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阴魂不散的妖孽!
脚步轻浮,语气魅惑,周身都散发着骚狐狸的讨人厌的气味。楚清歌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来了。
感觉到屋子里多了股移动的气息,楚清歌仍旧不缓不慢地吃着自己的早饭,丝毫不为所动,直到那个移动物体端坐在自己侧面的椅子上……“不好意思,没看到这有人。”
萧君然嘴角抽了抽,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背被楚清歌“不小心”洒落的汤水烫的发红,强撑出一抹极其谄媚的笑,“没关系,现在看到还不晚。”
若是楚清歌还没“看到”,指不定还要往他身上泼什么呢。
“不好意思,没看到。”楚清歌连个正眼都不给萧君然,嚼了口馒头,不以为然的语气传进萧君然耳里。
萧君然闻言不禁额冒三根黑线,单手撑着下巴,一双丹凤眼本就魅惑,又带着丝丝戏谑地看着楚清歌,“本世子这么大个人你看不到?”
楚清歌无视萧君然的抛媚眼,自己沏了杯茶,润了润嗓子,“看到了。”
听到楚清歌的话,萧君然正想得意一下,却被楚清歌下一句话打入谷底。
“可你又不是个人。”
“……”
萧君然竟是无言以对。
涟琴捂嘴笑了笑,把碗筷都收拾好放进木盘里,把楚清歌吃剩的馒头菜汤也随同碗筷一块儿端下去。
而扇碧再傻也看出来了,萧君然这个传闻中的笑面君子对自家小姐有兴趣。自然也是十分识趣地跟着涟琴下去了。
屋子里仅剩楚清歌和萧君然两个人,竟是陷入一时的尴尬沉默。
不管是默契还是巧合,反正楚清歌是不愿意承认是默契的,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楚清歌……”
“萧君然……”
楚清歌和萧君然四目相对,眼里都划过一抹异样情绪,连微微僵住的嘴角保持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楚清歌愣了愣,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两声,目光瞥向另一边。“你先说。”
“我只是叫叫你……”萧君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楚清歌感觉自己头顶飞过一串可爱的黑乌鸦缓缓留下一串同样可爱的黑点点……“智障……”
“智障是何物?”萧君然狭长的丹凤眼微微透出疑惑的光,不比苍澜那种孩童般纯净的眸子透出的孩子般的好奇心,却别有一种风味,十分勾人心魄。
妖孽!
楚清歌不禁暗骂一声,比女人还能勾人魂魄的智障!
“智障就是你。”楚清歌极力压抑着对这只死狐狸即将爆发的洪荒之力,微微闭着眼,似乎很不耐心给萧君然解释。
萧君然作为一个古代人,自然不明白智障是什么东西,不过楚清歌送的称呼,他自然喜欢,玄冰般的眸底深处笑意层现,“那你以后只能叫我智障!”
“…………”
楚清歌真的开始怀疑,眼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妖媚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掌握着天下经济命脉,东辰皇帝都要惧怕三分的燕王世子萧君然吗?!
“你刚刚想说什么。”萧君然拿过楚清歌没喝完的茶水,毫不在意地抿了一口,问道。
楚清歌眉角微挑,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萧君然,你我素不相识,你干嘛总在我身边绕个不停。”
楚清歌终于把几日的疑惑问出了口。
萧君然闻言突然玩弄起手指来,数着手指头,就好像在数他在楚清歌身边绕了多少圈一般。“三日不到。”
楚清歌自然知道萧君然指的是他在她身边不过绕了三天还不到,可是身边平白无故多个人,而且之前都还不认识,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吧?“原因。”
“没有原因。”萧君然邪魅地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倾倒众生。
“那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楚清歌神情很认真,她一心只想要报仇,报完仇她要想办法回到现代,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所以,像萧君然这种危险人物,她不想招惹,更不想扯上什么关系。
更何况,以萧君然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有那呼风唤雨的能力,她可不认为萧君然盯上她是因为喜欢这种肤浅的原因,他燕王世子要什么没有。
所以,萧君然必定是带着目的接近楚清歌,只是到底是什么目的,楚清歌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萧君然眼里晦暗不明,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没有了往日的轻浮。“这是我的自由。”
一个古人跟她谈自由?
楚清歌不知怎么就轻笑出声,皱着眉头,看着萧君然那张宛若天刻,俊毅完美的脸,“可是你的自由影响到了我的自由呢?”
“我没有。”萧君然突然争执地像个孩子,“你做正事的时候我没有打扰你。”
听到这里,按正常的套路来说,楚清歌会仔细回想了想,然后发现真如萧君然所说,她有事做的时候,他从不干扰她。
可楚清歌偏偏不喜欢按套路出牌!“你跟踪我?”
这么说来,萧君然连她什么时候有正事都一清二楚,不是跟踪是什么。而且她竟是毫无察觉,这萧君然的武功看来也是不可估量。
萧君然脸色一红,连忙摇头,“我哪有。”
楚清歌心里怒意横生,拍桌而起,看都没看萧君然一眼便朝门外走去。
萧君然脸上红晕褪去,淡淡看着楚清歌的背影,本是邪魅的脸,此刻却冷峻无比,黑眸里尽显阴暗。
很快,又被满眼的忧伤代替。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而这边,楚清歌走到院子里,涟琴正在练剑,扇碧武功不高,却喜欢偷懒,正以洗碗为由推搡着不肯练功。
看到楚清歌走出来,涟琴停下武动的剑,拖着扇碧走了过来。“小姐。”
楚清歌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前方,瞥了扇碧一眼,“马车。”
“是。”扇碧随即应下,朝府外奔去。
涟琴把剑收好,“小姐这是……”
“得加快速度了,不然会招惹越来越多岔子。”
比如说,萧君然。
想着,楚清歌抬眸看了看自己的屋子,萧君然在里面仍旧没有出来。
楚清歌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话说的太重了……
晃了晃脑袋,楚清歌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和萧君然无亲无故,素不相识,他跟踪她,本来就是他的不对。
就在楚清歌脑子里闪过这些想法的空当,扇碧已经返回,抱拳道,“小姐,墨奴已在门外候着。”
楚清歌点点头,转身就走,却在转身那一瞬,飞快地用余光瞄了一眼,萧君然还是没有出来。
……
楚清歌与涟琴扇碧同乘一辆马车,由于涟琴与墨奴总是水火不容,所以由扇碧与墨奴一同驾车。
涟琴放下自己用手挑起的车窗帘布,微微侧过身子,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楚清歌。“小姐,身后有辆马车在跟着我们。好像是徐府的马车。”
“随她。”楚清歌微微闭着眼睛,淡淡道。
徐府的马车,又跟着她。
除了徐舒雅,她想不到有谁会做这种蠢事了。
涟琴闻言点点头,既然楚清歌都默许那辆马车跟着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日头正好,大街小巷都是人,小贩叫喊着,招呼百姓来照顾自己的生意。
叫卖声,农妇的砍价声,贵妇人的挑三拣四,都充斥着楚清歌的耳朵。
微微用手捂住耳朵,楚清歌轻轻皱起眉头。
内力高深虽好,可是对于细微的动静本就比寻常人听得仔细清晰些,更何况这些嘈杂的又本该听不清的声音。
“要不要清理街道?”涟琴见楚清歌捂耳朵,也心疼楚清歌,不由得请示楚清歌,要不要清理街道。
其实,清理街道就跟现代拍电影激情戏时清场是一个道理。
可这街上这么多人,赶不走的免不了就是死的下场。
楚清歌虽心狠手辣,却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不必了,反正快到了。”
“是。”涟琴清清喏一声。
“呵。”
车门外传来一声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使得涟琴不禁微微握紧双拳,咬唇不语。
楚清歌见状只是无奈叹了口气。
而车驾上。
扇碧见墨奴冷峻如冰的面瘫脸,难得露出一抹笑,虽然是冷笑,可扇碧还是觉得惊为天闻了。“墨奴,你笑什么。”
“没。”墨奴冷冷地回了扇碧一句。
“面瘫脸。”扇碧不悦地朝墨奴做了个鬼脸。
而墨奴对扇碧的调戏却恍若未睹。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又来到扬州最繁华的街段。
而最繁华的街段上,仍旧属这艳华楼生意最好,店铺门口人来人往,你进我出,络绎不绝。
墨奴停稳马车,将马鞭别在腰间,一跃跳下马车,抬手掀开车帘的一角。“小姐,到了。”
车里无人应,却传来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
楚清歌仍旧戴着面纱,涟琴从马车上轻轻跃下来,抬手任楚清歌扶着自己的胳膊下车。
随着楚清歌朝艳华楼走去,在经过墨奴身边时,涟琴见墨奴冷冷看着自己,不禁朝墨奴翻了个白眼。
墨奴冷冷一笑,转身把马车驾离艳华楼门前。
而跟随着楚清歌的马车也趁机停在了艳华楼门前,车窗出伸出一只细嫩的玉手,掀开车帘,“艳华楼”三个大字映入车中女子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