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男人?
管管他的女人?
她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自己什么都听不懂?
看着她走进药馆的身影,薛邵廷并没有把她的话语放在心上,只是懒散地靠坐在柔软的车垫上,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事情都办好了?”
闻言,一直静默的司机点点头,低声道:“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药馆基金今天下午就会到账。”
“嗯。”默了一会儿,吩咐司机开车后,薛邵廷便闭了闭眸,稍作休憩。
昨晚一夜没睡,早上又弄了早餐,到这会儿他才觉得有些累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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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周末放假,这会儿来药馆就诊的病人很多,苏念晴在放下书包后,便穿上了大白褂后就迅速上岗。
但她才刚上岗不久,市长陶太洲就满面焦急过来了。
大抵是药馆内人流太多,他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请求她,只得让她借一步说话,请她一定救救他的女儿。
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又哪个地方招惹到了苏念晴,以至于让她在王宁子的身上做了点小手脚,让她这几日一直莫名地全身疼痛,酥软无力,食不下咽,折磨得她叫苦不迭,嘴里还一直谩骂着苏念晴。
深知女儿的脾性,知道一定是她对苏念晴做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才会遭到苏念晴如此的小惩大诫,但作为父亲,他虽然不耻女儿的为人处事,但好歹是自己的亲骨肉,看着她这样生不如死地备受折磨,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拉下脸来求苏念晴了。
“苏小姐,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女儿的不对,但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为了药馆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就不要与我那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计较了,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教育她!不会让你再做蠢事,再给你添乱添堵了。”擦擦汗,陶太洲满面的愁容。
受过中药调理后,他的身体已经康健了许多,因此在前两天的时候苏念晴就已经为他做了针灸治疗,让折磨了他多年的病痛好了大半,不再出现心神不宁,胸闷心悸等恼人的症状。
正想着要好好报答她来着,却不料自己的女儿却在这个时候闹了这么一出,着实令他烦躁不已。
“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不会伤害到她的,这一次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还请市长不要见怪。”老实承认自己的确在他女儿下了手脚,但苏念晴也是任由他人欺负的主,谁欺负了她,她都会加倍讨回来的,怨谁都不得!
闻言,陶太洲这才松了口气,就怕她不愿意为自己的女儿医治。
“带她进来吧,我要单独给她治疗。”苏念晴淡漠道。
“好的好的。”陶太洲这才赶紧除了药馆,将吃了安眠药后沉沉睡去的王宁子给抱进医馆的一个急诊室里,然后在苏念晴的吩咐下老老实实地等在了急诊室外。
取出了药箱里的针具,罗列排好,苏念晴睨了尚在沉睡的王宁子一眼。
她动了她身上几个要命的穴道,虽留了一手,但依然不会叫她好受!
本以为不出三天她就一定会哭着来求自己,却不想她居然能硬生生忍受了这么多天,半声都不求她一句,这骨气倒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为了减轻痛苦,她却是用了最愚蠢的方法——吃安眠药!
适量的安眠药可以让人放松紧绷的神经,容易入眠,但过度的服用安眠药不仅对身体无异,还会带来不可估摸的伤害。
过度的安眠镇定,会使人昏昏沉沉,浑浑噩噩,意识昏迷等,出现不同程度的副作用。而且,安眠药吃多了容易让人上瘾,也容易中毒,甚至引发重度昏迷,严重者可直接死亡。
王宁子身上重要的命门穴位本就被她扎刺过,她还如此不要命地去服用安眠药,自然只会加重病情,让折磨与痛苦更甚。
但看她面色蜡黄,精神萎靡不振,神色极度地颓唐憔悴,就可以猜到,她受到了多大的精神折磨。
叹口气,苏念晴先用独门的解穴手法疏通她的大椎穴,再在她的左右肩胛骨各施一针,让昏睡过去的王宁子先醒过来。
满面懵然地转醒过来,乍一看到苏念晴那张俏丽的脸,王宁子顿时惊得放声尖叫起来!
这个魔鬼!
就是她那天在自己的身上动了手脚,让她回家后突然暴病,被全身的刺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可笑的是,那些上她药馆看病的人居然还称她为小神医?
简直愚蠢,她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心狠得很!
“醒啦,感觉如何啊?”懒懒散散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苏念晴不急着给她解穴,好整以暇地跟她聊起天来。
听她这么一说,王宁子这才发现自己醒来后,身体不再那么刺痛难忍了,也不会全身酸麻无力,胸闷气短,恶心干呕了。
再看她一脸老神在在的悠闲样子,知道是她在自己昏过去的时候,给自己做了治疗,恨恨地咬牙,想起自己这些天备受折磨的凄苦日子,王宁子眼眶一红,就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自己骨子再硬,却终究抵不过身体的病痛。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救我?”摸了摸眼泪,王宁子咬紧牙关,强忍着心头的那股酸涩。
终于开口了?
苏念晴哼声笑笑,不急不慢道:“那就要看你表现如何了。”
闻言,王宁子吸了吸鼻子,这几日的折磨与父亲的敦敦教诲让她学乖了,强忍着哭意,她这才哽咽着道:“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以后不会再针对你了,请你……请你救救我吧。”
当真学乖了?
心下虽仍有疑窦,但看着王宁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苏念晴也不好再为难她,只要她真的受到教训,那她就没有与之计较的必要。
让她先稳定情绪,而后在病床上躺下,接着解她青龙穴所伤之处,点按她的内关穴,少海,足三里,任脉等穴位;再解白虎伤穴,点按委中、承山、督脉等穴位。
之后,再根据她的病情斟酌着点按其他穴位,辨证施治。
解完穴,苏念晴又给她开了个穴伤秘方,嘱咐她要按时吃药,慢慢调理身体,半个月内自当痊愈,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并告诫她,若是她日后再犯相同的错误,她再出手就不会像今日这般给她留退路了。
王宁子心下虽觉得憋屈,但她的鬼毒医术的确让她心有余悸,只能称是,答应不会再犯。
一直等候在急诊室外的陶太洲心乱如麻,在看到女儿气色大有好转地走出来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连声向苏念晴道谢,并表达自己的歉意。
客套的话苏念晴不想多说,称道只要王宁子不轻易来招惹她,那她们俩之间自当相安无事。
陶太洲称是,拉了女儿当面给苏念晴做保证。
于此,风波就算结束了。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苏念晴又是暗无天日地忙碌了一天。
待工作结束,苏念晴刚一翻开病历本,一旁的高仁心就递了一个账本过来。
摘下老花眼镜,高仁心慈祥说道:“这是中药分类的账本,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药材买卖情况都在里头,你先看下吧。”
“好的,谢谢师傅。”作为药馆的执业药师,店内所有药材的分类与安全都是他全权负责的,本来整理药材就忙,他还要帮忙看诊,苏念晴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只能在待遇上给高仁心最好的报酬,并极力给他分担工作。
“对了,刚刚有人给我们药馆送来了一笔基金,落款是一个姓薄的先生。”将方才收到的汇款账单拿给苏念晴,高仁心苍老的面上满是和蔼笑意。
姓薄?
难道是薛邵廷那厮?
除了他,她猜不到其他人了。
看着账单备注处,那一句‘小小报酬,不成敬意’,苏念晴会心一笑。
这薛邵廷,还是挺有心的,算他还有点良心。
她的药馆刚开业,的确需要大笔的基金来运转,他这款来得正是时候。
如此,她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
下了班,古承阳来接她回家了。
许是薛邵廷的手段工作做得好,古承阳并没有发现她昨晚被他带走的事。
如此,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烦事。
可这天回家,他们的车子后面却一直跟着一辆出租车,与他们一起开开停停,惹人频生猜疑。
最后,他们将车停靠在路边,打算下车会一会那辆可疑的车主与乘客。
他们这边下了车,那边的人就已经先他们一步走了过来。
“晴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背了一个破旧的包满面欣喜地走到苏念晴面前,一伸手就抱了抱她。
“二叔?你怎么来啦?”见到来人,苏念晴先是一怔,而后欣喜不已,回抱了抱那个中年男子。
“太久没见你们,也不知道你们过得怎么样,这不是怕你们家被讨债不好过嘛?我就趁着老板发工资,赶紧带了些钱过来给你们垫垫。怎么样,地下会那些人还为难你们吗?你爸妈都怎么样了?过得都还好吗?叔叔有没有来晚呀?”擦擦汗,郁文青神色焦急地询问道。
“他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二叔,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回去说吧。”语罢,便让郁文青坐进车子里,与她一同回家。
“好。”郁文青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