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个梦出现的是不是要少很多呢?”午饭饭桌上,芷若亲切的问我。
“嗯,好多了,还是你向我推荐的那个药好。”我嘴上这样回答,内心却在回想昨晚值班时的情景。谎言,我很清楚的明白,我对自己的妻子撒谎了,但我并没有感到不安。
“那当然啦,那可是我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呢。”芷若颇为得意的说。
我对她笑了笑,嘴上没有回答,心里却对她说:“国外的药也一样!”
吃完午饭,芷若去律师所上班,我今天休息不用上班,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虽然盯着电视银幕,出现在我脑子里的却是昨晚那位伤者,以及手术的全部过程。
老周和老李在手术结束后,对我的话再次响起在我的脑海里,“伤成这样,全身过半的骨骼遭到严重的损坏,就算救活了也一辈子无法独立行走,可惜了这么年轻,唉!”
“是啊,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凭人体自身的恢复力来看,她四肢的神经能不能完全恢复,这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老周是骨科医生,在医学界小有名气,曾经在国家级权威医学杂志上发表多篇有关人体骨骼再生的、高质量的论文,他说的话具有很强的可信性。老李则是神经科医生,名头虽然没有老周那么大,但也不是泛泛之辈。在医院里,我们三个人是铁杆朋友。
老周年龄最大,将近50岁了,有一对儿女,不过都在国外深造,他们是老周的骄傲。老周每次提起自己的儿女,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老李小他几岁,今年刚过完40岁的生日。老李只有一个儿子,在现代社会中,多数独生子往往在30岁以前,行为举止思想价值,与大多人大不相同。老李的儿子就是一个很好的列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迹社会。
老李每次提到自己的儿子,都会显得无奈和痛心。我经常这样‘开导’他,“你自己对生活本来就不严谨,你儿子这样也是拜你所赐。”他听完总是哈哈一笑。老李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待生活的态度不严肃认真,特别是在女人方面,绝对是老手。我曾经亲眼目睹他和一个女人从说第一句话,到开房上床,仅仅只花了一个小时。
我比老李小10岁,目前还没有孩子,按照芷若的话说,这叫“晚生优育”看着老周和老李的子女,同样的家庭环境,却早就了不同的性格,思绪每及思此,我都会无比感概,莫名对养儿育女有了一种恐惧感。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多条和死亡血腥有关系的新闻中度过。
芷若下班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晚饭。“嘿,看不出来啊,我家亲爱的厨艺越来越高超了。”芷若刚进门就冲着厨房里说。
我回答道:“在你地狱式的训练下,厨艺想不发生突破性的进展都难。”
“哈哈,现在知道我当初的苦心了吧。”芷若自我身后抱着我。
我侃言道:“是呀,我现在终于体会到我父亲,为什么发誓一辈子不进厨房了。”
可能是没有孩子吧,我和芷若虽然已经结婚三年,但似乎彼此之间的俏皮调情,并没有被油盐酱醋的现实生活给消耗掉。吃饭的时候,是我们聊天的最佳时段之间,当然,在床上的时候,也是这样。
“昨天那个伤者是不是伤的很重?”她问我。
我点点头,把大概情况和她说了一遍。她轻叹,放下碗筷看着我,轻叹一声说:“生命很可贵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
“呵呵,我会的。”
我突然觉得芷若神色有些和平时不太一样,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以往我每次和她说起医院的事情,她都不是这种表情的。
我问她:“怎么了?今天怎么这样说?”
她笑了笑,回答:“没事,只是感觉挺可惜的。”说完重新拿起碗筷吃饭,我从她的眼神中明显的觉察到有一丝慌乱,那是一种极力掩饰而又怕被发现察觉的慌乱。
过了晚上9点以后,我们准时休息。按照惯例我倒了一杯水,准备睡前服药。以往芷若每晚都会监督我吃药的整个过程,而这次她却破天荒的不这样做。
“等等,今晚不要吃药了。”芷若靠在床头对我说。
“为什么?”我不解的看着她。她神秘又有些妩媚的冲我一笑,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刚熄灯,她的手就在我身上游来游去。这是她在我们夫妻之间床弟之事前,惯用的暗号。我轻笑一声,起身准备拿“杰士邦”,却被她紧紧的抱住了。
“今晚不用那个。”芷若的声音略显羞涩。
我大惊,“这样会怀孕的,你不是还想再等两年吗?”
芷若轻轻的在我肩膀上咬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现在不想再等了,刚才没有让你吃药,你就该明白我的意思嘛,傻瓜。”
“原来是这样啊!”我憨笑一声。心说,女人的心思有时候确实让人难以琢磨,最少我是这么认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休息好,在我的大汗淋漓以及芷若的娇喘时,我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我。
平静后,芷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问:“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啊?有吗?没有啊?”我对她打起了哈哈。
“没有才怪,我还不知道你啊。”芷若有些埋怨的掐了我一下。
第二天上班,我走进伤者的病房查看情况。“柯医生早。”护士小项早已经在等候,看见我她甜甜的向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把伤者的资料递给我。
我点头微笑着回应,接过资料夹便看了起来。伤者的名字叫夏如婷,今年22岁,在读大学生,表格上父母一栏里面,只有母亲的名字,叫夏荷,而没有父亲。原来是单亲家庭,怪不得,她刚进医院的时候,我只看见一个她母亲呢。
夏如婷的伤势很严重,最少要住院两个月才能决定要不要出院。老周说的很对,在病情分析里面,我看见多位本市权威医生的签名,一致认为夏如婷的后半生在轮椅上度过的可能性很大。我来不久,老周和老李也跟了进来,老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被绷带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夏如婷,轻声问我:“你看,她像不像企鹅?”说完,自顾自地偷笑起来。
他已经不止一次取笑病人患者了,尤其是女患者。上一次有个女患者做乳房肿瘤切除手术,当时手术主要由我和老李负责,做完手术,他前脚刚踏出手术室,就向我感叹:“多么丰满美丽的一对奶啊,居然要被开刀,真可惜,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你这样的木头下的了手,换做是我,打死我也不动刀。”
类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屡见不鲜,我假装没有听见继续看表格。老周的性格很直爽,他听不下去了,“我去你二大爷的,人家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幸灾乐祸的家伙!”老周低声骂老李。
老李嘿嘿一笑没有为自己辩护。病房门这时被推开,夏荷提着汤罐走了进来,看见我们在病房里面,连忙向我们打招呼问好。
“医生,我女儿什么时候能清醒呢?”夏荷扫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夏如婷,眼泪就“唰”地流了下来。
我说:“就这几天,很快的,你不用急。”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菩萨保佑,谢谢医生。”中国的老人在遭遇不幸而又万幸后,总是喜欢拿菩萨说事,夏荷也一样,谢谢菩萨的同时,也顺带的感谢了我们几个。
从病房出来,刚走进办公室,我一眼就看见我的办公桌前,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他们两个的年龄相当,大约都在30岁到40岁之间。穿的衣服也差不多,就连脸上的神色都很相似,给人一种沉稳、严肃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体型,一个稍微偏瘦,一个相对魁梧。看见我,魁梧的男人站起身,问我:“你是柯斗医生?”
“对,我是柯斗。”我奇怪的看着他点头回答。
“我是市公安局的王崇文,他是我的同事小张,这是我们俩的证件。”不愧是公安局的人,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已经习惯,就连自我介绍都这么精简效率。我接过证件看了看。
嗬!这两个人的来头还不小,分别是市公安局刑侦中队的正副队长。把证件还给他们后,我分别和他们握手客气几句。
“请问两位警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把茶水递到他们俩的手中问。
王崇文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说:“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下关于你的病人夏如婷的一些情况。”
“她怎么了?触犯法律了吗?”我有些好奇,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位高级警察来打听一个小姑娘?
王崇文笑了笑,说:“柯医生你不要紧张,她没有触犯法律,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而已。”
“哦。没有就好,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点头说道。
“病人我已经看过了,你能把她的伤势和我说下吗?”
“可以!”我快速的把夏如婷的伤势情况详细的讲述给他听。王崇文一言不发的听,他身边的小张则提笔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