，目光一黯道：“家里只有一个妈妈了。”
“哦……”宋雪儿适时问道，“那你爸爸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得了鼻癌，已经过世了。”王小明一想到死去的爸爸，还有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的妈妈，咬着牙想：我决不能失去这次机会，决不能让妈妈再受苦，决不能让疯狂实习生失望。
“那你学医就是因为你爸爸的死吗？”
“是的！”王小明抿着嘴道，“从那时候起，我就立志学医，想让所以的孩子都有一个健康的爸爸！”
众人嘘唏不止，暗暗点头。
“有志者事竟成，你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老洁深有感触，自己的妈妈不也是因病早逝吗？
“谢谢师娘！”王小明冲宋雪儿和老洁欠了欠身，觉得这两个师娘好好哦。
“咳咳。”叶子风感觉到老洁杀人的目光，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在那里工作？”
“回老师，我现在在泸州骨科医院工作，守、守停尸房。”
发虚中……
“你是医专毕业吗？成绩如何？”对于老师这个称呼，叶子风也不好再去纠正他，就让他先叫着吧。
“呃……”王小明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道，“不是很好，勉强拿到了毕业证。”
“嗯！”叶子风轻轻敲击着桌面，似是有话要问，但却没开口。
王小明心里咯噔一声，以为叶子风嫌自己文凭太低，求救似地望着宋雪儿，希望她能帮自己说两句好话。
不过宋雪儿却是很了解叶子风的，知道他是想和王小明单独说话，就笑道，“呵呵，妈，老洁，我们去买菜吧，今晚做好吃的？”
“呵，好挖好挖！”都是明白人，宋老妈与老洁连忙答应。
冷枫韩云一看，就笑道：“那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叶兄弟，有事你打个电话就行。”
“就在这里吃晚饭嘛！”宋老妈客气着。
冷枫韩云推脱一番，就都说笑着出了门。
见大家都识趣地避开了，叶子风才问道：“王小明，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燕京吗？”
王小明恭敬地答道：“回老师，我想是因为那张帖子吧？”
叶子风笑道：“我想你应该先弄明白一件事，在医学上我或许能当你的老师，但现在却还不是。”
“我明白，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叶子风想了想道，“不错，我看好的就是你的想法大胆，不像有些人那样顽固不化，在医学上想要有所突破，若不打破常规，是很难做出成绩来的，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人虽死，意识犹在’的？”
谈到这个话题，王小明精神头来了，说道：“这是我悟出来的，也是一种直觉……”
“直觉？”叶子风对这两个字比较敏感，起身道，“走，我们去研究室再说。”
“是的。”到了研究室，王小明顾不得东张西望，急切地打开旅行包，抽出一份研究报告。
“我从小就对直觉比较敏锐，在停尸房的三个月里，我总能捕捉到一些别人捕捉不到的东西，经过再三印证与研究，我发现人死之后意识是存在的，只是比较飘渺，时强时弱。”
“噢？”叶子风眼睛一亮。
“是真的。”王小明见叶子风很感兴趣，信心大增。“我认为，人的意识就好比是回声，一般来说，由于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为340m∕s，如果是在一个房间里，从声音传到墙壁再返回到耳朵里，时间是t2，而声音直接传到耳朵里的时间是t1，所以时间差是t2躷1＝t1，这就已经接近0了，所以很难分辨出来，但是，如果是在一个山谷里，空间就扩大了数十倍或数百倍，那么常人也能听到回声了。”
“咝！你的意思是说，人虽然死了，但他的意识还像回声一样存在，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对吗？”
“正是！”王小明兴奋地道，“如果我们在捕捉这种回声的能力上能超过常人，那么我们就可以知道死人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就能听见死人在说什么，甚至还能通过一些特殊方法与他交流，我认为这完全可能！”
“那你指的特殊方法又是什么？”
“我认为是感应，也就是第六感直觉。”王小明道：“很多人都说自己看到过鬼，其实就是因为他们在这方面比常人强大，能接受到死人残存的意识，或许意识与回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回声或许会受到环境的限制，但意识未必是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高！实在是太高了！叶子风暗暗惊呼，眼睛里异彩连连——这个王小明果然是个人才啊！
叶子风回味着王小明的话，问道：“那么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捕捉到意识的呢？”
王小明道：“我总结了一下，应该是人处在无意识的时候就最容易接收到死人的意识，比如睡梦中，又比如发呆时，有时候精神恍惚也能接收到。”
“我明白了。”叶子风陷入深思中，过了会又好奇道，“那你到底接收一些什么意识呢？”
“很纷乱，就像做梦一样，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做梦或者是神经有问题，但有一次我在无意间听到死者的家属诉说死者生前的事，才醒悟到那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你也无法与那些意识交流对吗？”王小明点点头道：“是的，我想，在这方面的能力还不够强大吧。”
叹了口气，“如果有办法训练这方面的能力就好了。”
“呵呵，这个我们暂时不管他。”叶子风转变话题道，“你曾经提到过，若有一种医术可以打开六识、疏通七窍，死人就可以复活，你是怎么产生出这种念头的呢？”
王小明有些胆怯地偷看这叶子风，小心地答道：“其实都是我在无聊的时候瞎琢磨的……”
“无妨。”叶子风笑道，“你是怎么琢磨的就怎么说。”
“好的。”王小明翻看着自己的笔记，可能是考虑到见了叶子风后怕说错话吧，所以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记录在本子上。
“我认为，生命可以划分为两个部分，既意识与肉体，当然，这里指的意识是笼统的……“又小心地看了叶子风一眼，见他一直在听，又接着道，“人之所以死亡，是因为肉体失去了控制意识的能力，也就是保持体温的ATP，使意识脱离了肉体，比如心脏停止跳动、失血过多，和一些其他的必然因素……意识一旦脱离了肉体，肉体的各个机能就会自动关闭，之后是体温外泄、冰冷、僵硬，再松软、腐烂，以医学的角度来说，肌肉只有在足量的ATP存在时才会保持弹性，如果除去了ATP，则肌肉失水，形成僵硬的机动球蛋白凝胶，结果才会使肌肉收缩、僵硬。所以我就想，如果有一种药物能补充ATP，那么肉体就永远不会僵硬，然后再想办法重新开启七窍，六识就能再次回到身体里面，人就复活了。”
“ATP……”叶子风站起来走到窗前，久久地陷入了沉思，口中还喃喃道，“看来关键还是这个ATP，果然如此……只要能够补充ATP，我就能用疯狂神针重启七窍，再用感应法引回六识，最终实现死人复活……”
王小明不敢出声打扰叶子风，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看着眼前的这个同龄人，他发现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开门声，叶子风终于回过头来，点了点头道：“你也准备一下吧，明天随我去日本东京！”
“您、您说什么？”王小明忽然站了起来。
“你没听错，明天随我去日本东京，见识一下什么是大场面！”
“老师……”王小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要磕头！他还不算傻，知道叶子风已经答应收自己为徒了。
“干什么。”叶子风笑着扶他起来，呵呵笑道：“先别激动，我只答应收你为记名弟子，如果你表现好，又确实有学医的天分，到时我才考虑收你为入门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