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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云燕阁

天色黑沉,玉南枝疲惫地回到小竹屋,刚想躺下,忽听安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玉大小姐,可否赏个脸陪在下喝壶酒。”玉南枝不由摇头一笑,拉开门看向手中拎着两个酒壶的安歌,安歌将其中一壶扔给了玉南枝,两人在门坎上坐下。夜色昏暗,既无星光,也无月色,四周也很寂静。两人披上了厚厚的斗篷,喝着黄酒,慢慢驱散了身外的寒意,可心里却似怎么也暖不起来。

安歌向玉南枝举了举酒壶,“玉南枝,恭喜你又为曲兮阁立下一功,双飞堂自此以后便是曲兮阁的盟友了。”玉南枝径自喝了一口酒,“别逗我了,我知道宗主原本是想斩草除根的,如果不是我横插一杠子,曲兮阁根本不必花费这么多心力去盯着双飞堂。”“原来你知道啊。”安歌一笑摇头,“我就说这地方适合你。”玉南枝摇头,“我不合适,我一点儿也不想见到杀戮,双飞堂今日是曲兮阁的盟友,明日又会如何,谁知道呢?”

“玉南枝,你错了。”安歌道:“不管你是身在江湖,还是身在哪里,杀戮都不会停止,或许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比这更凶残的。你知道吗?只要有一****登上了那至高之位,又或是你能动摇那至高之位的人,你就能阻止这一切。”

玉南枝灌了一口酒,“爬上至高之位的人,不会为任何人动摇,因为他和他至亲的人都流了太多的血,他已经麻木了。”安歌摇头看向玉南枝,“我差点儿忘了,你本不是个简单的人,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如此,你遇见的那个不会为你动摇的人,就说明他还不够在乎你,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可有可无。”

玉南枝怔怔地看向了安歌,安歌眨了眨眼,“怎么,说中你心事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会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玉南枝,你表面看上去很洒脱,其实一点儿都不!你看上去很聪明,其实也一点儿都不!连谁是真正在乎你的人都看不出来。”

安歌转头灌了两口酒,“我爹也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对外人杀伐决断,对他的弟弟,如今的毒门掌门却一再纵容,明明知道他的野心,也不加打压,他以为,亲情会感化一切,直到死前才明白一直都是他自欺欺人罢了。就算从前再多情深又如何,人是会变的,但凡龙通对他留有一点情分在,就绝不会下此狠手,还如此干脆利落。”

“其实我还算好。”安歌转而道:“至少我爹还有我娘是疼爱我的,在他们有能力的时候,至少没让我受半点伤害,也让我过了几年贵公子的生活。可公子他却不一样了,自小便是孤儿,后来遇到了他的师傅,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你看着公子今日风光无比,又岂知他背后的心酸与苦难。”玉南枝默然,听安歌这样说,心中反而没那么沉闷了,世间的人,一个赛着一个苦,她还胡思乱想什么,何必想太多,喜欢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其实……”安歌道:“你真的不认识公子吗?我看公子对你挺关照的。”玉南枝沉吟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又似有些熟悉,可我肯定我真的没有见过公子。”安歌撇嘴道:“枉我还说你聪明,你既然有此疑惑,为何不当面向公子问清楚?”玉南枝抿唇,“公子高高在上,又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实在不敢多打扰他。”

闻言,安歌突然笑了起来,玉南枝奇怪道:“笑什么?”“没……没什么……”安歌似是止不住地又大笑了一阵,这才收了笑,捂着肚子道:“玉南枝,你知道吗,这句话我是第二次听过了。”玉南枝不以为意,“对公子有这样感觉的人自然不止我一个。”安歌摇头一笑,却未再说什么。

凡是做生意,必然少不了竞争对手,如果说曲兮阁暗中包揽了花街柳巷的生意,重的是一个色字,那么云燕阁便是揽了歌舞杂耍等等,重的是一个艺字。而且云燕阁上下以女子居多,本是温柔之辈,又皆擅轻功,身姿轻盈,便是男子,也是以妩媚二字形容者居多,舞艺武艺皆不在话下。云燕阁阁主姜佩虽年三十有余,却风采不减当年,有时也会亲自上台操艺一番,所以才会如此闻名遐迩,远播艳名。

伯九天今日来的是云燕阁的盈月堂,云燕阁一般是前店后居,别看只是一个分堂,却能在城中占得如此大的一块地方,委实不简单。天色尚未黑透,其门前已是车水马龙,人影攒动,跟着伯九天来的自然少不了好凑热闹的安歌,玉南枝今日也在被点名的队伍中,被点名的,除了她,还有两个,楚洁与靳莲。

话说这靳莲,虽身为兰兮堂副堂主,但向来行事低调,为人也十分静默,以至于玉南枝对她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若不是伯九天今日特意提及此人,玉南枝几乎就要以为这靳莲是个普通人了。

云燕阁迎门的人对伯九天不熟悉,却一眼便认出了安歌,于是一边招呼着他们几人,一边让身边的人去里边禀报。很快,盈月堂堂主息苓迎了出来,这位息堂主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但玉南枝知道,其真实年龄绝对不止。

息苓一听曲兮阁的安歌来了,立即整装来迎,谁知一看到安歌身前的伯九天,立时大吃了一惊。伯九天虽然甚少出来见人,但阁主姜佩自然有向她们形容过伯九天的容貌气质,加之安歌对其态度恭谨,息苓立马便认了出来。息苓连连赔罪,“我等实在失礼,让宗主久候了!”息苓伸手往里一迎,“宗主,几位堂主请进!”

息苓领着几人正要上二楼包间,安歌却朝大堂廊下的位子一指,“我看就那儿好了。”息苓有些迟疑,“这……”伯九天已经往那边走去,见此,息苓只好跟上几人,一阵招呼,然后交待得体的人从旁伺候,自己便匆匆离开了。

大堂内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廊下的位置也坐了七七八八,想来二楼的包间更是满座,就算是空着的那必然也是预订之人还未到而已。再看表演台上正有五六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在表演杂技,杂技可是真功夫,一点儿都不简单,大堂内内连连响起叫好声。

安歌突然看向玉南枝道:“玉南枝,我看你柔柔弱弱的,说不得也能练好这个。”玉南枝摇头一笑,“那可需幼时就练,我的骨头早就硬了,练那个还不如拆了我的骨头。”“是吗?”安歌看了一眼靳莲转头看向了台上,楚洁微微敛眸。

息苓再次匆匆而来,向伯九天道:“宗主,实在报歉,阁主她已经换好了衣裳,请恕她不能立时来拜礼,待表演过后,阁主即刻便来请罪。”伯九天没说什么,安歌一笑,“息堂主言重了,咱们就是过来看戏的,哪能耽误了贵阁做生意了?”息苓笑着又客气了几句,然后便立在了一旁。表面看上去像是十分尊敬伯九天,所以在此伺候,但再看跟着她过来的六个人全都散在了他们这一桌旁边,就知道云燕阁是在防着他们了。

安歌谈笑如常,伯九天面色平静,玉南枝好奇地观察着四周的人,楚洁与靳莲都仿佛入定一般,既不像是在看着台上的表演,也不像在发怔,因为玉南枝看得出她们二人其实很警备。不一会儿,台下掌声如雷,群情激昂,玉南枝看回台上,姜佩出场了。

一袭宝蓝色闪闪舞衣的姜佩出场便来了个十分高难度的舞蹈动作,直引得一楼二楼叫好连连,满屋子震耳欲聋的声音令玉南枝感觉头都要炸了。随即响起快节奏的舞乐,姜佩也身姿灵活地翻腾跳跃,加之舞衣碎光闪耀,着实如欢舞的精灵一般。玉南枝只觉眼花缭乱,加之满屋子的喧嚣之声,玉南枝实在觉得心慌不适,于是站起身来向伯九天几人一揖,径自往厅外而去。

好不容易挤出了云燕阁,却发觉整条街道都挤满了人,也是,今日云燕阁阁主姜佩亲自上阵,大家还不挤过来一观?就算挤不进去,好歹也在外边听听消息,待回去也是一笔谈资。玉南枝长呼出一口气,这要挤出半条街去,可得花一番功夫了。

突然,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玉南枝诧异地看向左边,就见伯九天不知何时挤到了她的身旁,伯九天揽住玉南枝,借着旁边的栏杆跃上了二楼,然后又跃上了屋顶。

伯九天松开手,玉南枝收回目光看向了别处,原来在屋顶行走,腾转跳跃于屋上屋下的可不只他们两个。屋内依旧响彻乐声与喧嚣声,但立在屋顶上,没挤在那么多人之间,玉南枝立觉呼吸也顺畅了不少。“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伯九天突然开口,“我送你回去。”玉南枝诧异地看向伯九天,“可是安堂主他们还在……”她知道伯九天今日过来绝不是为了看姜佩之舞这么简单。

“安歌自会处理。”说完,伯九天沿着屋脊向前走去,玉南枝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了身后,好在,伯九天走地并不快,玉南枝虽然身姿灵活了不少,但不代表她能跟擅轻功的人相比,这屋顶可是两面往下斜的,她可没这么好的平衡能力。好在很快便走完了人群拥挤的一段路,伯九天携着玉南枝轻盈地落到了地面。

一个红色的小香囊自伯九天的袖中跌了出来,玉南枝弯下腰拾起小香囊,香囊不过三指大小,红色的香囊上用黄色丝线绣了个“离”字,怎么会有人在香囊这种小吉祥物上绣离字的?玉南枝转而想到香囊的背面也一定绣了字,正想翻转过来看个明白,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香囊。伯九天温声道:“多谢!”玉南枝眼见着伯九天将香囊收好,却不好再问背面那个字是什么。

玉南枝看了一眼伯九天的神色,不经意间瞄到了伯九天头上的绿玉簪,咦?等等……簪首雕刻了一只……比翼鸟?玉南枝睁大了眼睛,该不会是自己送的那一支吧?“也多谢你送的玉簪!”伯九天突然道:“我很喜欢!”听到这话,玉南枝立即尴尬地低下了头,伯九天轻笑一声向前走去,玉南枝磨了磨牙,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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