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风先生,那么依你意思该怎么办?”拿破胎居然开始欣赏起叶子风了,觉得这个中国人说话都很有性格,不像那些虚伪的人。叶子风实质性的目光扫过全场,用沉痛的声音说道:“瘟疫村需要医生,人类需勇于牺牲者,我们做为医生,要有父母般的胸怀、和牺牲的勇气!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争论一刻,哪怕是一刻,瘟疫村就有可能死很多人!那么,做为医生,你们忍心吗?”
停顿了一下,又以悲壮的声音大声道:“既然九个人中必然有一个中国人,那么就算我叶子风一个,如果你们都不敢去,我一个人去!”
此话一出,别说是各国专家了,就连宋雪儿等人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谁都知道,一进瘟疫村,无论你有没有感染黑死病,都不可能再出来了,除非黑死病被彻底消灭,说白了就是必死之行,谁不怕?谁敢去?叶子风鄙视着群雄,场面静得可怕!没有人出声,更没有人敢与他对视,就那样僵持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随后进来五个人,一个将领,一个文职军官,四个全副武装的黑人。他们穿过大厅,直接来到叶子风面前,整齐地、庄严地行了个军礼。
“叶子风先生,您为古巴人民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们古巴军人也为您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将领没开口,倒是旁边那个文职军官用标准的中文说道,“他们四个,包括我,以后将寸步不离您左右,保护您的安全,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决不会让您有事!”
“呃?”叶子风挠了挠头道,“你们是……”
那文职军官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古巴的军委副主席哈利巴叽,我则是留学中国的古巴军中翻译官,我的中文名叫番人美,这四位,是我们哈瓦拉军区最优秀的特种军人,为了方便您的记忆,他们的名字分别叫一、二、三、四。”
“叶子风密斯,哈利巴叽依哩哇啦不知所云……”那个古巴军委副主席也开口了,不过叶子风听不懂。
安逸忙道:“叶医生,哈利巴叽副主席说:叶子风先生,中国以前有个白求恩,古巴现在有个白球干,你就是我们的白球干,我代表古巴人民谢谢你的深情厚意!”
叶子风汗了,自己居然叫白球干,都快与白求恩称兄道弟了!
“应该的应该的,中古世代友好,走的都是社会主义道路,理应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叶子风客气着。
“谢谢,再次表示感谢!”哈利巴叽(越过翻译)接着道,“另外,我们古巴也有两位敢于牺牲的医生,一等会议结束后,他们将与您同行。”
“叶子风……”大家的眼睛忽然湿润了,想叫他改变主意,可又开不了口,只能干着急。
“好了,不耽误你们开会了。”哈利巴叽再次举手致意,说道,“叶子风先生,我们在门外恭候大驾!”
这些家伙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叶子风疑惑着,等哈利巴叽等人出去后,目注拿破胎道:“来自英国的科学家拿破胎先生,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我决定亲自去瘟疫村实地考察研究,我想再问你一句,有没有人与我同行?”
“叶子风先生!”拿破胎站了起来,向叶子风弯腰道,“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中国人,也是一个英勇无畏的好医生!”
“谢谢!”叶子风还了一礼。拿破胎接着道:“很遗憾,这里的医生们没有你那么大的勇气,做不到视死如归,作为一名医学科学家,我很希望与你同行,只可惜我的国家不允许,因为我的国家还需要我!”
“没有勇于牺牲的精神,是无法成为医学科学家的。”叶子风也诚恳地道,“拿破胎先生,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医学成就!”
“谢谢你的肯定!”拿破胎道了声谢,扫视全场道,“虽然我也知道在坐的都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但作为此次大会主持人,我还是要问一句,有没有人与叶子风先生同行?”
大厅里再次沉默,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站起来。
“唉……”良久之后,拿破胎深深地叹息着,眼中尽是失望之色,再次问道,“一个都没有吗?”
“有——”一个响亮的女声响了起来。大家精神一振,眼睛同时聚焦在一个人身上,随即又羞愧的点下头。
“又是中国人!”拿破胎惊讶极了,大声道,“中国人,请您面对大家大声说出你的名字!”
“宋雪儿!”宋雪儿大声道,“大家可能不认识我,但一定认识我父亲,他的名字叫宋云锋!”
“七星医学博士宋云锋!”大家果然熟悉这个名字,但中国医疗队的所有人却惊讶不已,搞了半天你牙牙的与宋博士不清不楚啊,晕倒,难道传说中的疯狂实习生就是你?而远在万里之外的燕京,刚睡下的宋云锋徒然惊醒了……
“不错,我就是宋云锋的女儿!”
“好,中国已经有两位视死如归的医生了,你们呢?”拿破胎激动地问道。
“我要去……”一个荷兰人站了起来,可是大家还没来得及鼓掌,他接着又说三个字,“卫生间!”
原来他是尿急了。你牙牙的!所有人咒骂着,正自懊恼呢,又有两个人用中文说道:“我们不是医生,但有医生的地方一定需要两个抬担架的,所以算上我们两个!”说话正是冷枫、韩云,绰号风云际会。
“还是中国人!”所有人恨不得买块上好的豆腐活活撞死,这也太打击人了!拿破胎直摇头,知道自己这方是不会有人站起来了,叹息不已。
在确定无人再站起后,拿破胎不得不宣布道:“现在,请全体起立,向英勇无畏的中国医生致敬!”
这下大家倒是没意件,全都站了起来。“尊敬的叶子风先生、宋雪儿小姐,以及冷枫韩云二位先生,你们是勇敢的中国人,是我们医学界的真英雄!”拿破胎庄重地致词道,“我代表古巴、代表国际医学会,代表所有医务者,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好了,客气话就不说了!”叶子风摆摆手道,“中国兵法曰:置于死地而后生,黑死病之所以可怕,就是无人敢接近它、研究它、突破它,做为一个医务者,我们不能任由它猖獗下去,我们有义务为人类的安危献出自己生命,曾经有位名人说过,我的一小步就是人类的一大步,也许,我们今日的牺牲换来的将是比生命更为珍贵的东西,因此我认为,可怕的黑死病就像是万恶的魔鬼一样,我们只要挑战它,就能够战胜它,所以,我们才义无反顾的把自己置之于死地,然后才能后生,就算我们不能再活着回来,但至少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资料,为后来者提供宝贵的研究方向。”
“好,讲得太好了!”拿破胎带头鼓掌,诚恳地道,“叶子风先生,您是我们医学界的希望,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请提出来,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你的,你有什么要求吗?”
叶子风想了想道:“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好,你说!”叶子风道:“听说欧洲人忌讳猫,致使鼠辈猖獗而引发了鼠疫,为黑死病创造了最有利生存条件,所以,我希望欧洲从此以后让猫走进千家万户,而我们这次就要起个带头作用,带上几只猫去瘟疫村,最好是几只纯种的黑猫,不知你们能否办到?”
拿破胎毫不犹豫道:“能!我们保证在六个小时之内把十只纯种黑猫送到瘟疫村去,并晓谕欧洲各国,从此以后把猫定为吉祥物!”
见猫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叶子风和宋雪儿脸上都露出一丝喜色,回头与同胞们告别。
大家一拥而上,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李香香死拽住宋雪儿,泪水就下来了。
叶子风安慰道:“我们会回来的,请相信我!”
对于这个人,大家已经看不透了,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谁知做起事来却大刀阔斧惊天动地。以前,大家都不明白老洁为什么会看上他,可现在有些明白了,这个人确实很有人格魅力、很吸引人、很平易近人,很不平凡,很神秘……似乎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能够解决。
“叶子风、雪儿,我们等你们一起回中国!”吴弈沉重地道,“你们一日不回来,我们就等一日,你们一年不回来,我们就一年,记住,我们和你在一起!”
“谢谢!”叶子风拍了拍吴弈的肩膀,感慨道:“我说过要把你们安全地带回去,可现在我都没把握了,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人生总是要迎接很多挑战,所以,就当这次是一个挑战吧……后会有期!”
“慢走!”
“保重!”
“你们一定要回来……”大家含泪送出大门,此一别就有可能再无相见之期了。
“叶子风——”胡待敏忽然挤了出来,坚定地道,“请把我带上!”
“什么?”所有人又傻眼了,难道中国人都是不怕死的吗,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叶子风回过头,盯着胡待敏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胡待敏目光纷乱,言不由衷道:“有医生的地方就有护士,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叶子风似乎不着边际地说道:“每个人都想给自己一个交代,那怕是付出生命的也觉得值得,你如果觉得值得,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