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倏然顿住,男子着一袭简练的黑色西装,漠然站立在她床前,与她仅隔两步之遥,雕刻版深邃迷人的轮廓隐在夜色里,有种说不出的诡谲魅惑。
“东西!”俊眉微微颦起,男子淡漠的话语言简意赅。
“东西?什么东西?”苏念晴只觉得好笑,这大半夜的,他居然跑来找她要东西?
俊脸冷沉,男子肃声道:“别装傻,atk—4869型号的子弹在你身上吧?”
atk—4869型号的子弹?
下意识地摸着那枚放置在胸口位置的子弹头,苏念晴心下一沉。
这家伙,不会是那个轻浮男人的同伙吧?
她目睹并医治了他中弹的伤口,还无意间得知了他们那个地下车库的集合地点,这会儿不会是他回去了以后后悔,想着派人来拿回子弹后,就将她杀了灭口吧?
“你是他派来的?你想杀我?”
夜色朦胧,夜风凉薄,苏念晴仅着一件单薄睡衣,眸色清冽湛亮,小脸恬静,温婉可人。
空气中传来女孩身上独有的药香之气,苏念晴眼里的清幽光华让陈晗微微一怔,那淡定从容的神色更是让他颇为惊讶。
这女孩,看着也不过十五来岁的样子,大晚上的自己房里突然闯入了一个陌生人,她都不惊不叫,反而一脸的……玩味?
是的,他没看错,是玩味。
“不,无关向首领,是我自己要来的。”饶是如此,陈晗顿了顿,却是如实相告。
向首领?
首领?
那个行为轻浮,骨子纨绔的男人,果然来历不浅!
“哦?违背你家首领的命令私自行动,你就不怕他怪罪下来?”好整以暇地斜靠在床沿,苏念晴满目清秀。
好看的眉头皱起,陈晗暗叹自己的怀疑没有出错,这个女孩的确与自己的首领又说不清的纠缠!
那天在地下车库,他目睹了一切,依照首领以往的性子,这女孩知道了他们的秘密集合地点不说,身上还带着那枚要命的子弹头,首领本该将她杀之以绝后患的,但是……
他,却是放过了她!
如此反常,不像首领的个性。
“你跟我们首领是什么关系?”凛然目光直视着苏念晴,陈晗满面杀气。
呵,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口气还这么不友善,还当真是要来杀她的呀?
“说出来,你就会放了我吗?”单手托腮,苏念晴笑得可爱。
陈晗皱眉,却是冷冷重复道:“什么关系?”
“你认为我们是关系,那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咯。”卖了个关子,苏念晴忽然觉得逗逗他其实还挺好玩的。
这个男的,面上虽是不苟言笑,眼神凛冽充满肃穆杀气,但他给她的感觉却是刻板死硬外加闷骚,而且他骨子里也没有半点要真的加害她的意思,看得出来,他……是在试探她!
“那么恕我无理,陈晗今夜多有打扰了。”与之对视近3秒过后,陈晗忽然将身子站得笔直,朝苏念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而后非常自觉地长腿一伸就轻松跨上那破旧的窗台,作势走人。
额?
他打算这样就走啦?
见此,苏念晴满面诧异,有些莫名其妙地叫住他,颦眉道:“喂,你不是来拿子弹的吗?还有,你家首领叫什么名字?”
“小姐既然是首领的人,那么首领的东西也就是小姐的东西了,陈晗知道分寸,今夜之举是我唐突了,还请小姐恕罪。”语罢,就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台外边。
首领的女人?
被这个称呼恶寒到了,苏念晴一把从床上跃了起来,直奔窗台边,但她家只有单层,窗户又矮,陈晗身材又高大,一跃出去后迅速就消失得没了人影。
“喂,你好歹把你家老大的名字告诉我呀!”苏念晴对着慢慢夜色低声咆哮。
有了名字,她才好查他的底细,摸清那颗子弹头的来路啊!
“作为首领的女人,小姐没有理由不知道首领的名讳,恕我不便告知,就此告辞。”那末,晚风吹来了走远的陈晗的余话。
闻言,苏念晴眉头直挑,而后顷刻间炸毛。
靠之!
这男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怎么说话还带点文言文味道的?
还口口声声首领的女人首领的女人的……
嘴角抽了抽,苏念晴扶额叹息。
那末,苏念晴并没有察觉到一辆停驻在她家附近的银色小车,也不知道那时候车上坐着的人,会是自己这辈子最无法舍弃的一个人。
秦之航……
“少爷,陈晗已经走了。”打着方向盘,杜鱼将小车开出第八区这片穷酸土地。
“不要打草惊蛇,派个人先调查下他去过的那家人的底细,我怀疑他们把东西交给那家人了。”车子后座,秦之航闭目养神道,俊美如神的侧脸在黑暗中勾勒出一道完美的线条,俊美得几欲让人窒息。
“是。”杜鱼应声,对于少爷的命令他从来无条件服从。
“那个……少爷,我们现在是要回南苑,还是回西庭啊?”将车开出第八区后,杜鱼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弱弱地出声问道,但他透过后视镜望过去,却见自家少爷仍是闭目凝神,没有半点要开口说话的迹象。
良久,就在杜鱼几乎要憋不住再行询问的时候,秦之航说话了,惜字如金道:“西庭。”
听到这连个字,杜鱼犹如吃了定心丸般,终于松了口气,神色欢快道:“好嘞。”
微微侧眸,目光透过车窗看向窗外一闪而逝的灰暗景色,秦之航沉下寒眸,眼底氤氲着一抹化不开的浓雾。
晴晴……
你到底,在哪里呢?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你可知,我已经没日没夜地找了你整整一个多月了?
你又可知,我很想你?
锦园。
小别院。
“古承阳,陈晗呢?”
偌大的贵族套房里,金丝铺就的地毯上,男人一袭白色浴袍颀长站立,声音微涩。
刚沐浴过的他神清气爽,墨色头发柔软低垂,耳畔几缕湿法微贴,衬得他那张刚毅英俊的格外俊朗迷人。
听到自家老大的叫唤,守在门口的古承阳赶紧开了房门,站在门口恭敬道:“陈晗他……他有事出门去了。”
“何事?”拿了一条干毛巾擦拭着满头湿发,莫少辰恍若漫不经心一般浅浅问道,然声音却是让人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这个嘛……”
他能说是私事吗?
兀自擦擦汗,古承阳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却不料首领又扔了一句话过来:“罢了,不管他。你现在传令下去,三天后的行动取消。”
“什么?”闻言,古承阳大惊,白净的脸上满是质疑,“老大,你不会是因为陈晗那小子玩失踪,所以打算要爽约的吧?”
“与他无关。”莫少辰淡漠道,心底却是莫名地想着一个人。
想着她那张清秀可人的俏脸,以及那双漆黑湛亮,好似能目空一切的的明眸大眼……
“那与谁有关?”古承阳一脸的疑虑,而后脑子一抽,像是想起了什么,兀自摸着下巴阴沉沉地道:“哦,我明白了!老大,你该不会是想把后面的时间空出来去约薄家的千金小姐,薛安乔吧?”
“她,还不够那个资格让我空出时间。”嘴角微微上扬,莫少辰冷哼一声。
只有那一个人,才有这个荣幸能让他破例。
话末,套房的成品衣柜里发出了一道极细的闷响,几不可察。
但一向耳里甚好的莫少辰又怎会错过?
可当下,他却并未拆穿,而是一声令下将犹自叽叽喳喳的古承阳给打发了出去。
而后,取了个高脚玻璃杯,给自己斟了一杯法国红酒,斜着身子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深眸微睐,细细品茗。
“怎么,还不打算出来?”约莫过了五分钟仍不见橱柜里的人有下一步的动作,莫少辰哼了一声,肃眸寒冽疏离。
橱柜那边,沉默了大半天的薛安乔犹豫着终于还是打开了柜门,缓缓移步走到自己所深爱的那个男人面前。
“向哥哥……”细嫩莹白的小手紧张地捏着裙摆一角,薛安乔一头金黄色的大波浪卷发亭亭玉立,像一个做错坏事的小孩,低垂着头颅缓缓走到莫少辰的身边,一双明眸善睐,眸光水漾迷离,娇颜泛起一层淡淡的可人酡红,让人见之好不心疼,顿生怜悯之意。
莫少辰,这个她深爱了整整十年之久的出色男人,霸道、冷魅、英俊、桀骜不说,年纪轻轻地更是好几家跨国公司的总裁,身价千亿不说,私底下还是黑市有名的管事首领,主掌黑白两道的业务。
但他性子凉薄,不喜女色,多年来身边都未曾有过一个像样的女人,而且行事素来雷厉风行,不给他人留有余地退路,在商界、黑道界、赌石界等都是一个令人听之闻风丧胆的厉害角色!
早在十年前那场过场宴会上与他一见后,她就已经深深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她薛安乔立誓,这么完美绝世的男人,绝对要归她所有!
谁都别想来分一杯羹!
本来今日是她老妈子的生辰,她该在家为她庆贺祝寿的,但听闻他今日回家,便丢下了老妈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急匆匆地跑来找他了。
为了见他,她今天甚至还推掉了青梅竹马谢佳程的邀约,还特地穿了一身火红的深v的紧身短裙,目的就是为了能在见到他的时候,让他惊艳一番,能够多看自己两眼。
但眼下,无论她如何款步走来,眼神迷离,娇唇轻咬,眼前的男人始终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咬咬牙,薛安乔胆子一横,索性一撩金色长发,细白长腿一伸过去,就将整个人都直接跨坐到了男人的腰身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香气,薛安乔一个心悸紊乱,头颅微垂就欲要去亲吻男人好看的薄唇。
冷哼一声,莫少辰不曾为之所动,大手执起高脚玻璃杯抵在薛安乔红艳欲滴的香唇上,嘴角擒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声色冷淡道:“许久不见,我倒是不知薄家的教育何时变得如此开放了?薄大小姐的矜持又上哪儿去了呢?”
闻言,薛安乔面色酡红,羞耻之心荡然涤过心头,但为了这个男人,她从来都可以不管不顾,做尽绝事的。
邃,不依不挠,柔嫩小手抵住他的胸膛,缓缓滑入他的衣内,柔弱无骨的身子贴得更深,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哥哥,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