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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是少爷

“你是谁?”林萧拧着眉头问?

“小子,报上名来。”周延耀亦是满脸铁青,整个国士监,除了林萧偶然会揶揄他几句,不曾有人对他如此不敬。

“我是谁?”岳赋冷笑一声,道:“我是少爷。”

“少爷?”林萧的眉头拧得更紧,继续问道:“这是小子你的名字还是外号,没听说过。”

周延耀眉毛稍稍耸了耸,显然也是有些疑惑。

“我是她家少爷,她是我家小丫鬟,所以,这事情,本少爷说了算。”岳赋若是不卑不亢也就算了,这家伙竟然还有些嚣张与得意。

没办法,自家小丫头给少爷长脸了,不得意都不行。

林萧眯着眼睛看着岳赋嚣张的样子,然后再看看周延耀,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周延耀这个老匹夫,要在这个小子面前吃瘪。

于是,他不说话了,挽着手臂,等着看戏。

周延耀也不管林萧如何应对,他是至圣先师的传人,自有自己的持身之道与行为准则,于是乎,他便开始讲道理了。

“这小姑娘,身具上古神兽血脉,拥有这种资质的命师,每一个都是一时无双的霸主,她日后,是国家的栋梁甚至是擎天之柱,岂能因为你的一点私利,误国误民。”周延耀说话字正腔圆,不缓不急,有条有理,有根有据。

但是,岳赋不买他的账,也不怕他,轻虐地笑道:“这么说来,周大师是觉得,我家的小丫头,只有拜入你至圣院才能成为国家栋梁,拜入霸武院、天策院就不行,就只能成为国家的牙签,就是误国误民了吗?”

“你!”周延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周延耀已经好多年没与人辩论,更多年没跟人吵架,这些年来,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天下谁人见了他周大师,不是唯唯诺诺诚惶诚恐,哪曾有人敢如此忤逆他。

况且,他要收韩酸入至圣院,确实是有一些私心,所谓理不正则言不顺,一时之间,他居然不知道如何辩驳。

林萧拍掌,笑道:“小子,我欣赏你,若是你可以通过考试,我收你为入室弟子又何妨。”他心里想的是,若是有个人能每天膈应一下那个整天不可一世的老匹夫,区区一个入室弟子的名额,实在太值得了。

岳赋向林萧微微施礼,然后又对周延耀道:“她是我家丫鬟,卖身予我,按照大明律例,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本少爷自然有权决定她拜谁为师。

顿了顿,假装内心挣扎一番,他又道:“嗯,我这丫鬟认识不了几个字,连自己的名字都是早阵子才学会写的,还写得非常难看,为了她的前途着想,我觉得,霸武院天策院都可以加入,唯独至圣院是万万不可。”

“粗鄙无赖的小子,你这是在坏我大明江山的基业。”周延耀被气的吹嘘瞪眼。

“周大师,此言差矣,我觉得我家小丫头,拜入至圣院是误国误民,拜入霸武院或者天策院,却是必成大器,你我意见不合,您老人家何至于骂我粗鄙无赖?

请您稍微尊重一下,怎么说,我也是你胞弟的救命恩人,说起来,对你周家也是有些恩情。”岳赋微笑着说道。

周延耀想起周延芳被刺‘封神锁命锥’的事情,愕然问道:“你是洛襄的爪牙?”

“龙卫镇抚司千户,五品官,稍稍低了院长大人一级。”岳赋晃了晃手中的龙卫腰牌。

国士监院长,地位尊崇,受天下千万学子膜拜,但是官职的品阶却不高。

人人都称他为院长,实际上,周延耀等三位院长,正真的官名并不叫院长,而是叫作‘祭酒’,只有从四品。不过,通常皇帝还会封这些人一定等级的爵位,弥补官职上的不足。

国士监院长也属于百官之列,按照龙卫监察百官的职责,岳赋还有权当场逮捕周延耀,尽管他不可能这么干。

“粗鄙无文,目无尊长,不懂尊师重道,尔等宵小,就是要拜我至圣院,我也不允许你入门!”周延耀说罢,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岳赋要成为剑圣,他的目标自不用说,当然是霸武院了。可虽然霸武院轮不到周延耀指手画脚,但是得罪了院长大人,那就是与整个至圣院的教导、学生过不去,他日后的日子想必会非常难过。

岳赋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为何故意要与周延耀过不去?

其实,这一切皆是因为游思柔。

山河歌会当晚,周延耀就坐在距离舞台极近的第二席,那夜游思柔把《满江红》唱成了哀伤情歌,让李永龙丢了脸面,当时周延耀就把游思柔贬得一文不值,连‘不知自爱,自甘堕落,厚颜无耻’这么难听的话都说了,还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责骂周延芳。

而周延耀骂游思柔的话,全部透过五识共享,传到岳赋的耳朵里。

岳赋本来就对这种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夫子没好感,再加上他的心上人被人这样臭骂,他哪里能吞下这一口气。

不就是一个歌唱比赛唱崩了,连带着太子殿下丢了脸嘛?需要这样把人贬得一文不值?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借韩酸这个机会,明里暗里骂一骂这个老而不。反正,韩酸力气奇大无比,本来就是适合入霸武院学武技的。

岳赋看到周延耀理屈词穷离去的模样,心中暗暗觉得好笑,低声嘀咕了一句:“老子是不是粗鄙无文,现在下结论还是太早。”

岳赋这一句话,是声音极低的自言自语,只不过,林萧靠着强大的修为,他是听见了。他觉得这个小子颇有意思,又刚好闲得无聊,他今天,是打算把时间耗在岳赋身上,要把岳赋的考试看到最后了。

韩酸的事情,岳赋说先要考虑考虑,暂且放到一边。这时,祝小苑见韩酸与荆长生都大显身手,她也觉得有些手痒,想要显摆一番,便走到那‘造化鼎’前面,打算接受第一道关卡的试炼。

林萧朝她摆摆手,笑道:“祝老怪家的祝小怪,不用测试了,谁不知道你们祝家血脉相传的‘永恒之火’厉害,你要什么评价,随便说,给你一个全部甲上,我想也不会有人敢有意见。”

祝小苑想了想,想起岳赋的测试成绩是极度尴尬的‘丙下’,距离不及格只是一线之差,便道:“若是这样,直接把我收到天策院如何?就像你们想要收韩酸的那样,明天的榜单都不用写我的名字了。”

做朋友要讲义气,祝小苑这是在为岳赋着想,想着省下一个名额,岳赋的机会就会稍微大一些。

她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见平时岳赋吹牛吹到大的不得了,她还以为岳赋十拿九稳,没想到,岳赋竟然挣扎在及格线的边缘,这种情形下,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若是林萧不答应,她还想着干脆不考算了。

“没问题,明天来报道,如果你不想继续看戏,可以先下山了。”林萧说话的语气不像刚才那般阴阳怪气,但是他的笑容依然是有些诡异。

祝小苑与韩酸都无条件入学,接着,荆长生也得到同样的待遇。之前秦宏开不与其他两院争夺韩酸,除了他怕事又怕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荆长生。

荆长生天生剑骨,修剑道的天赋无与伦比,而且,不怕别来人抢,是铁定属于霸武院的人才。有了荆长生,秦宏开便已经心满意足,自然就不掺和到周延耀与林萧那滩祸水之中去。

四人中有三人得到名额,而且还是特招,如今就只剩下岳赋还没着落。

因为四人是结伴同行的,而岳赋又是韩酸的少爷,秦红开还道岳赋也是个怪物,只是那青年人给他说了岳赋的情况之后,他便大失所望。

“广鸣钟两千年来第一次这般响,这个年轻人……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天赋异禀。”

秦宏开对岳赋一点兴趣都没有,转身离去,其余三人都想看看岳赋的考试到底如何,便一直跟着,而那位院长大人林萧,也是饶有趣味地在暗处尾随着岳赋。

岳赋继续考试,过了的第一关,考核的是资质天赋,而接下来的关卡,考核的便是实际能力。

第二关,考力量,形式是举石锁,岳赋举起三百斤的石锁,仅仅及格,又是一个丙下。

第三关,考速度,丙下,第四关,丙下,第五关,丙下……等到岳赋完成了霸武院所有入学试的项目,成绩通通都是丙下,加上拳击广鸣钟那个丙下,足足是十个丙下。

某种意义上,岳赋算是考上了,因为在国士监的考试规矩中,只要全部项目达到及格线,就拥有入学的资格。

只是,国士监每年收生,都会有名额限制,按照成绩排名,又分为甲乙丙三等,其中丙等,就是落选的意思。

按照惯例,三个学院各自拥有自己的名额。每一个学院,甲等一般取三人,若是学生整体素质特别好,会破例增加一到两人。乙等一般取十人到三十人,视每年的考生水平而定,乙等大多数时候不会增加额外名额。

至圣院、天策院、霸武院,三院皆是如此,而经略院,一般会视乎学生水平,收取五百到一千名学生。

至于甲等与乙等的区别,甲等是学生选择老师,而乙等则是老师选择学生,某些时候,甲等的学生会直接成为某位教导的入室弟子,专门传授独门功法。

也就是说,岳赋是仅仅达到合格线,连超出那么一丢丢都没有。只要有四十个考霸武院的考生的成绩比他好,他就必然落选。

国士监考试竞争激烈异常残酷,按照过往的经验,以岳赋的成绩,就算李正元立刻下圣旨让霸武院扩招十倍的学生,也绝对轮不到岳赋!

然而,岳赋为了这十个丙下,已经是尽了一切最大的努力,特别是爆发力、弹跳力两个项目,他对此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为了这两个项目的‘丙下’,他已经作出过艰苦卓绝的奋斗。

照这样说来,那岳赋岂不是要卷铺盖滚蛋了?

非也,非也!

国士监的考试,存在一个巨大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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