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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让位

“大哥,您快去看看岳叔吧。”月流曲一回到万玄门,就见月流福匆匆迎了出来,“他说身子不适,要回家乡了,乐史言也陪着他,还有堂中一些弟子也说要陪着岳叔。”齐疆与京存善相互看了一眼,月流曲道:“存善,你跟我过来。”说完,月流曲便匆匆往前走去,京存善连忙跟在了身后,月绿福也跟了上去。

月流曲来到岳北舟的院子,就见院里挤满了人,多为下边的弟子。众人向月流曲行礼,月流曲都没有理会,径直冲向了主屋。一进屋门,就见宁夏施、覃雨炎、月流景与乐史言都在,乐史言正帮着岳北舟收拾行礼。“岳叔!”月流曲上前沉了声音,“您这是做什么!”

岳北舟手中动作一顿,“无关之人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和掌门说。”闻言,其他人都退了下去,乐史言也正要退出去,却被岳北舟给拦住了,“你不用走,这些话我也是要说给你听的。”乐史言闻言,来到门口关上了屋门。回身便见岳北舟向月流曲道:“上次我便与你说过,只要能保住万玄门,我会不惜任何代价。”

月流曲深吸一口气,缓着声音道:“岳叔,我最近什么也没有做啊。”“可你什么都想做!”岳北舟道:“流曲,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但凡有什么心思是不会表现在脸上,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如今曲兮阁有了事,你难道不想趁机踩上一踩,难道不想从中得利?”

“岳叔,我这样做有错吗?”月流曲突然道:“我不觉得我这样有错啊,曲兮阁的事,又非我叫人做的,是他们自己太招摇,能怪我吗?”岳北舟道:“我不想和你吵架,总之我心意已定,史言我一定会带走。至于下边的弟子,真心想跟我走的,我会也挑着走,你若不愿意,咱们过招说话!”

月流曲突然没了精神,“您真要如此?”岳北舟道:“流曲,我再奉劝你一句,收手吧!安稳地做你的掌门,好好地护持着万玄门,不要再有任何动作了,否则,我怕你悔之不及!”月流曲转身道:“岳叔既然如此决绝,我也无话可说,恕流曲不得空,只怕不能送岳叔了。”说完,月流曲拉开门,跨了出去。

乐史言来到岳北舟身边,“掌门不会生气了吧?”岳北舟道:“放心,便是生气,也不会拿我如何的,到底还有几分良心。赶紧收拾吧。”乐史言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岳北舟看了道:“你放心,嘉艾我也会带走的,不管你师伯同意还是不同意!”乐史言转而一笑。

月流曲怔怔地坐在廊下,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怎么了?为了岳长老的事?他现在还在,要阻止还来得及。”月流曲回身握住了连音书的手,一叹道:“音书,我是不是变了很多?”连音书在月流曲身边坐下,“不管你如何变,都是我的夫君,都是应翔与应明的父亲,这些是不会改变的。”

月流曲微微一笑,“你也很久没回水一方了,明日便动身吧。舅爷那里,我会遣人打声招呼的。”闻言,连音书脸色一变,“流曲,我……”“你听我说。”月流曲握紧了连音书的手,“我没有胡思乱想,只是我觉得这样做会让我更放心些。无论是你,还是应翔与应明,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有事。就当是为了应翔与应明,明日便离开吧。”

连音书默了默,随即坚定地道:“所谓夫妻一体,我连音书也非世家闺秀,可不懂什么三从四德,我要走要留是我的自由,应翔与应明我会送走,但我绝不会离开。”月流曲淡淡一笑,“真是倔强!”连音书道:“怎么,后悔了?”“怎么会?”月流曲将连音书揽在了怀中,“我是觉得此生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决定了要带走的人后,岳北舟将覃雨炎与京存善叫进了屋子,两人跪在岳北舟的面前,覃雨炎道:“师傅,这是何苦呀!”岳北舟看了看两人,“你们俩都是我亲手教出来的,雨炎,我知道你一直怪为师偏心你师弟,但我非偏心你师弟的武艺修为,而是偏心他的心正。而你,雨炎,你且想想,这些年来,你心中可有过心魔?”

覃雨炎目光闪烁,岳北舟道:“我本有意带你们俩一块儿离开,但一来雨炎你未必放得下眼前之利,而存善,你底下一帮人,你也不能置之不理。我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告诫你们一句,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眼下曲兮阁失利,似乎咱们万玄门冲在了前头,好不风光。但你们且仔细想一想当年的飞雪门、之前的无极门还有如今的曲兮阁,哪个门派不比咱们有势?如此想想,就当知道该不该谨慎而为了。”

岳北舟看向覃雨炎,“让燕氏替嘉艾收拾收拾,她跟我一块儿走!”闻言,覃雨炎惊诧地看向岳北舟,“师傅,嘉艾还小……”“早已及笄了,还小什么小!”岳北舟沉声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成天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就是带他们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武林风平浪静,我自会让他们回来。嘉艾到底是你的女儿,你难道还怕我私自将她嫁出去不成?”

覃雨炎轻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京存善道:“一切听师傅之言,徒儿这便去吩咐燕氏。”岳北舟淡淡应了一声,覃雨炎便退了出去。岳北舟转而看向京存善,放缓了声音,“你一向懂事,做事也有分寸,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若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便多想想史言吧。我也没几年好活了,他若再没了师傅,这日子只怕是艰难了。”京存善惊诧地看向岳北舟,就见岳北舟摆了摆手,“我想静一会儿,出去吧。”京存善只得一礼而退。

“什么?不参加比武大会?”梅五看向梅景,“你是不是疯了?咱们红梅庄被曲兮阁压了多少年了?如今眼看着曲兮阁接连出事,只怕也无心比武大会了,不正是咱们上场拼一拼,扬眉吐气的好时候吗?你开什么玩笑?你若不想去,我自己去!”

梅景转而看向梅遥,“大伯,您以为如何?”梅遥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医书,“红梅庄是医庄,比武大会,参不参与都一样。”“什么医庄!”梅五恼火道:“你不懂不要瞎说,想当年一枝梅还有铁铃铛都是咱们的,红梅庄的名头那可是威震江湖,谁还敢小瞧咱们不成?”

梅遥抬首淡淡地看了梅五一眼,“你自己也说了,是想当年。”说完,梅遥垂首继续看书。“你……”梅五一拍扶手,刚想说什么,就听梅景道:“既然我与大伯的意见一致,那此次比武大会,我们红梅庄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一群疯子!”梅五怒气腾腾地站起了身子,“我跟你们都说不清楚!梅家几代打下来的基业,就要白白毁在你们的手里了!”说完,梅五气冲冲地离开了。

梅景看向坐着不动的梅遥,“大伯,有话要说?”梅遥翻了一页书页,“有话要说的,不是庄主吗?”梅景撇了撇嘴,这个大伯,又聪明又精明,幸亏不是心术不正之人,否则红梅庄当真要大祸临头了。梅景默了默道:“大伯,我觉着自己阅历太浅,能力不足,实在不能胜任庄主之位,况且还有个总是挑事的三叔,我实在疲于应付呀。”

“所以呢?”“所以……”梅景咬了咬牙,“自然是退位让贤,让更合适的人来坐这个位置。”梅遥一合书本,抬首看向了梅景,“你这想法不错,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了,自己决定就好,我对红梅庄的人也不太熟悉。”说完,梅遥起身就要离开。梅景连忙起身拦在了梅遥的面前,“这……最适合的人,就是大伯您啊。”

梅遥面色平静地道:“一,我的身份,庄中还是有不少人怀疑;二,无论是你的阅历也好,能力也好,还是很能胜任庄主之位的;三,像你三叔这样的人,在你眼中也不过就是一盘菜了,何谈疲于应付?”说完,梅遥一掌拨开梅景,扬长而去。梅景转身看着梅遥的背影,抿了抿唇,“好啊,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

夜色沉寂,一道黑色的身影身扛着一个大包袱悄悄来到了梅五的院子外,刚想翻身进院,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那身影一愣,随即返身与来人过起招来。但三两下,便被来人给打趴下了,“你是什么人……”是梅遥的声音!梅景连忙小声道:“大伯,轻声点!”梅遥无语地看着爬起身的梅景,两人往梅遥的院子而去。

梅遥关上屋门,转身看向将肩上大包袱往地上一扔的梅景,“你这是做什么呀!堂堂庄主,摸黑进了自己三叔的院子,若叫人发现了,我看你还有脸呆在红梅庄!”梅景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只要三叔没了做庄主的资格,我再离开,那庄主之位就非大伯莫属了。”

梅遥哭笑不得,“离开?你要去哪儿啊?你是红梅庄庄主,怎么可以这样任性!”“我不是任性。”梅景在一旁坐下,轻叹道:“大伯,这个庄主,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当,只不过三叔那样,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红梅庄给毁了。大伯,您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庄主之位放弃了多少东西?”

“我向往的生活,我爱的人。”梅景看向梅遥,“老天能将您送到我面前来,完全就是在成全我啊,只要您当了庄主,我就自由了,我就可以和我所爱之人远走高飞了。大伯,您就答应我吧!”梅遥一叹,“你想过怎样的生活,所爱之人又是谁?”

梅景道:“我想做无拘无束的游医,云游天下,遇一人,治一人。至于我所爱之人,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她叫楚洁,就是当日领您进来的那位,她从前也是咱们红梅庄的人,只不过受了不白之冤,一气之下才离开的。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恨我,我如今好不容易和她在一起,我怎么能再辜负她呢?大伯,就答应侄儿吧!”

梅遥一叹,“便是你当上游医了,你也未必不受拘束。但你为了所爱之人,我倒是有些钦佩。你小小年纪,就能看破世尘,为爱放弃眼下的一切,着实不易。”梅景眉毛一疏,“大伯答应了?”梅遥摇头,看向梅景道:“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梅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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