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念子苏讶异地挑眉，显然不相信沈艾佳的话。老实说，这些照片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不说别的，这些照片的角度根本就不是偷拍的。牧尘哥哥可不是那种会让人跟着他拍照的人。
沈艾佳看出了念子苏并不相信她的话。其实，她今天也没指望念子苏能相信她，此行只不过是要在她的心底留下怀疑的种子。
未来遇到合适的时机，这种怀疑就像飓风，会摧毁念子苏所有的信念和希望。就像，当年的唐心一样。
摆出一副信不信随你的样子，说：“我只是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要不要相信，取决于你。你甚至可以把这些照片拿给你的牧尘哥哥看。你不是最擅长看脸色了吗？仔细看看你家牧尘哥哥的脸色，是不是还像一开始那么自然。”
看着念子苏脸色不善的样子，沈艾佳大大方方地笑了笑，说：“念子苏，我就明说了吧。其实你跟我本来就是一样的人。不，你比我更卑鄙，更能演。但是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也不用再装作那么天真，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了。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是梁夫人。但是，我，沈艾佳不仅跟你的牧尘哥哥有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就连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都比你更熟悉。”
念子苏被气得脸都红了，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不客气地回敬道：“是吗？我可不记得牧尘哥哥跟我说过他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爱人！”
沈艾佳脸色不变地笑着，说：“那是自然，就像你的牧尘哥哥也没告诉你他还有个现在昏迷不醒的未婚妻，不是吗？”
念子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沈艾佳趁胜追击道：“你知不知道当年唐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沈艾佳的声音说不出的诱惑，念子苏紧紧盯着她，一言不发。
沈艾佳凑到念子苏耳边轻声说：“因为当年，唐心被人绑架的时候，他的牧尘哥哥没有急着去找她，而是跟我在一起吃饭呢。唐心逃出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她的牧尘哥哥搂着我在她被困不远处的地方接吻呢。”
沈艾佳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恶毒，念子苏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如同三月梨花，清新而不失妩媚，原本只显纯真的人也多了三分娇丽。沈艾佳看得一愣，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正常人听到这种话难道不该很生气吗？
“沈姐姐，你还真是可爱。”念子苏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说，“我没记错的话，这些照片是姐姐想向我证明牧尘哥哥有多爱那个唐心吧。可是姐姐现在的话的意思却是唐心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当年牧尘哥哥太迷恋你。现在牧尘哥哥对你的态度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吧？那……牧尘哥哥他，到底是喜欢谁呢？”
看沈艾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才觉得消了心头的一口闷气。其实她最近又记起了一些事情。虽然不像沈艾佳说得那么夸张，但是，她当年崩溃的直接原因确实是看到了梁牧尘和沈艾佳在接吻。
可如果那些片段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她和唐心……
念子苏甩甩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既然沈姐姐跟我说的就只有这些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念子苏虽然扳回一局，但确实被沈艾佳堵得心里很不舒服。也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
沈艾佳也被念子苏噎得难受，老实说，她也没想到念子苏会反将一军。心里也很不舒服，故作高冷地冷哼一声，离开了。
念子苏闷闷不乐地回到梁牧尘的办公室，一脸怨念地看着梁牧尘。
梁牧尘被看得莫名其妙，问她：“怎么这么看着我？”
念子苏不说话，还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
梁牧尘无奈，放下手头的工作，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说：“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念子苏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过肯开口说话了：“牧尘哥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梁牧尘一愣，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老实说，瞒着她的事情还真不少……念子苏见状就知道他有事情瞒着，更不开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刚才沈艾佳说你有未婚妻，但是不是我。”说着还偷偷瞄着梁牧尘。
梁牧尘没什么反应，等着她继续说。
念子苏不由感到气闷，把沈艾佳给的照片“啪”地向桌子上一扔，说：“喏，人家都特意拍了照片了。还说那个女孩子叫唐心，是你一见钟情的初恋！”
这是念子苏第一次跟梁牧尘直接提起唐心。她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会跟梁牧尘提起她，但从没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梁牧尘默默地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照片大多是拍的他看着唐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可有几张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几张照片都是偷拍的，拍的是他进医院的样子，与那些不同的是，这几张是真的。
梁牧尘一下子明白了沈艾佳这次来的目的。她来其实不是要挑拨念子苏和他的关系，而是警告他，唐心在哪里她都知道。
又或许说，这就是宣战。
梁牧尘露出一个令人骨头发冷的笑容，念子苏都被他吓到了。
梁牧尘收敛了身上的怒气，平复了一下才对念子苏说：“她都跟你说了什么？一句话都不要扣掉，跟我说一遍。”
念子苏也猜到了可能是梁牧尘发现了什么，不再耍小脾气，仔细回忆了一下，把之前跟沈艾佳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讲给梁牧尘听。
说到梁牧尘吻了沈艾佳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地瞪了他一眼。
梁牧尘哭笑不得，等她讲完了才耐心地跟她解释说：“她的话里除了我以前有个叫唐心的未婚妻以外都是假的。”
“那她为什么会说你跟她接吻，还是在唐心正处于危险中的时候？”这点才是念子苏最在意的。
“你觉得我会吻她吗？”梁牧尘无奈地抚额。
“哼！说不定呢，夜黑风高，孤男寡女，人家有是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大美女，又那么喜欢你。你就是真做了什么，又没有人知道。”念子苏一想起来记忆里混乱的那个雨夜就觉得心口想有人拿了细细密密的针不停地扎着，忍不住酸酸地说到。
“那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吻任何我不爱的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梁牧尘看着念子苏的眼睛，认真地说。
念子苏眨眨眼睛，所以，牧尘哥哥的意思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吻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这是表白？唔……感觉还不错嘛……
梁牧尘说完也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坐回办公桌边继续工作去了。
念子苏则在想：第一次哎……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录音的！
而梁牧尘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了。宋三之前告诉了他沈艾佳当年对唐心做的事情已经让他动了解决掉她的心思，不过是想等着搞明白他们这么针对唐心的原因，所以才没动手。
可是，今天她又这么公然挑衅，那么这个祸害就真的不能再留了。
念子苏被梁牧尘哄好了，恢复了那副元气满满的状态，出去工作了。梁牧尘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穆安打了个电话：“是我。”
“呦，梁少啊，昨晚过得可好？东西用起来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吩咐？”穆安一乐，调侃道。
梁牧尘脸都黑了，说：“正经点儿，把你手上的人借我几个。”
穆安一愣，梁牧尘自从唐心出事后就再也没用过那些人，全给他了。怎么今天连那些人都要用上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我发现点东西，需要清理一下。”梁牧尘不慌不忙地回答。
“好，我现在就让他们过去。”穆安也不耽搁。梁牧尘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看来这次的事还不小。很多年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这次惹到他的人惨咯！
挂了电话，梁牧尘又拨给沈艾佳。
“喂，牧尘哥哥！”沈艾佳的声音还是娇滴滴地，梁牧尘听了不由感到一阵厌恶。
“你还记不记得穆安的妹妹穆忻？”梁牧尘慢条斯理地问。
沈艾佳回忆了一下，想了起来，不解地说：“我记得啊，不就是那个突然疯了的人吗？”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疯的吗？”梁牧尘的声音加上了警告，听在沈艾佳耳中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不知道。”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恐惧。
“那我告诉你。她其实没有疯，而是去了森顿的疗养院。”梁牧尘又突然放柔了声音。
沈艾佳却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森顿根本就不是什么疗养院，而是以活人为研究对象的药物研制中心！那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而送她去那里的人，是我。”梁牧尘最后两个字如同魔咒，惊得她跳了起来。穆忻和念子苏的纠缠她有所耳闻，只是这样就被梁牧尘送去了森顿！何况，她还有个亲哥哥穆安！
“所以，你给我放聪明点，明白了吗？”这时，在沈艾佳听来，梁牧尘的声音已如地狱魔音般可怕了。
“既然你不懂得什么人你能动，什么人你不能动，那我就教教你。”
“牧尘哥哥，不要啊！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不顾沈艾佳的哀求，梁牧尘挂断了电话，脸色从没有过的阴沉恐怖。
电话那头的沈艾佳顿时面若死灰，呆坐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按下一串数字，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按下拨通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