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去私会情郎?”
阿九无语。
你丫想跟就跟吧,干嘛给她安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私会情郎,她倒是想,也有人敢跟她私会才行啊!
“小九儿,这扇子不错,买给我摇一摇。”
“小九儿,那条腰带不错,给我买。”
“这靴子不错,我喜欢。”
“这布料不错,买回去给我做衣裳。”
“小九儿……”某人喊得很尽兴,见旁边没有了动静,扭头看去,见她脸色黑沉沉,正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瞪着他。
此时,荷包被他大放血的阿九,双手捧着小山一样的战利品,路都快看不见了。
终于忍无可忍,她切齿抗议:“你够了吧!我又不是裁缝,哪会做衣裳!”
他侧眸绽开迷人一笑,“学。”
她眉梢嘴角皆在抽搐,心在滴血。
这邪男绝对是故意的!就见不得她兜里有钱,想方设法的剥削。
“你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给买东西,要不要脸?”
“嗯,让女人养着,也是一种福气。”他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
上官绝世笑道:“小九儿,别摆出这一副抠门的表情来。你在皇上那儿,也捞了不少好处吧。”
阿九:“所以你就是存心占我便宜了?”
“别忘了,你的就是我的。”
阿九无语,心在流泪。
她今晚一定要把那张契约给偷出来毁了,照他这样败下去,她连个茅房也买不起啊!
京城物价太贵了啊!
我的大房子——
上官绝世则很享受她那捶足顿胸的样子,继续大肆挥霍她的钱财。
“你丫够了吧,连夜壶也买?”
“这夜壶挺精致。”他笑道。
“精致个鬼,有本事你买回去当茶杯用。”
一旁的老板听到她的话,非常认真的说:“夫人,咱这夜壶……多功能的。”
阿九狠狠瞪了他一眼。
“上官绝世,你丫是不是男人啊?让我一个弱女子提东西,你真好意思。”
上官绝世道:“相信我,你现在的力气,能扛一座山。”
我勒个槽!行不行了你。力气大怪我咯?
阿九:“别再买了,我都快看不见路了。”
上官绝世:“我牵着你。”
“我没手了。”她吼道。
“无妨,我搂着你就行。”
她无语凝噎。
“小九儿,这棉花糖不错。”路过一摊,他这次倒是自觉的掏钱买了一个,笑眯眯的咬了一口递到她嘴边。
“靠!你咬过了给我?不吃!”
“你吃我的口水还少了么?”他邪恶的说。
她顿时一窘,恶狠狠的剜他一眼。
这家伙任性起来,却不依不挠,非逼她在他下口的地方咬上了口才肯作罢。
嚼着满嘴的甜腻,却像吞了汽油,脸色很黑,随时有可能会爆炸。
她现在手酸腿发胀,实在不堪折磨,索性赖在原地。
“我累了!”
他停下,思忖着看了看四周,仍有兴致的说:“既然到了这附近,那咱们去游湖吧。”
阿九精神彻底崩溃了。
靠之!还让不让她活了?
“王爷,我这一大早的,哪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折磨我?”阿九投降哀叫。
上官绝世笑眯眯的凑近她,“企图擅自转移财产,是不是罪?”
“什么转移财产,这明明就是我的!”阿九不平叫屈。
“什么是你的,连你都是我的。”他跩跩的宣示。
阿九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理会她的抗议,上官绝世迳自拉着她来到西湖边。
他扬手招来一船夫,包下一只小船。嗯,当然这钱还是她掏。
阿九心口上的肉,又被痛宰了一刀。
他独断专行得令人发指!
阿九坐在内仓的角落,赌气的别过脸,不肯正眼看他,也不肯跟他说话。
“咕噜……”
沉默的气氛中,突兀的发出令人困窘的声响。
上官绝世慵懒的睨她一眼,拿出在市集上买的糕饼,拍拍身边位置,像唤宠物似的柔声道:“过来。”
阿九瞪他一眼,才不稀罕他的假惺惺。
“小九儿。”亲昵的唤声携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阿九狠狠剜他一眼,才伸出手粗鲁的夺过来。
睨着她心有不甘的泄愤似的大口咬着,他却笑得惬意。
长腿慵懒伸长,随意交叠,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瞅着她。说他是欺凌弱小也好,说他是变态心理也好。总之,看着她被整得惨兮兮的憋屈样,他就特别高兴。
而这天气,却像是婴儿脸,一会笑脸相迎,一会变换脸色,嚎啕大哭起来。
原本还晴空万里,忽然就乌云密布,雷声轰轰,不一会,开始飘雨了。
看,连老天爷也同情她了!阿九心情更沮丧了。
细雨霏霏,如烟似雾笼罩西湖,也别有一番醉人景致。
男人兴致不减,女人却意兴阑珊。
被折腾得累了,索性靠着男人肩膀,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船身剧烈摇晃了一下。
阿九被惊醒。
“怎么回事?”
船夫回道:“不小心跟旁边一艘船撞上了,实在对不起,二位官倌,没事吧?”
“没事没事。”阿九回了一句。
湖面这么宽,竟然也能撞船。她好奇的眺向舱外,不经意一瞥,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脸色愀变。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眨眼,然后瞪大眼睛仔细的瞧。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对面那艘朱漆的华丽画舫外,慵懒盘腿坐着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他的身旁还围绕着两个美娇娘,正在为他斟酒。
靠!南宫离——
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巧合吗?这个可能性太低。
难道是找她算帐的?
咕噜~
阿九不禁吞了一口唾液。
这时,对面的男子突然看了过来。嘴角微微一勾,邪魅而危险。
阿九心口一窒,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虽然他在笑,但她发誓,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怒火。
“怎么了?”上官绝世问着,目光也不由得望过去,随即轻怔了下。
“呃,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上官绝世若有所思的看了对面一眼,然后叫船夫掉转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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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湖上“偶遇”南宫离后,阿九感到心虚,这几天都特别乖顺,特别听话的呆在上官绝世身边。
她倒不怕南宫离用武,但,她身上有蛊啊!
那南宫离只要吹一下笛子,她便会失去意识,随时被他召唤去。
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只有寸步不离上官绝世,才最安全。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那蛊,只有在发作时间内,南宫离的笛声才会对她生效。
他俩如胶似漆的,初澜倒也很安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找不到空子。于是,呆了两天,便回宫去了。
太皇太后都是由她照料的,她要走的话,自然得回宫去交待一下。
而这几天,上官绝世也毫不客气的吃尽了豆腐。
阿九的反常,他自然也是察觉到了。然而,他派白泽去查探那个神秘男人的身份,却一无所获。
小九儿对他那么忌惮,必有内情。
既然查不到那个男人的身份,只有从她身上着手了。
这段日子,京城也不太平。
围剿乱党行动持续进行,与此同时,却又有采花大盗出没,几名少女遇害后,搞得人心惶惶。
是夜。
京城里一栋隐密不起眼的宅子,正火把通明。房子四周,都有官兵把守着。
里边,气氛严峻凝重。
沈君墨站在大堂内,负手望着被押至面前的男人。
“没想到还是被你给找到了。”被捆绑的男人,正是天地阁的阁主,卓虎。
沈君墨一脸淡漠的说:“找你,确实费了不少功夫。”
卓虎恨道:“今日被擒,我也认了!我悔不当初,听信那狗皇帝的虚言,当真以为他仁义宽宏,能敞开心胸的接纳我们。”
都是他害了弟兄们!那会,早该听老二老三的建议,联合盟主跟朝廷誓死抗争到底。
这时,内堂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
卓虎脸上露出焦忧的神情。
沈君墨瞥了他一眼,说:“看来卓大侠准备要当爹了,可惜,没那个福气了。”
卓虎神情一凛,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儿,我伏首认罪,请放过我的妻儿。”
沈君墨不为所动的说:“刺杀皇上,罪诛九族。”
卓虎脸色一变,咬着牙,顾不得什么尊严,猛地往地上一磕,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将军放他们一条生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卓虎隐忍着怒气,说:“我天地阁与朝廷也相安无事了几年,可是你们皇帝却突然下令剿灭,我们不得不反抗。”
是那狗皇帝食言在先,所以,上一次他们才派人埋伏在巷子里的。但却仅有那一次而已。
听说在此之前,皇帝曾遭一次刺杀。可是,他们天地阁的人,大多已经金盆洗手,各自谋生正当行业了,为何突然将矛头转向天地阁?
这罪名,他们背得实在冤枉啊!
但皇帝昏庸,他知道喊冤也是枉然。所以,他不求苟且偷生,只求妻儿能平安。
此时,里边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叫得卓虎心都拧了起来。
沈君墨淡淡地说:“看来尊夫人是难产啊!”
卓虎神色忧急,看向沈君墨,他之前对此人还颇为欣赏。
卓虎道:“沈将军,上天有好生之德,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替我夫人请个稳婆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回报你。我女儿乃盟主夫人,如若我死了,朝廷与武林誓必会掀起一场波澜。”
“卓大侠在威胁我?”
卓虎急中生智:“不,我只是跟将军做个交易。”
“交易?”
“能平息这场浩劫的交易。”
沈将军表情深沉的沉思片刻,抬手,淡声命令:“给卓大侠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