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绝世只是意味深长的勾起唇。
白泽暗自揣测着主子的神色,开口问:“王爷,那事咱们管不管?”
上官绝世敛眉沉吟片刻,缓缓道:“随她折腾吧。”
“那鲁国王子……”
“既然她要为本王所用,本王自然得看看她有多少能耐。这只是个小小的考验,你只需保护她的安全即可。”
白泽叙述的每一件事,都让他感到诧异。那些都已经超乎了他们对“凤清歌”这个人的认知范围了。上官绝世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已经好奇到想要深入她的内心,探究她的所有思想。
他似乎很久没有对一个人有着这般浓厚的兴趣了。
随她折腾?白泽心里琢磨着这话的意思。这是要放任不管了?可那女人绝非一个安份的人,若不加以约束,指不定得搞出多少事来。
白泽忍不住提醒道:“可她打着王爷的名号行事,恐怕这会对王爷的声誉造成影响。”
上官绝世满不在乎的说:“本王还有声誉吗?”
白泽:“……”
上官绝世狂傲的笑了笑,“这天下没有什么麻烦是本王惹不起的。”
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一个擅长制造麻烦。一个狂妄嚣张,一个古灵精怪。白泽忽然有种预感,这两人要是凑在一块,绝对能天下大乱的。
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子已经够难应付了,现在又让他去伺候那个不受礼规约束的娘娘,头痛啊头痛!
且说皇宫这边,上官君烨正在碧瑶宫里,眼前的俪妃一番精心打扮的正为他翩姿起舞。
自从凤家出事之后,他便闭关望仙楼数日,直到太后回宫,却又以国事为由,不接见任何妃子,导致后宫怨念重重。尤其是前阵比较得宠的俪妃,更是忧心不已。
俪妃还没怀上龙种,害怕就此失宠。以至于早朝过后,其父纳兰康还到御书房求见,迂回婉转的向他询问原由,甚至还下跪滔滔讲了一大堆女儿年轻不懂事,惹恼了他要他恕罪诸如此类的话。
好不容易打发了纳兰康,太后后脚便来了。而她是为了兰妃来的,再一次旁敲侧击的暗示他立后的事。
因他太久没有临幸任何妃子,太后担心他身体出了状况,又将责任怪到了司徒彦头上。上官君烨烦不胜烦,为了堵住众人攸攸之口,便唤来了内务府的总管将妃子们的牌子拿来,好巧不巧的便翻到了俪妃的牌子。
俪妃欢欣雀悦的在一个时辰前就开始忙活起来。
俪妃貌美如仙,琴艺绝佳,舞艺精湛,可谓是色艺双绝,与那晚的江南第一花魁不相上下。可是,上官君烨眼睛盯着她的身影,心思却游离起来。
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竟是那晚凤清歌让人惊艳的剑舞。
她的每个舞姿,每个神情,都在干扰着他的大脑。
“皇上、皇上……”
上官君烨猛地回过神,才赫然发现乐声已停止,而俪妃来到他的身边,娇媚的水眸正含嗔带怨的看着他。
“爱妃跳完了?”
“皇上是不是不喜欢臣妾的舞?”
上官君烨微微一笑,说道:“爱妃的舞艺是冠绝后宫的,没有哪个妃子能与你相比。”
“可皇上您根本没在看臣妾跳舞。”俪妃委屈的撅着嘴控诉。
上官君烨轻蹙眉头,他竟然想那人想到失神。自从王府回来,她的身影在脑海中出现的频率太频繁了。上官君烨无声叹了一气,按了按眉心,敛起心思,淡淡地道:“朕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俪妃细心的捕捉到他眉眼间的一丝烦躁,便坐到他旁边,纤纤玉手搭在他背上,关切的柔声询问:“皇上在想什么烦心事?”
“没什么。”他若无其事的抽开手,端起桌上的酒兀自喝了起来。
见状,俪妃有种被疏离的感觉,心下有些不快。要知道为了能被临幸,她可是特地打点了内务府的总管和皇上身边的太监,又用心的安排了节目博他欢心。谁知皇上却心不在焉,让她倍感落寞。
“虽然臣妾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但能成为皇上倾诉烦恼的对象,臣妾也深感荣幸。可是,皇上从踏进碧瑶宫,与臣妾总共说不上几句话。臣妾真的有那么招皇上厌烦吗?”她垂下眼睫,神情楚楚可怜。
上官君烨侧目看她,沉默了一会,才幽幽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语气温柔地说:“朕只不过被一些事困扰,一时想不明白罢了。不是什么大事,爱妃不要多想。”
“可是……”
“朝政上的事,就不必在这个时候提了,免得扫了雅兴。”他笑道。
俪妃听他这么说,便释怀的露出笑颜。她双臂勾着上官君烨的颈项,微挪娇躯,坐进了他的怀里,媚眼如丝的凝着他,纤指在他胸膛上滑动挑逗,红唇凑近他,吐气如兰的轻声低喃:“皇上……”
上官君烨岂会不明白她的暗示,奈何他今晚提不起兴致,安抚的亲了下她的唇角,有些无奈的说:“朕有些累了。”
俪妃愣了下,脸上难掩失望。好不容易盼到皇上来一次,就这么作罢,她心里不甘。然而她面上却体贴的道:“皇上为国为民,劳心伤神,臣妾不能为皇上分担,实在很惭愧。既然皇上累了,就早些歇息吧。臣妾去为皇上沐浴更衣。”
“朕就喜欢爱妃的善解人意。”他捏了捏她的手,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俪妃起身叫人去准备洗澡水,伺候完皇上沐浴更衣后,又命宫婢在内殿点了安神香。
上官君烨见她如此细心,心神便也转了回来。俪妃没有向他缠欢,只是乖觉的跪坐在榻上,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为他纾缓身体的疲乏。
她温顺乖巧,上官君烨见状心便柔软了几分,在来之前,他心里还很是厌烦的,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此时,他却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享受可人儿那双巧手在背上捏揉的感觉。
俪妃内里仅着一件水绿色的兜儿,外披一层轻薄的纱衣,曼妙的身躯完美的呈现在他眼前。她身上传来魅惑的香气,滑腻的小手从他肩头一路往下,按捏到他腰股间。
酥麻的感觉从腰间窜上了背脊,他身下竟感到一阵熟悉的燥热。
上官君烨微微蹙眉。此时,俪妃微倾身,丰软的身子压向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幽的问:“皇上,舒服吗?”
上官君烨被她撩得心猿意乱。霍地翻身将她压下——
“皇上……”俪妃娇软呢哝的喊了一声。她颊面含娇,媚眼含春的睇着黑眸里闪着****的光芒,心中欢喜不已。
上官君烨眸光灼灼的盯着她的小脸,倏地俯身攫住她的唇——
一吻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满室春意浓浓,热情似火,连窗外的月儿也羞得躲入了云层。
……
俪妃心满意足的搂着身上的男人,正当她感到得意之际,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如蚊鸣的呓语:“清歌……”
俪妃眼神蓦地冷了下来。
翌日早起。
清风徐徐拂入小轩窗,珠帘叮当响。
一夜无梦到天亮,阿九神清气爽。坐在铜镜前,绿萝正为她绾发。
“娘娘,咱们今天又要出门?”
“我跟十七王爷约好了。”阿九望着镜中的自己,将绿萝插进云发间的流苏簪子取下来,从盒子里选了一根最为朴素简单的簪子递给她。
“那簪子看起来很名贵的样子,拿来戴太可惜了,还能当不少钱呢。”
绿萝额际滑下三根黑线。心里凌乱的在咆哮:娘娘您好歹出身名门,能不能别表现出这么市侩贪财的德性来!太丢身份了喂!
“娘娘,您昨个不是才当了玉佩,那一大笔银子能足够平民百姓用上好几年了。”
阿九睨了她一眼,说:“钱是女人的安全感,懂不懂。”
绿萝很单纯的道:“可娘说了,女人能嫁个忠厚老实的男人,不辜负不抛弃便是最大的安全感。”
阿九啧声摇头:“你太天真了!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是老实的。就算他能老实一年,两年,也老实不了一辈子。没有不偷腥的猫,只是外界的诱惑还不够。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的承诺。”
“娘娘您太偏激了,这世上也有好男人的。”绿萝忍不住反驳道。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阿九看着略显激动的小丫头,没好气的笑道:“是是是,我知道某侍卫在你心目中就是个好男人。”
“娘娘——”女儿家秘密被揭起,她羞窘无措的嗔叫。
“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快帮我插上吧。”
绿萝接过她手中的簪子,灵巧的别入她的发间。心道:这个娘娘真另类,不喜华丽打扮,也不喜这些精致饰物,还这么爱财。有时又很为下人着想,有时却又爱戏弄人,让人哭笑不得。
“娘娘,今天咱们不换装了?”绿萝好奇的问。
“不用了。”她一边起身照镜,一边道:“去见十七王爷,不必遮遮掩掩的了。”而且那哈努赤见过她男装的打扮,若再女扮男装,若是撞见了便不好行事了。
“可白护卫不是去替娘娘办事了吗?”没有白护卫在,绿萝觉得出门很没安全感。娘娘太容易出意外了。
这时,门外却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那本王陪你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