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快中午了,叶子风脑子里还在想着“利用新鲜血液重返年轻”的问题。
中午正,医学会在朝阳门大饭店为医疗队举行了隆重的接风宴,同时也是行送行酒。宴会上,医学会领导致词讲话,高度赞扬了医疗队所取得的成就,叶子风、宋雪儿、胡侍敏三人一时成为焦点,并回答了记者提问。
有记者问:“疯狂实习生,您当初决定去瘟疫村,是有绝对的信心攻克黑死病呢还是抱着牺牲一切、置于死而后生的崇高理想?”
叶子风道:“其实,就算是现在我都还后怕不已,觉得当时有点冲动,但是,就算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要瘟疫村!”
“为什么,难道您真的不怕死吗?”
“恰恰相反,我比任何人都怕死!但是,做为一名医生,首先要具备挑战死亡的勇气,要不然,我又如何面对父老相乡?又如何有今日的成就?怕死不是理由,让更多人活下去才是正理!”
“好,讲得好!”现场掌声一片,叫好声不绝。老洁却在下面嘀咕道:“臭家伙,你倒风光了,却害得人家提心吊胆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人都瘦了!”
“疯狂实习生,据我了解,您和胡侍敏曾经在三十多米深的泥石流被活理了172个小时,是否确有其事?”
咣!全场震惊了,因为根本就没人听说过这件事,这提问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洁、李香香等人更是张大了嘴,小心肝都快蹦出来了。叶子风觉得这提问的女子有点耳熟,可细一搜索又没找到人,就笑道:“呵呵,虽然这是事实,但我还是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因为这会吓坏我的女朋友。”
老洁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忽然明白了,喃喃道:“臭家伙,我终于明白那几天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了,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瘦得这么厉害了,原来你不是受伤,而是被活埋了,你是怕我伤心啊!”
“是真的!”
“居然是真的!”
“172个小时?我的天,那是何等的福大命大啊!”现场惊呼一片,全傻了。
“请问疯狂实习生,你们两个是如何熬过172小时的,你们被埋的地方有水和食物吗?”
“没有,非但没有水和食物,而且在他生命垂危之际,还咬破了自己的手腕,用鲜血救活了我!”胡侍敏流着泪,激动地手举起叶子风的手腕,凄然道,“你们看,这个牙痕还在!”
全场再震惊!
“呃……”叶子风挣脱胡侍敏的擒拿手,狡辩道,“你们别听她的,其实我就是饿得慌,想尝尝自己的肉,可又怕痛,没敢咬太深,我当时就琢磨啊,反正都咬破了,这血流掉了也是浪费,就喂她喝了两口,嘿嘿,想不到还救了一条命,纯属意外的收获。”
这是什么屁话,你他吖也太虚伪了!
“那么,你们又是如何得救的呢,能讲一下吗?”叶子风沉默良久,把宋雪儿、巴巴拉等人拉到自己身边,鼻子发酸道:“是他们、还有所有卡乌托村人、172个小时不眠不休把我们挖出来的,他们之中,有的放弃了拯救自己的亲人,有的甚至活活地累死在隧道里,其中就有个叫大黑的,他母亲也被活埋在泥石流里,可他为救我们,居然放弃了拯救自己母亲,硬是活活累死在拯救我们二人的隧道里……”
放弃亲人?活活累死?这是何等的惊人啊!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到那种悲壮,场面再度失神,人人都泪湿双眼。有个记者发话道:“疯狂实习生,我可以问巴巴拉几个问题吗?”
“可以,但你会讲西班牙语吗?”
“当然会!”那记者道,“要不然我怎么问?”
接着,那记者就用西班牙语问了起来,巴巴拉刚开始还问一句答一句,可后来有些激动,就叽哩呱啦地又哭又叫。那记者非快地作着翻译,从鬼子进村……不是,是从叶子进村到叶子风得救,重新展示着那副悲壮的诗篇,令现场之人心潮澎湃,热泪滚滚。
当你只看到别人风光的那一面时,是否会想过人家在背后付出了多少?
结果,接风宴变成了记者招待会,当日,叶子风就名声大振,在任何报刊杂志上都能见到他的名字,电视新闻更是争相报道,甚至还邀请他去做名人访谈,连走进科学栏目都要他去讲述攻克黑死病的过程,名头几乎盖过扁鹊华佗。
午宴后,殷安邦带着所有人登上了飞机,叶子风交代胡侍敏要好好照看巴巴拉他们,说东京医学大会结束后才能回泸州。胡侍敏凝视叶子风良久,心事重重地上了飞机。
回过身,宋雪儿就带着叶子风和老洁打道回府,那心情好不愉快,只不过遗憾的是多了个老洁,找不到与叶子风亲热的机会,就寻思,要不要找老洁协商一下,一个床睡里头,一个睡床外头,至于叶子风嘛,他不是没有人权的,就让他睡中间好了,嘿嘿,这个想法确实有些荒唐哈?途中,宋云锋打电话问道:“雪儿,你们到家了吗?”
“快到了!”宋雪儿道,“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可能要吃晚饭的时候了,雪儿,你要好好招待客人哦,叫你妈多弄几个菜,我要和小叶喝一杯。”
“知道了爸,那你尽量早点回来吧,我们等你回来才开饭。”
“OK!”
“雪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等宋雪儿挂了电话,老洁欠意地道。
“什么话!你们肯来我们家住,那可是我们的荣幸。”宋雪儿也客气着,很快就到了红庙附近。宋雪儿的家处于红庙繁华地段,高楼林立,店面云集,端的是热闹非凡,这里几乎都是商品房,宋雪儿带着叶子风二人穿街过巷,在人流里挤了半天才进了一个住宅小区,跟门打过招呼、登了记才进得里面,不多时就上了一个楼梯间,到了四楼。
“我家是四室两厅,楼层也不高,那是我爸当年研究出了一种新药物,单位上奖励的。”
宋雪儿颇为自豪地闲谈着,掏出钥匙开了门,叫道,“妈,客人来了!”
“哎哟,来了吗?”一个穿着整洁,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迎了出来,大方得体地含笑招呼道,“这莫非就是大鼎鼎地医学天才疯狂实习生吗,比电视上还帅嘛,呵呵,想必这位就你的女朋友、病毒脑炎的攻克者老洁专家了,真是郎才女貌啊,还都是医学界的后起之秀,比我家雪儿出息多了,快请坐快请坐!”
“阿姨!”
“阿姨过奖了!”叶子风、老洁拘谨地客气着,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宋老妈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只几句话就让自己飘飘然了。
“坐嘛坐嘛!”宋老妈一边忙着泡茶,一边客气道,“雪儿她爸呀总在我耳提起你们,可想请你们来我家做客了,呵呵,这下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嗳雪儿,你还愣着干嘛呀,快叫你爸回来。”
“早就叫过了!”宋雪儿蹦跳着接过茶碗放在叶子风二人面前,道,“爸说要晚饭时才能回来,叫你多弄点菜,他要和差一点喝一杯。”
“这人也真是,整天都忙得很……”宋老妈说话完全是以客人为中心,使身为客人的叶子风二人不知如何是好,口中除了说谢谢还谢谢,十分尴尬。宋雪儿见此情景,忙把老妈推出门外,说道:“好了妈,你去买菜吧,我来陪客人。”
趁此机会,叶子风才有闲功夫打量厅中设施,见所有电器家具虽算不上十分昂贵,但比之一般富有家庭还是高级了许多,而且窗明几亮,处处透着知识分子家庭的气息,相信降生在这样家庭里的孩子,在气质上想低俗都不行。
“呵呵,我家怎样?”宋雪儿回身拂了下风铃式窗帘问道。
“很好啊!”老洁由衷赞道,“处处透着不俗,比我家强了百倍。
叶子风笑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这吊灯都要十几块钱吧?”
“你少恶心了!”宋雪儿又好气又好笑道,“这吊灯我可是花了两千多买的,在你眼中就值十几块钱?什么眼光嘛!”
“呵呵!那么贵啊!”叶子风谑笑着。
“呵呵呵。”宋雪儿知道叶子风喜欢胡扯,白了他一眼道,“你们的行礼已经有人送过来了,就放在卧室里,这几天老洁就和我住,叶子风住单间,免得他偷吃。”
“去你的,他什么时候偷吃过我啊?”老洁爆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宋雪儿咯咯娇笑,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我爸的研究室吧,从现在起,它就是我们的工作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