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说道:“那王爷你是同不同意我拜师呢?”
上官绝世挑眉,反问她:“那你想不想学呢?”
呃,这话,明显有坑啊!她要说想,上官绝世肯定得生气。她说不想吧,但,其实她还是蛮想的。
这种不用劳筋动骨的事,特别适合她啊!用毒什么的,比拳头来得更爽快吧。
还没等她回答,管家便前来禀报:“王爷,纳兰都尉求见。”
阿九闻言,诧异的道:“纳兰家的人怎么来了,哎呀,莫非是来找我算帐的?他们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上官绝世好整以暇的瞅着她,低笑道:“怕了?”
“谁怕了,我是觉得奇怪而已。”
上官绝世说道:“你的扇子,太招摇。”
阿九愣了下,遂想了起来,挠挠头,诶,好像是这样的。
没想到纳兰毅竟然还注意到了!
她看向上官绝世,眼神里写着:现在咋办?
上官绝世笑了笑,“这祸,又要我背?”
“呃……”阿九一脸尴尬。
上官绝世让管家先退了下去,遂看着她,邪魅笑道:“欠我的人情,是要肉偿的。”
阿九:“……”
上官绝世慢悠悠的站起身,说:“我现在去见客,趁这空档,你可以想想……”顿了顿,他眼神特别邪恶的看着她,说:“一会用什么姿势伺候我。”言罢,便得意的离开了凉亭。
阿九愣了愣,等回过神来,人已经没影了。然,她脸却比之前更红了。
坐在前厅的纳兰都尉心不在焉的喝着茶,一会又站起来,一会引颈望着门口。心中思忖着,等下要怎么开口才不会引起九王爷的怀疑。
又等了一会,九王爷的身影终于姗姗来迟。
他连忙起身行礼:“下官纳兰政德参见九王爷。”
上官绝世瞥了他一眼,并没有马上叫他起身,而是悠悠走到主位上坐着,接过下人奉上的茶,浅啜一口,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什么风把都尉大人吹来了?”
九王爷没发话,纳兰政德也不敢起身,恭敬的回道:“王爷,下官是有一事前来请教的。”
上官绝世目光盯着飘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茶叶,看也没看他,淡淡嗯了一声。
这一声意味不明,让纳兰政德心里拿捏不定九王爷的态度。
过了一会,上官绝世才抬眼看他,“都尉大人,坐下说话吧。”
“谢九王爷。”纳兰政德坐到方才的位置上,犹豫了一会,复又开口:“王爷,下官犬子昨夜遭歹人袭击了。”
上官绝世轻挑了下眉,“哦?令公子被打了吗?这是喝了花酒没给银子呢,还是调戏哪家姑娘了?”
纳兰政德噎了下,讷讷说道:“王爷您说笑了……”
“嗯……都尉大人这意思,是本王诋毁了令公子?”
纳兰政德:“……”
上官绝世淡淡睨着他。
额际,一滴冷汗顺势而下。
纳兰政德微微调整了下坐姿,鼓起勇气说道:“犬子遭恶人袭击,如今重病卧榻,性命堪忧……”
上官绝世一脸恍悟,随即一本正经说道:“莫非令公子仰慕本王,想在临死之前见本王一面?”
纳兰政德脸色变了变,胸口涌上一股气却不得发出,憋得他几欲吐血。他抿了抿嘴,压下心中的郁气,随即勉强的扯了下嘴角,说道:“下官前来,其实是为了王爷的名声而来。”
“哦?”
“据犬子所述,昨夜的歹人,是打着九王爷的旗号在逞凶行恶,下官怕此事连累了九王爷,所以,想来了解个清楚,也好着手调查。”
上官绝世故作讶异:“竟然还有这种事 ,那得好好的查查。”
纳兰政德见他此反应,心中一松,正想趁机请求九王爷帮忙,却又听他说道:“本王也想知道,是哪路英雄豪杰做了好事不留名,却将此等功劳推给了本王。”
纳兰政德嘴角一抽,恭敬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上官绝世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又道:“都尉大人请勿多心,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令公子遇难,本王也深表痛心,还请节哀。”
纳兰政德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声音明显透着压抑,脸上的笑容也极其的僵硬,牙也咬得咯吱作响,切齿的提醒他,“王爷,犬子只是重伤。”
“嗯?是吗?那真是遗憾。”上官绝世像是喃喃自语般,可那不大不小的声音,却清晰的落入了纳兰政德的耳朵里。
一口老血已涌至喉咙。
他觉得,再听下去,会当场吐血而亡的。
这九王爷,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的 。
纳兰政德说:“既然九王爷不知情,那下官便不打扰了。”
“都尉大人要走了吗?”
“下官只是想来确定一下,以免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嗯,应该的。那你就先回去吧,有什么结果,记得来告知本王。本王一定会为你们作主的!令公子既然伤重,都尉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免得情况有变,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徒留遗憾。”
纳兰政德脸色难看,胸腔急遽起伏,气得不轻。“谢王爷关心。”
“应该的。”
纳兰政德不再逗留,转身离开。还没走多远,却又听他自言自语般的嘀咕:“嗯,看来本王得先叫人准备一下花圈,这要送几个才能显得本王的诚意呢?”
纳兰政德脸皮已经呈现出如特技般的剧烈抽动,他加快脚步离开,以免再听到九王爷的“自言自语”,自己当真会失控的。
纳兰政德回了府,那郁卒铁青的表情就像吞了一桶粪般。
“老爷,怎么样了?九王爷怎么说?”一进门,纳兰夫人便急急迎上来,一连迭声的询问。
“别提了!”纳兰政德恶声恶气的说道。
“到底怎么说的啊?”
“那九王爷分明是故意的,我看这事就跟他脱不了干系!”
纳兰夫人一脸惊愕,随即又不解的问:“可是,咱们跟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毅儿啊?”
纳兰政德也是纳闷,这事是意外,还是蓄谋的?如果被调戏的是九王爷的人,那还说得过去。可是,没听说九王爷有任何亲近的女眷啊!
莫非……
纳兰政德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人来。
他连忙走入室内,找纳兰毅问个清楚。
纳兰夫人见他神情凝肃,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只能急急跟了去。
此时,纳兰毅服下了太医开的安神镇定药,在一番地狱般煎熬的疼痛中,终于能够睡着了。
只是,醒来后,又得继续折磨了。太医说,切掉是唯一的根治办法,可他却死活不愿意。
想来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好色成性,如何能忍受这种不能人道的日子?放着一堆美娇娘碰不得,简直是比死还难过。
“老爷,您到底要干什么啊?毅儿好不容易才睡下……”
纳兰政德却不管不顾,将他弄醒。
“你说,伤你的女人是不是凤清歌?”
纳兰毅还一脸的懵逼,被他爹的急性子用力摇晃了几下,人终于清醒了,可紧接而来的,又是那钻心蚀骨的骚痒。
“你快说,是不是那女人?”
纳兰毅一脸痛苦,脑子乱糟糟,压根没有思考的能力,“爹,我好痒啊……好难受……”
“你说出那个女人,这样爹才能找她拿到解药救你啊!”
纳兰毅闻言,强忍着疼痛,摇摇头:“我、我不知道啊……我没见过那凤清歌长什么样子……”
纳兰政德愣了下,旋即放开他。想了想,说:“好,我这就进宫去找你姐姐,请人将画像画下来。”说罢,便果断的转身离开了。
刻不容缓,风风火火入了宫。
此时,俪妃也正憋了一肚子的气。今天又被皇上拒之门外了,如果皇上像以往一样拒见所有妃嫔,那也没什么。可是,偏生他现在只见兰妃一人,这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这立后的事,已经开始商议定夺了。而她现在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月,是男是女也还不确定,她的希望渺茫啊!
“娘娘,都尉大人求见。”宫女来报。
俪妃皱了下眉,“他怎么来了?”
“都尉大人看起来似有很紧急的事情。”
俪妃略略沉思,随即道:“宣。”
“下官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都是一家人,二叔不必多礼。”俪妃扬了下手,让人赐坐。
纳兰政德却无心坐下,直奔主题道:“娘娘,下官此次前事,是想请娘娘帮个忙。”
“二叔,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纳兰政德沉默了下,随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遍,当然,这其中的过错,他自然是避开不谈的。只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你说什么?那凤清歌重伤了堂弟?”这……怎么可能?
“下官也不太确定,犬子没有见过她,所以也无法辨认。下官来,是想请娘娘给下官一副画像,好让下官拿回去给毅儿认一下。”
俪妃沉着脸说道:“这个没问题。之前皇上宠爱她,还请宫中画师替她画了很多画像,大概还遗留了几副,本宫这就让人去给你取。”
“谢娘娘。”
俪妃眯了眯眼,说:“这凤清歌还当真是阴魂不散,在宫中便处处碍本宫的眼,出去后却还伤本宫家人。这个女人,非得给她一点教训不可!”
纳兰政德说道:“下官去探了九王爷的态度,这事,十有八九了。只是,那凤清歌如今有九王爷撑腰,怕是……”
“怕什么!他九王权利再大,如今也未必能一手遮天。别忘了,沈将军刚刚凯旋而归,皇上还给他加官进爵,现在,沈将军的势利不比九王低。而且,本宫父亲在朝中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本宫就不信了,他九王还能为一个贱女人树下劲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