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楚清歌有些装傻，“扇碧自己过来的。”
她不知道无欲和无瘾怎么会突然登门造访，但是想必跟扇碧脱不开关系。所以，这个烂摊子，扇碧自己收拾。
扇碧被楚清歌给推搡了出去，醒了醒鼻子，“额……嗯，那个……哈哈，那个我是萧世子派来盯着歌儿姑娘的！”
既然小姐把她推了出来，那她就把萧世子推出来好了，她就不信，这个什么无欲捕头还敢去找萧君然理论。
无欲闻言不禁脸色一沉，“萧世子为何要你盯住歌儿姑娘。”
难道，楚清歌的来历，果真有问题？
扇碧看着无欲这么深沉的表情，不由得撇了撇嘴，“萧世子那么喜欢歌儿姑娘，不盯紧点怎么放心。”
“……”
“……”
“……”
楚清歌和无瘾无欲三个人都能感觉到头上缓缓而过的一串黑乌鸦。
楚清歌美目中染了几分冷色，看着扇碧的目光微微发冷，“扇碧……”
扇碧闻言顿时打了个激灵，耸了耸肩，恍然大悟一般地道，“哦！小姐，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去医馆，那个……我去了，待会回来！拜拜！”
说完，扇碧直接从无欲和无瘾之间闪过，冲出了门外，不见踪影。
楚清歌见状不由得微微扶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扇碧会把萧君然拉出来……“额，无欲捕头，以你所见……”
无欲回过神，轻咳两声，“不好意思，叨扰歌儿姑娘了。”
说完，无欲拉着无瘾就要往回走，无瘾被无欲这个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无欲姐姐，我们不找扇碧算账了？”
无欲没说话，只是瞪了无瘾一眼，无瘾随即收了气焰。
看着无欲和无瘾远去，楚清歌眸子暗了暗。
她才跟萧君然提起要把扇碧给她弄进神捕衙门来不过三个时辰的时间，萧君然就能把扇碧给弄进来了。
燕王世子，果真是不一般。
……
京都闹鬼案已破，罗府奶妈看楚清歌当真厚葬了自己的女儿，不仅对楚清歌感激零涕，还顺顺地认罪伏法了。
皇上听闻楚清歌破得奇案，龙颜大悦，特许楚清歌进皇家学院学习几日。
可是当楚清歌踏进课室的时候，她瞬间就后悔了。
只见那皇家学院最为宽敞的一间课室里，坐满了贵族子弟，皆是容貌上乘，器宇不凡。
而那三尺讲台之后，站着一袭青衣，温文儒雅的夫子——萧君然。
楚清歌绝对没有想到，萧君然会屈尊到皇家学院来做个老师。
楚清歌脚步僵在课室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尴尬。
萧君然见状，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向楚清歌，勾唇一笑，“还不进来上课？”
本来课室里安安静静，诸多学子也只以为楚清歌是走错地方的人，没想到萧君然这一开口，点明楚清歌是来上课的，就有位皇子模样的人站了起来，“先生，天朝规定，女子不得入学堂。”
听到小孩子的声音，楚清歌不由得微微讶异，新皇年纪不过双十有六，登基不足两月，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可是，那服饰，的确是皇宫中人。
萧君然淡淡瞥了一眼开口的人，“小王爷，歌儿姑娘可是你皇帝哥哥让进来的。”
被萧君然称作小王爷的人闻言一脸不可置信，不由得将目光放在楚清歌身上，只见那女子身姿曼妙，气质出尘，容貌被一袭面纱遮得若隐若现，看起来颇有股仙气。
小王爷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但是却是还不够让他觉得楚清歌够格进到学堂里。“世子哥哥，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若是进到学堂，那岂不是无德之女。”
萧君然闻言没有再替楚清歌说话，而是挑眉看向楚清歌。
本来还在觉得一个王爷称萧君然一个世子为哥哥好笑的楚清歌不由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萧君然这是把问题交给她自己解决。
记仇的男人！
轻咳两声，楚清歌看向那脸像肉包子一样可爱的小王爷。“小王爷，若是你连一个无德女子的“才”都比不上，又如何呢。”
“笑话！”小王爷不屑地看着楚清歌，料定楚清歌是从没读过书，胸大无脑的寻常女子，“本王可是学院考试前三之人，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子比下去！”
“那……”楚清歌淡淡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来一场比试，如何？”
小王爷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他没听错吧？楚清歌这么个小女子，要跟他比试？虽然他自知不是学富五车，可是又怎么能与一个小女子瞎比试。“本王不喜欺负弱小。”
没有才华的人，就是弱。
楚清歌觉得这小孩子还真搞笑，“不喜，还是不敢？”
“有何不敢！”小王爷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楚清歌要的就是小王爷这句话，“那就比比。”
小王爷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中了楚清歌的激将法，不由得有些愠怒，“大胆！你竟然给本王下套！”
楚清歌耸耸肩，面纱之上的水眸灵动可见，“小王爷莫是不敢应战，所以恼羞成怒？”
小王爷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愤愤看着楚清歌，“谁说的，来就来！”
小王爷虽在学院名列前茅，可是交上去的答卷与作业也都只有夫子能够一饱眼福，如今能够看到小王爷才华的现场直播，课室里的孩童当然都是擦亮了眼睛。
不过，对于楚清歌这样挑衅小王爷，除了萧君然以外的所有人都持有一丝丝鄙夷的态度，毕竟在他们看来，女子向来都是比不上男子的。
萧君然搂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清歌这么个“弱女子”如何挑战才富八斗的小王爷。
众人把木桌推开，只留两张桌子，分别让楚清歌与小王爷各坐一方。
楚清歌浅浅笑意地看着对面年仅十岁的小王爷，挑眉道，“小王爷出题吧。”
“本王不出，你出。”末了，还低声补了一句，“省得传出去世人嘲笑本王欺负弱女子。”
对于老成的小王爷，楚清歌当真是有些嗤之以鼻，可是也没有推脱，“那，小女子不客气了。”
“请萧世子做公正！”小王爷突然起身，朝萧君然做了个揖。
萧君然从他那三尺讲台上走了下来，站在楚清歌和小王爷之间，微微颔首，“好。”
得到萧君然的首肯，小王爷才又看向楚清歌，伸手道，“请出题。”
“世间女子无人不喜花，”楚清歌弯眉一笑，“不如，就以“花”为题吧。”
反正楚清歌前世今生都爱花，恐怕这是她唯一比较像女孩子的一点了。
“好。”既然答应让楚清歌出题，自然是不管楚清歌以什么为题，小王爷都会答应。
楚清歌闻言淡淡一笑，“请小王爷先说。”
出题已经让楚清歌抢先，虽不知心里那股异样从何而来，不过既然楚清歌傻肯让他抢占先机，他没必要推辞不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楚清歌淡淡回应。
听到楚清歌应下，小王爷悠悠地看着楚清歌道：“寒花腊月开，雪从山中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楚清歌几乎是在小王爷闭口那一刹那便将诗句说出口，而且与小王爷所作的诗一样应冬景。
而楚清歌心中却默念，岑参，你要记得我是敬重你的，不要来找我索取版权费。
小王爷眼里划过一抹惊愕，楚清歌竟能如此之快便对出诗句，且比他的要有意境得多，握拳不禁愈发用力。“燕飞春过，花开南烟。”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瞬间秒杀，四周都发出赞叹声，要知道小王爷的作诗能力是夫子都自愧不如的。
“人懒花不再，宁夜鸟飞绝。”小王爷眸中狠厉闪过，他可不会输给一个女子，就不信楚清歌还对得出来。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闺友送我情。”小王爷眸子暗了暗，再次开口。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小王爷眼中怒火中烧，再次开口，势必要将楚清歌逼得对不出来，否则可就丢大脸了。“飘零残梅难过冬，旧屋破碎还新年。”
“零落梅花过残腊，故园归去又新年。”
楚清歌刚对出这一句，瞬间掌声响起，众人皆夸赞楚清歌才华横溢，而萧君然清冷的声音格外突出且格格不入。“此下胜负已明显。”
“萧世子！”见萧君然这么快就判了胜负，小王爷不禁眉头紧皱，小小的人儿眼神居然也凌厉起来。
萧君然微微侧眸，“嗯？”
那眼神明显是在告诉小王爷，倘若再继续下去，恐怕丢人的就不止是他了。
小王爷身后可代表着整个皇家。
小王爷天资聪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而且楚清歌才华的确在自己之上，自己已经有几分明了，再继续也只是自讨苦吃。
明白过来的小王爷不由得多看了楚清歌两眼，微微抬手做了个揖。“歌儿姑娘好才华，本王服输。”
小王爷此话一出，不止是他的同窗们觉得不可置信，就连楚清歌都觉得十分意外。她以为这个看不起女子的小王爷飞扬跋扈，性子刁钻，想必不会轻易认输，没想到竟是这么快就肯认输。
果真是皇家好儿，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楚清歌伸手扶起小王爷，眼眸清亮，动了动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