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言小曼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被他的举动吓呆了,她当时像傻子一样,呆在当场,任由他摆布。
当时她没想到过要拒绝,更没有半丝反抗。当他摆弄妥当她的头发,歪着脑袋在打量她时候,言小曼这才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于俊微微一笑,温柔地解释道:“发丝挡着眼睛了。瞧,这样弄一弄,眼睛就不会再被遮住了。”
言小曼的脸突然“轰”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她不敢说一句话,只是重新埋下头,更加快速地处理着手中的工作。
事情过后,言小曼怎么也想不通,当时于俊用来帮她夹头发的漂亮的绿色发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难道他是早有准备,就是在等待那天那样的机会的到来?
言小曼不敢往下细想。
那一次之后,言小曼就发现,只要是办公室里没有人,于俊就会磨磨蹭蹭地晃到她的身边,不是跟她聊工作,就是跟她聊生活。每次聊着聊着,他都会时不时地用手轻轻地拍打一下她的手背,或是把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有一次更甚,他还用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腰。当然,他在做这一些小动作的时候,看上去都是很自然,很无心,甚至看上去只是在关心她,没有丝毫猥琐的心思似的。
这让言小曼不好怎么发作,只是尽量避免跟他单独在一起。可他又是她的顶头上司,无论她怎么避免,有时候还真的避免不了。在他和她之间,被他故意营造出了一种氛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氛围呢?言小曼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一个现今正在流行着的词儿,那就是暧昧——对,暧昧,办公室里的暧昧。
“是了,于俊是故意在把我们的关系弄得很暧昧。”
暧昧,没有语言表达,就是有,也是些是是而非,模棱两可的,他可以说对她有意思,也可以说对她没那层意思;行动也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更露骨的,充其量也只是说在吃吃你的小豆腐。
“这些……我怎么能跟史朗他们说啊!这种说不清道不白的事情,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得出口啊。”言小曼苦恼地想到。
“他……有怎么样你吧?”见言小曼不语,史朗忍不住又问道。
“他敢怎么样小曼,我绝不放过他。”卓杰虽然是淡淡地说,可谁都听得出来里面所蕴含的煞气。
“没什么的,他真的没有做着什么的。那天你看到的,可能是他喝醉了酒。”言小曼不想为那种捕风捉影的事情烦恼。
“小曼姐,我看那小子不可信。不管他喝没喝酒,他那种行为就是让人不齿。”
“对,小涛说的对,你以后得多提防着他一点。”史朗叮嘱道。“你啊,不要太过轻信别人了,特别是像那家伙那样衣冠楚楚的男人。”
“嘿嘿嘿,小曼,你就相信我们这种不修边幅的男人就行了。”瘦猴又忍不住又开起玩笑来了。
言小曼瞅着瘦猴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扑哧”地笑了:“瘦猴啊,看来你是急需要一个女朋友来管管你了,你这个样子,可不仅仅是不修边幅哦。”
“我想有个女朋友来管管我啊,可得有女人要我啊!”瘦猴装可怜的功夫最到家。他见言小曼仍在捂着嘴笑,便话锋一转,“要不,你来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保证做得比衣冠楚楚还要衣冠楚楚。”
“你别做梦!”史朗和卓杰异口同声道。
瘦猴装着很委屈的样子说:“只准你们做梦,为什么不允许我做梦啊!”
“瘦猴啊,这梦还真的不适合你做的,要做梦啊,你就梦梦我老姐吧,我老姐适合你做梦。”没想到,戚小涛也开起了玩笑来,而且还是拿着自己的老姐来开涮。
“我跟圆圆那是冤家对头,圆圆见到我,不吃了我就万幸了,还想让她当我的女朋友,我那不是去找死吗?”瘦猴想想都觉得害怕,忙缩了缩脖子。
“瘦猴你别胡说,圆圆是最善良不过的女孩子了,哪里就像你说的那么凶恶啊!以后谁要是娶了她,谁才有福呢。”言小曼真心地为戚圆圆辩白道。
“那以后史朗就有福气了。”瘦猴怪笑着说。
史朗睁大眼睛瞪着瘦猴,嘎着声音道:“瘦猴,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来?”
“你们看不出来吗,我们圆圆大小姐中意的不是我这只猴子,她中意的可是那只会拱那什么的屎壳郎啊!哦啊哈哈哈……猴还没说完,自己就笑倒了。
史朗却不会放过他,他“噌”地从沙发上腾起来,跳过去就把他那瘦长身板压住,“劈哩啪啦”地举着大巴掌朝瘦猴瘦不拉几的屁股上猛打招呼,疼得瘦猴直求饶:“好好好,你不是拱那什么的屎壳郎了,你是不拱那什么的屎壳郎……你想要我的老命啊!小涛,你还不来救你亲亲的姐夫啊……
大家都被瘦猴那贱嘴逗得笑得直不起腰了,史朗边打边笑,哪里还有力气啊,最后让瘦猴不费吹灰之力就逃脱了。
“戚小涛,你也太不仗义,我都牺牲自己的色相来做你的姐夫了,你都不来帮我一把,你算什么小舅子啊。”瘦猴一面摸着瘦屁股,一面不忘抱怨戚小涛。
戚小涛可不买他的帐,他正色地说:“刚才向你推销我老姐,是因为你还有几分聪明劲,能招架得了我老姐的狂轰乱炸,没想到你是软脚猴一个,经不得几下打就服输了。为你着想,还是不要去招惹我老姐算了,那样你会死的更惨——我老姐那人是欺软不怕硬的人。”
“小涛你胡说,圆圆不欺软也不怕硬。你们趁着圆圆不在这儿就拿起她来调侃,看我不告诉她去!”言小曼威胁道。
“小曼姐你别管我老姐的事啦,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记住,不要被那小子骗了,那小子,不可信。”
言小曼没想到,戚小涛没有任何预兆地,便又把话头扯到她身上了。她知道,再跟他们呆在一起,说不定会被他们扯得更远,弄得更尴尬。
于是,她赶紧站起身来,红着脸说:“不理你们了,我睡觉去!”
言小曼说完,不再理睬他们,跑进房间里,“砰”地关上了门。
大学一开学,戚小涛就搬去学校住了。
在学校里,戚小涛很快就结识了一帮同龄的朋友,凭着他的酷劲和他的见识,他又迅速地在这帮朋友中稳固了自己的地位。这帮人,无论年龄比他大的还是年龄比他小的,只要见着他,都一律尊他一声“涛哥”。面对这种众星拱月的局面,戚小涛虽然习以为常,表面上也还是那种淡定无所谓的味儿,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自得的。毕竟,这儿是大城市了,这儿是大学了,可比不得在家乡那种小小的县级市里的小小中学。在那种小地方拉风,真的是算不了什么。
有了同龄的玩伴,他就很少来找他老姐这帮人玩耍了。就是想跟瘦猴PK,他也只是在网上跟他打一声招呼就行了。
没有了戚小涛在身旁,言小曼有好几天都不习惯,有好几次烧好了菜,还是会不自觉地冲着房间高叫:“小涛,快出来,吃饭啦!”
她喊完话,没容史朗笑她,她就醒悟了过来,心里虽有一阵子惆怅,但很快也就释然了。
戚小涛搬到学校去住最高兴的,得数史朗。小涛搬走了,他又可以跟言小曼过二人世界了,虽然这二人世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而且还时不时地被那几个老友搅黄,可能有一天是一天,能过一时是一时。于是,戚小涛搬走后,史朗心里乐呵了好几天。
戚小涛走的那个晚上,言小曼开始做新的梦了。虽然在梦里,她仍然还是个孩子,可跟她在一起的人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满头银发,宽厚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枣红色宽边眼睛的老头儿了。在那老头儿的下巴处,还有一把非常抢眼的银白色的长胡子,那把胡子,遮住了他半个脖颈。
老头儿的家里,靠墙处有三个高大柜子,这些柜子里面,是一层一层的,每一层里,都有好几个抽屉,每一个抽屉里,又分成好些小格子,那些小格子里面,都藏有很多很多的中药材。那些药材,有的小曼能叫出名儿来,有的小曼叫不出名儿来。小曼搬着个小凳子,放在柜子前,咯咯地笑着,她一边笑着,一边把那些小小的抽屉拉出来,推进去,再拉出来,又推进去,玩得不亦乐乎。
“曼曼,别玩啦,快来背穴道歌给外公听啊!”白胡子老头儿在叫着小女孩儿。在白胡子老头儿面前的桌子上,立着一个小小的铜人。铜人没有穿衣服,在它的身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穴道和一条条的经络。
“好咧外公,我就站在这儿背给你听。”小女孩儿仍然站在小凳子上,一面推拉着那一个个小小的抽屉,一面脆生生地唱了起来。顿时,黄莺般的歌声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回荡起来。
“中府云门天府诀,夹白尺泽孔最存,列缺经渠太渊涉,鱼际少商如韭叶。二十二穴要记牢,太阴肺经忘不了……
歌声一顿,白胡子老头儿乐得哈哈大笑:“曼曼真能干!我家曼曼真能干!刚教的,就学会了,聪明,聪明,是块学医的好料子……哈哈……
“外公,外公,可以教我针灸了吧?”小女孩儿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就直奔白胡子老头去,到了他的跟前,女孩儿就抱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