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按商定好的方案进行着。直到下葬的时候,由于喝酒误事,出了一点意外。抬棺的一个人脚扭了,村长只好临时换人。而抬棺的人因为要接触死人,所以按照规矩必须净身,并穿戴一定的避邪之物,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所以葬礼一直拖到了头七之日的下午快五点了,才按预定计划开始。
等到张智成的棺材被抬到山上,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村长竟一时找不到选好的下葬地点。眼看林深避日,阴气渐重,四周的坟头也开始冒出磷火。无奈之下,只好择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平坦的地方挖坑下葬。没挖几下,一个小伙子就挖出一个古怪的墓碑。上面的文字刻着的是一些小篆字,由于大家看不懂,所以也就没有人去管它到底是件什么东西。
装尸体的棺材是普通的松木,只是表面油了一层浓厚的清漆而已。四个小伙子拜过老人的牌位后便站在了棺材四角。张涛和他的母亲还有一大家子分站棺材的左右。前面由村长拿着纸钱、灯烛领路。随着村长一声“落棺”,哀乐声起,打破原本寂静的树林,张智成的棺木便在灯烛的辉映中被推入坑内。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由张涛来进行经文超度,其实在小张涛的心里面他是不相信爷爷就这么死了的,因为就在几天前的晚上他不是还和自己在一起聊天的吗?所以就在张智成被棺材抬着的时候,张涛就不止是一次两次去看看自己的爷爷到底死了没有。
待到小张涛念完经文的时候,已是到了真正的下葬时间了,而随着小张涛捧着一小培土的时候,周围里面人立刻捧着无数培土将张智成的棺材盖得严严实实了,彻底地埋在了地底下。
待到这一切的事情都办完之后,张家村长准备引领着众人下山去。
在茂密的坟山的后山是一片林木茂密,上山下山只有一条羊肠小路,极不好走。落棺盖土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谁都不愿意大晚上在这满山坟堆的地方呆太长,因此一行人没多做停留,只是烧了几把纸钱,便加快脚步下山。
走至半路,队伍突然停下,小张涛一没注意险些撞到了前面的人。
“怎么了?”小张涛下意识地问出来,然后便注意到是最前面的村长举起右手示意停下脚步。
送葬的路上,不管是去还是回,停下来都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因此所有人都不觉地屏息静气,霎时间,周围安静极了,连虫鸣也没有。队伍里一下便被一股不安的气氛所笼罩。
小张涛停下来然后拍了拍母亲的手,缓缓说道:“母亲,前面有谁在吗?”
“有东西,在林子里。”
见母亲的神情异常紧张,张涛也不由得害怕起来:“什么东西?”
“不知道。”周围的村民有人回答小张涛道,脸上也挂着一丝紧张:“反正小心些就是了。现在天还没全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只是前面有个人影好像在那里抽着大麻袋,很诡异。”
就这么的一句简单的话让小张涛心里和后背都是一阵犯凉,所以便不由得向两旁的暗林中看去。
林子里树影憧憧,好像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在两旁注视着他们。他的余光看到右面树林中似乎有一个矮小的身影闪过,他脑袋“嗡”地一下,险些吓得叫了出来。但等他定睛再看,却是发现这个身影和抽麻袋的动作好像他前几天晚上见到的一个人,而这个人赫然就是他的爷爷“张智成”。
小张涛毕竟还只是小孩子,心里根本就没有大人那种思考,所以看到这么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便不由自主地喊道:“爷爷。”
谁知这一喊不要紧,顿时把周围数十个人全部都吓懵了,小张涛的母亲更是倒抽一口凉气,因为按照村里的习俗,死者如果阴魂不散,一定是有未完成地心愿没有达到,而它们第一个找的便是自己的亲人。
她看着小张涛长长地出一口气道:“小孩子说什么胡话,人吓人,吓死人!你……”本来她还要说什么,却发现此时小张涛已经朝树林中的人影跑去了。
周围的村民见到这番场景竟然吓得一个人也不敢动,只是一个劲地朝着小张涛的方向看过去,小张涛跑了过去,也不说话,只是习惯性地坐在人影的旁边,放佛如昨日一般等待着他的爷爷给他说话。
而这个时候周围有人推了推小张涛的母亲,叫他看着小张涛的脸色。
“看什么?”张涛母亲虽然莫名其妙,却还是顺着电光看过去,这一看,头发根差点没竖起来!
只见小张涛此刻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血色,脸色惨白无比,而且在他的额头眉心之处更是有一道黑印,而且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大。同时这还不算,在照射到小张涛的时候,灯光的四散也照到小张涛旁边人影的脸上,虽然模糊不清,但是还是有一些痕迹。
那是一张腐烂的不堪入目的脸,除了上面破烂的脸皮之外,更是有无数的蛆虫从嘴里或者是眼睛或者其他的五官中慢慢地爬将出来,但是大致的轮廓看上去却是和张智成的面部一般无二。而随着周围烟雾的绕起,这一切更显得十分的恐怖吓人。
站在张涛母亲旁边的村民看着她说道:“我说张涛母,那不会真的是你家老爷子吗?刚才不是埋了吗?”
站在一旁的默不吭声的张涛母也是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要不,咱还是赶紧跟村长说一声吧?”
“别瞎说,我家里的老头子刚才不是刚埋了吗?他绝对不是的!”张涛母亲说着,却不经意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子的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背后止不住犯毛,快步追上村长,将刚才的发现对村长说了。
村长一听,脸色也变了,但这次没有停下来,却依然保持前行道:“别管它是谁,我们大家一起过去,我们人气旺盛,如果真是鬼魂一定被我们赶走的。”
张涛母亲虽然点头答应了,心里却更加地忐忑不安!她快走几步,跟着几个胆大的人就是朝着树林中的人影和小张涛走了过去。
就在众人就要看清人影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双小脚鞋出现在众人的眼中之中,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地跳着!鞋子没有人穿着,却是依旧如常人穿着一般踮着脚根朝着人影慢慢地走去。
周围村民见到这个景象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张涛母亲更是费力地抬起僵硬的脖子,却惊恐地看到一个小孩子光着脚丫子掺杂在队伍里,不知是不是因为天黑,前后的人竟没有人注意到!
突然,那小孩扭过头,对着她咧嘴一笑。
张涛母亲还没来得及惊呼,后面的人却因为行动着的空小脚鞋子突然停到了人影的脚下而突然停下绊了一下,下意识低下头。
而这个时候,张涛母亲看到的光脚丫子的小孩也已经跑到了人影的旁边,和小张涛是站在一起,并扶住那小小的身体,周围看着那小孩只剩一张皮,形似骷髅般的脸缓缓抬起望向他们,然后小脚鞋突然穿到了人影的脚下,然后忽然轻飘飘地竟然浮在了空中,朝着众人诡异的笑着。
村民见到这番场景,都是忍不住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惊得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所有人都吓坏了,除了往山下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