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王秉德要审曾员外一案,宋玉与王虎准备在大堂吃点东西就赶去衙门,二人边说边笑的来到楼道处,偌大的正厅,只有一桌,桌前只坐有一人,正是木容。
四周一片肃静,他的身边只有白脸小仆,正殷勤的给他倒茶水。
宋玉停下脚步,朝王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然下了楼,虽然她与木容达成共识,不过还是少见为妙。
谁知,客栈老板突然冒了出来,毕恭毕敬迎了上来,吓了宋玉一跳。
“宋大人,小的己为你准备好了早餐,有汤饼,汤包,夹子,鱼羮,签羮,本店的汤包堪比汴梁玉楼的山洞梅花包,鱼羮可超宋五嫂,签羮是羊肉签,外脆里酥,外焦里嫩,外香里鲜,汤饼是三鲜味,夹子的蟹黄份量足……”
一连窜的话说得特顺溜,还眉飞凤舞,面对老板的殷勤介绍,宋玉只觉头大,悄悄瞟了一眼那端坐身姿喝茶的木容,她清了清嗓子,“今日衙门有要事,这早餐就不必了。”说着迫不急待的就要出门。
“宋大人。”未料那白脸小仆走了过来,‘大人’二字还咬得特别重,“我家公子让你过去说两句话。”
“嗯?”
宋玉一怔,心跳开始加速,“这……”她饶饶头有些心虚,暗忖着,有什么好说的,那天不是说清了吗,难道要向我讨回那个香囊?她装腔作势呵呵一笑,推脱道,“你瞧,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做为朝官要以身做责。”
她注意到小仆脸上僵硬的表情。
“知大人忙,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小仆赔着假笑,又把那‘忙’字咬得极重,像在提醒她,又像是嘲笑她,她无非是个冒牌货而己。
宋玉随之尴尬一笑,眼珠一转,待小仆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朝街上大喊一声,“县尉大人,等等我。”然后拔腿跑了出去。
“喂?”小仆一脸诧异看向门外,那有县尉的影子,他又转身看着客栈老板,老板耸耸肩,嘴一瞥,好似在笑他不懂规矩,连大人的路都敢拦,这令小仆十分不悦,他哭丧着脸来到木容面前,“公子,那小子跑了。”
“听见了。”木容淡淡一声,掠袍而起,“去告诉晨风,咱们也去一趟县府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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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杀鸡给猴看”,曾外员一案公审,衙门大开,百姓拥挤不通。
虽然遭受了大灾,这看热闹的兴头还是未减。
一阵鼓声,百姓顿时安静下来,但见两班衙役持仗出列,威风凛凛的站在公堂两侧。
“威——武——”随着衙役雄厚的嗓声,宋玉与王秉德,县丞,县尉从公堂侧门而入,王秉德坐上主位,左右是县丞与县尉,宋玉于堂下龙凤大椅入坐,王虎站在她的身后。
宋玉第一次入公堂充满了好奇,四处张望,抬头便见一张巨大的牌匾“明镜高悬“,字体正气浩然,匾下是一张宽大的案桌,陈列有文房四宝,惊堂木,竹筒里插着数把竹签,黑,红,白三种颜色分明,她知道那是县令行刑的签证,透着一股森寒之气。
堂上鸦雀无声,这般威严的气氛,也让宋玉收回目光,敛下平时玩劣之态。
先生说,公堂三尺之地,可定人生死,宋玉又朝王秉德看去,大燕法律严谨,他要如何审案。
话本里总说起朝官审案,明理不分,昏庸无能,至冤案横生,而曾员外一案,人证物证皆在,该是再明白不过了。
然而,当李达三疑犯上堂时,却频频喊冤,拒不认罪。
抢劫为实,杀人为虚,便是曾员外亲自指证,王秉德下令用了大刑,那三人仍旧咬紧牙关,李达更是当堂辱骂朝官,好不嚣张。
曾员外抱着家人的尸首哭得几乎晕厥,百姓往往同情弱者,纷纷指责疑犯,宋玉也是义愤填膺,那幼儿老者何其无辜,她悄悄拭了眼角,从不认定“刁民”二字,可此刻,真正认为那三人刁得可恨。
三人己奄奄一息,堂外的百姓搌臂高呼,“杀人偿命,杀人偿命。”甚至有人朝他们扔来了石子。
正在这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白发老妇人,衣衫褴褛,瘦骨伶仃。
“饶了他们吧,饶了他们吧……”她一边哭泣,一边大声喊着,又转过身朝着围观百姓不停的磕头,“我的孙儿是为了我这个老太婆才做出了傻事,但是他绝不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