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楚清歌不禁把手微微伸向腹部,伤口还是有些疼的。
有时候,被捅一刀疼痛的程度并不在于伤口多深,而在于捅你的人是谁。
见楚清歌皱眉,苍澜放下千星子,走到楚清歌身旁,眉头一皱,动动唇,“病情发作?”
楚清歌摇摇头,“小伤。”
身为医痴的苍澜怎么会袖手旁观,执意要给楚清歌把把脉,却被楚清歌挥开自己的手。
楚清歌冷冷看着苍澜,“我把你毒哑了,你不恨我吗?”
苍澜闻言手不禁停在了半空,转而听到楚清歌继续略带嘲讽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医者仁心呢。”
说罢,楚清歌转身走入小厢房,留下一句,“带好你的千星子,待会我们回府。”
苍澜看着楚清歌疏离中带着倔强的背影,不禁有些神伤,她把自己带在身边不就是为了看病吗,怎么就不让他把脉呢。
一阵清风而过,吹得千星子的树叶零星作响,苍澜转眸看向长得正好的千星子……楚清歌的情绪变化,好像就是从他问她关于千星子的事情时开始的。
楚清歌说千星子并非她所养,难道是那养千星子之人与楚清歌闹了矛盾?
而小厢房内。
楚清歌坐在软榻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梳洗台架上的千星子,风吹过,零星作响,声声悦耳,香气撩人,沁人心脾。
楚玄一共养了两株千星子,两株都被他养得很好,可见他用心良苦。
最为她着想的人是他,伤他最深的也是他。
楚玄啊楚玄,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了。
还有你的千星子。
想着,楚清歌便朝着那千星子一挥掌,掌风便急速朝千星子而去,楚清歌就这么冷眼看着……
看着……
可就在掌风即将扫过千星子的时候,楚清歌却骤然起身,以雷霆万钧之速一步跃到梳洗台架前,胳膊一伸,揽过千星子的花盆,避过了自己的一掌。
呼~
有惊无险。
楚清歌微微低额看着怀里安然无恙的千星子,风再吹过,那零星响声竟是有点像孩童的笑声。
楚清歌不禁额冒三根黑线,把千星子放回梳洗台架上,抽抽嘴角,“迟早有一天把你还给你爹!”
一柱香后……
苍澜让涟琴帮他把千星子好好放到马车上,自己在这等着楚清歌出来。
而就在楚清歌出来那一刹那,苍澜不禁微微皱眉。
楚清歌褪去那一身素裙,换上了金丝广袖裙,简单的发髻也变得繁重,淡妆不变,却不知怎么在眼角用彩线勾勒了一只蝴蝶断翅。使得那双杏目顿时变得勾人起来。
这女子怎么这么喜欢艳装。
苍澜怎么看楚清歌,楚清歌可不在意,她只知道,徐夫人盯着她身上的嫁妆很久了。
多一分炫耀,多一分保障。
这就是她楚清歌的名言歪理。
“咚咚咚!”
“咚咚咚!”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苍澜以为是涟琴回来了,想也不没想就直接走过去关门了,根本没给楚清歌开口问来人是谁的机会。
然而苍澜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个低着头的小厮搂着几本帐薄似的东西站在门外。
那小厮低着头,却看到褐色布鞋的鞋尖,不像是女子所穿的,不由得微微抬起头,看到苍澜一身水月色长褂温润如水的站在门边,静默的眸子显得有些疑惑。
小厮回了回神,问道,“公子,请问我家小姐可在里面?”
这是楚清歌一人独有的厢房,他不可能走错地方。至于楚清歌的房内怎么会有个男人……那就是主子的事了,他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敢多嘴。
虽然明白小厮口中的“小姐”应当就是楚清歌,但苍澜说不出话,只好摊手往里,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进门,小厮便看到楚清歌一身华裳端坐在矮榻上,方桌上的香炉熏烟袅袅,使得楚清歌的表情让人有些看不清。
小厮躬着身子走到楚清歌跟前,楚清歌淡淡瞥了一眼书封上的繁体字——“记录”二字,“放下。”
把几本书递到楚清歌胳膊肘撑着的方桌上后便自个儿退下了,出门后还给把门带上了。
苍澜走到楚清歌身旁,无声的唇瓣汇聚成两个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