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墨!
她呆呆的看向来人。
大宝上前去将她扶起来。阿九这回过神来,推开大宝,窜上前两步,指着他,大声质问:“怎么是你!你来干啥?”
堂堂一将军,咋会来这种地方?莫非也是来寻花问柳的不成?
这给人高冷寡欲形象的沈大将军,不会是因为上次中毒之事,开了荤,便欲罢不能了吧?
阿九眯了眯眼,眼神带着诡异色彩的直盯着他。
上官云书见她态度恶劣,无奈的轻咳一声,上前打招呼:“沈将军,这么巧。”
沈君墨淡淡地瞥了阿九一眼,一惯沉静的眸子,隐掠一丝的冷意。
阿九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带着敌视的眼神是啥意思,便见他已经转开视线,跟上官云书说着话:“十七王爷,我是奉旨前来的。”
“奉旨?”
沈君墨说:“五王子在你们手上吧。”
“呃……”
阿九蹙了下眉,说:“奉什么旨,你是要救他?”
沈君墨目光瞥向被五花大绑,头上罩着布袋,身上还……
这等羞辱人的手法,不用问,直觉告诉他,除了那古灵精怪的女人,还能有谁出得了这点子?
他心底微微一叹,性子前后竟变化如此巨大。现在的凤清歌,可一点也惹不起啊!
他轻拧眉峰,淡淡地说:“你们太胡闹了。”
阿九不满他的指责,哼道:“他是咎由自取。比起他的所作所为,我没阉了他,还算是仁慈了。”
“唔唔……”听到她的话,哈努赤激动愤怒的扭动抗议。
“叫什么叫!把你舌头割掉!”阿九往他肚子上一拳揍过去。
沈君墨眉头拧得更紧了,见她打人,后脑勺又隐隐作痛了。这女人,什么时候还有了暴力倾向!
想到那天她毫不手软的一棍下来,沈君墨心里便怄得要死。
但比起被她偷袭,更让他窝火的,便是她把女人往他房里送……
思及此,沈君墨脸色更冷了,盯着她的眼神,变得严寒冷厉。
这丫是啥表情?好似她欠了他几百担大米一样。
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没有她,他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早被那妖女给吸干精气了。
一出现就用这种眼神瞪她,瞪她干啥!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泡酒!
阿九表情如是的警告着。
沈君墨见她一脸理直气壮,对自己所做的事,毫无半点的反省和愧色,一股恼意愈发的浓烈。微微攥拳,有种想要将她吊起来打的冲动。
这种感觉,是在当年被她背叛之后,也未曾有过的。
她真是他的灾星!
沈君墨转开眸子,不再看她,免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制力会在她面前破功。
“把人带走。”他淡声说了句。
身后的侍卫领命上前,正要从上官云书的人手中把哈努赤接过来。
“等等!”阿九拦在前面,说:“要带他走可以,但不是从这屋里。”
沈君墨面色微冷,看向她,淡淡地说:“你们想抗旨?”
“纵容外人在自己的领地上,欺压百姓,作奸犯科,不为百姓讨回公道的皇上,还如何让他的子民信任他?”
上官云书听到她公然指责皇上,脸色一变,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闭嘴。
阿九却哼了一声,甩开他,继续说道:“我们共产党的外交政策,是以坚决捍卫国家主权,涉及民族尊严的问题上,决不屈服于外来压力。在处理两国关系的问题上,是以是非曲直来决定态度!你们这是啥玩意?一味的让老百姓忍气吞声,说好听点,那叫顾全大局,说直白了,那就是懦弱怕事!”
上官云书面色大骇,沈君墨也听得心中震然。
这番话,她从哪学来的?如此明确精辟又犀利的话,真无法想象竟是从一个深闺女子口中说出来。
但,上官云书仍提出疑问:“什么是共……产党?”
阿九瞥他一眼,想了想,说:“就是一个英明而伟大的组织。”
“我怎从未听过?是民间新崛起的组织吗?”上官云书不耻下问。
阿九白他一眼,说:“是一个国家。等哪天你翘辫子了,说不定就能穿过去了。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人权,什么叫民主!保准你活得快活自在,乐不思蜀。”
上官云书头上浮起一排黑点,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阿九也不理会他内心的凌乱,迳自看向沈君墨,说:“你还要让我们息事宁人吗?”
沈君墨沉默了下,说:“这事,皇上自有定夺。”
阿九冷笑了一声,说:“他的定夺是不是再让我们道歉?”
“还不至于闹成这样。”沈君墨说。
阿九说:“你们真该好好去调查一下。杀了人,也不过一条命,痛痛快快死了,倒也解脱。可毁人一生,让人活在生不如死,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梦魇里,那才是十恶不赦。就算我答应,你们也得问问定国公答不答应。”
她知道定国公这人,嫉恶如仇,别说一小小邻邦的王子,哪怕是当朝天子犯了错,他也严惩不贷。
也庆幸,先皇在世时,给了他这样的特权,而她又有先见之明的,早就抱住这棵能庇荫的大树了。
定国公用拳头打下来的江山,一身暴性刚烈,没那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这点,阿九很是欣赏。
跟着这样的人,活得才痛快嘛!
沈君墨皱了皱眉,显然不太理解这事跟定国公有什么关系。
阿九看出他的疑惑,指着一旁的大宝,说:“他已经认了定国公为义父,而他昨晚,却被哈努赤给掳来,差点惨遭不幸。你看,这身伤,足以让他付出些代价了吧。”
沈君墨目光一转,眼神犀利的盯着大宝看。
大宝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可看到她在身旁,便定下心来。
倏地,沈君墨伸手过来。
阿九一惊,连忙挥开他的手,厉声说:“你要干什么,不要碰他!”
沈君墨脸色微沉,问了句:“他值得你这么保护?”
阿九皱了下眉,说:“关你什么事!别扯些有的没的,你就说,这事要怎么办吧?如果你为难,那咱们便到定国公那去说个理。”
沈君墨沉声说:“你非要把定国公搬出来么?”
阿九还没说话,突然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不想劳烦定国公,那本王可不可以作主?”
在场的人皆怔然片刻,转眸望去——
阿九:这厮真是阴魂不散啊,哪都有他。
上官云书: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来了,这下热闹了。
大宝:事不关己。
沈君墨:……
哈努赤:完蛋了!
至于慕飞烟,在黑衣人逃了之后,她也早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而没人会去关注一个不太重要的人何时走的。
一抹华丽的身影翩然而入,手执画扇,桃花眼含情,唇角勾笑,一副翩翩公子的潇洒模样,十足的吸睛。
上官云书率先走过去,“九哥,你怎么也来了?”
上官绝世微微一笑,眸光漫不经心的往阿九那儿一瞥,说道:“因为我隐约听到了思念的声音。”
众人,默。
阿九莫明尴尬,窘迫的转开脸。心中懊恼,靠!人家又没指名道姓,你丫干啥对号入座。心虚个屁,扭捏个屁啊!
思及此,她又抬眼看他,一本正经脸。
上官绝世幽幽凝睇着她,那故作正经的小模样,实在可爱得紧。
他优雅的踱到阿九身边,眸儿一低,眸波荡漾,嘴角牵起一抹柔情的浅笑,低哑的声,邪情诱惑,“好久不见。”
阿九感觉耳朵一麻,明明有些距离,却感觉像是被他咬着耳朵在低喃一样。
卧槽,这死妖孽,太会撩人!也不看看场合。
丫的,谁跟他好久不见,明明才见过好吧。
她故作镇定,一脸清冷,声音淡漠的纠正他:“并没多久。”
上官绝世微挑剑眉,故作讶异,“是吗?为何本王觉得如隔三秋。”
阿九:“……”
在这邪男面前,她总会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舌头,没办法跟他好好说话。
大宝表情淡漠,但,眸光却更加的沉冷。
沈君墨定力很好,面无表情的,不为所动的样子。谁也不知,他此刻心里已是翻江倒海,惊涛骇浪的另一番模样了。
上官云书很想表现得淡定,视若无睹。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九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上官绝世淡淡一笑:“嗯,大概是心有灵犀。”
上官云书无语。
心有灵犀?他跟谁心有灵犀?
真是的,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你这样调情,虽没指名道姓的,但眼不瞎耳不聋的人都感觉得出来好吧。
伤脑筋啊!
上官云书抚额,别过脸去,自认没能力约束他,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阿九因他的靠近,突然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热了。她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些距离,吐槽道:“哪有热闹哪都有你。”
“知道本王喜欢热闹,却不带上本王,太令本王伤心。”他似真似假的抱怨。
阿九按捺住想揍歪他故作委屈的脸。明明是只腹黑大尾巴狼,你装什么可怜小绵羊。
她说:“希望王爷不是来扯我后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