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后娘娘也想助妾身一臂之力吗?”寒轻羽稳稳心神,打算先发制人,避免让自己的鼻子被长孙皇后牵着走。
长孙皇后听到寒轻羽的话,也只是轻轻一笑。她玩弄着自己涂了丹寇的嫣红指甲,云淡风轻地说道:“本宫说过,皇后一位,只要皇后不犯糊涂,不被陷害,那就能长长久久地坐下去。”
“对于本宫来说,有无上官婉卿都是一样,本宫依旧是这大楚帝国的皇后。”长孙皇后抬眸看向寒轻羽,“所以,你明白了吗?”
寒轻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您不会插手,对吗?”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烛火摇曳,她面上的微笑看起来蒙了一层薄薄的阴翳:“不,本宫会帮你们掩饰,但是这件事本宫不会弄脏自己的手。上官婉卿还没重要到本宫需要弄脏手的地步,但是对你们来说,想必她是你们的心腹大患吧?”
寒轻羽想要摇头,只是她撞到长孙皇后幽暗的眼眸时,那辩解的话语也不知道消失到何处去了。她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顺从本心地点了点头。
长孙皇后见寒轻羽果然如她所想一般点头,面上的微笑也掺杂了几分得意的意味:“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宫看看吧,看看你们除掉上官婉卿的决心。”
寒轻羽听到这句话,就明白事已至此她再也难以回头。因此她只是冲着长孙皇后行了一礼,声音平静如水。
“妾身明白,妾身一定会携手杜姐姐,让皇后娘娘您看一场好戏的。”
长孙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寒轻羽,得意地一笑,像是这一切原本就在她的计谋中那样。
“再过几日便是专门宴请皇商的宴会,你好好准备吧。”
这一夜,楚国几乎风起云涌,天色变了又变,无论是上官婉卿还是寒轻羽,没人睡得安稳。
上官婉卿睁着眼睛听着耳边水漏声不停地滴着,往日悦耳的声音今夜听来竟觉得嘈杂无比。她有些烦闷地在床上翻了几次身后发现不能入睡,索性坐了起来。
睡在她床下的榆火听到上官婉卿的动静,连忙起身,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幔问着上官婉卿:“公主,您还没睡吗?”
上官婉卿点了点头,她只觉得从慕容子萧那儿回来就心神疲倦,但是心神已经疲倦到极点,她却仍是没有丝毫的困意。
她也懒怠开口,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对于榆火的回答。
“公主,已经三更天了,奴婢服侍您喝下安神汤您再躺一会吧。”榆火点亮了灯,将预备在小几上的安神汤端在手中,另一只手掀开了帷幔。
上官婉卿就着榆火的手喝了几口安神汤,只觉得心脏却仍是突突地跳个不停,像是焦急地告诉她有什么忘记的事情一样。
“榆火,你去把那水漏弄停,我听着心烦。”上官婉卿抚着心口,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榆火也没说什么,只是堵住了水漏的流水的小口,那淅淅沥沥的滴水声总算是没了踪迹,而室内也陷入了更加难熬的寂静。
上官婉卿又躺了下去,只是她却仍是辗转难眠。有了水漏,她嫌声音嘈杂让她难以入睡,但是当什么声音都没了的现在,她反而又觉得寂静得心慌。
“榆火,瓦兰国真的灭了,你就毫不伤心吗?”上官婉卿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和榆火搭起话来。
榆火沉静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听不出喜怒:“奴婢自幼父母双亡,为了混口饭吃才入了宫。奴婢孤零零一个,跟着公主您来到楚国,对于奴婢来说,公主就是奴婢需要在意的,别的没了也就没了吧。”
上官婉卿心下烦闷,就算和榆火聊天也难以排解这种烦闷,因此她索性换了一个话题:“佣兵组织如何了?”
“这几日他们白天习文,晚上练武,君故和无双的功夫算是里面顶尖的了。”榆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规规矩矩地回答了上官婉卿的问题。
上官婉卿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何而叹:“让他们预备着吧,我总觉得,这天很快就要变了。”
“是,奴婢会督促他们的。”榆火说完后,上官婉卿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因此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而在这沉默中,上官婉卿也总算进入了浅眠。
慕容子萧记着和上官婉卿的约定,第二日便直接带着画作入了宫想要面见楚皇。只是当他来到御书房内时,才发现慕容简溪竟然也在这书房之内。
“真巧,七弟今日竟然也找父皇有事。”慕容子萧面上浮起了一抹微笑。难道他来也是为了上官婉卿的事情吗?
慕容简溪身为七皇子时向来性子冷淡,因此他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对慕容子萧的回应。
慕容子萧也习惯了慕容简溪的冷淡,因此也没过多露出什么表情。楚皇看着慕容子萧手中的画卷,语气有些失望:“你急匆匆要求见朕,就是为了给朕看画吗?”
慕容子萧垂手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答道:“儿臣想到父皇定然烦心于政事,近日特得了一副佳作想请父皇赏玩一番,以解烦闷。”
楚皇摇了摇头:“你的心意朕领了,只是朕着实没那个心情。简溪,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朕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