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爵出现在自己面前,乔苡沫还曾想,至少自己在安爵心里还是有一点存在的,不然何必浪费这么大的力气跑来国外寻找自己?
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安爵这个记仇的性子,就算是她跑到天涯海角,安爵也会将她找出来牢牢攥在手里。
废棋不被亲手处理掉,始终是一个威胁。
是严宗石和顾茗悠的出走让他明白了这一点吗?
乔苡沫抬起头仰望着他,他亦低头俯视,如果这就是他们之间注定好的姿态,那么乔苡沫不服。
来到国外,本来就只是为了自我调整,既然人家亲自送上门来,自己又何必在闪躲?
想到那个在心中酝酿多时的计划,也许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实施的时候了吧。
一瞬间,就好像是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一般,乔苡沫撇了撇嘴,很不开心地说道:“平时那么会哄女人的安总,现在不过多跟我说了几句软话就忍耐不了吗?看来我在安家受到的委屈还不够啊。”
能够顺着台阶往下爬的人就是聪明人,安爵的目光里多了些赏识,态度不由得也缓和了下来。
“跟我回去,我会加倍替你讨回公道。”
乔苡沫诧异地看着他,“你要对孙翌兰动手?”
“No,No,No.”安爵摇着手指头,连说了三个不,现在还不是对孙翌兰动手的时候。
一听不是孙翌兰要遭殃,乔苡沫便失去了兴趣,“那你要怎么为我讨回公道?”
安爵走上前去,安抚一般地摸着她的脸庞,“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都是谁在搞鬼?”
他不说,乔苡沫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在国内的“光荣事迹”了,这件事情因为安家出面,所以被暂时压制下来了,之后无论她怎么调查,都没办法查到确凿的证据自己是被陷害的。
听安爵这么说,乔苡沫怎么可能没反应,那可是关乎她清白的问题!
“查到证据了?”
安爵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霸道地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派人调查这件事情,是顾茗悠和严宗石在搞鬼,他们的目标不仅是你,还有我。”
他们是疯了不成?因为太过惊讶,乔苡沫抬起头来,紧拧着眉头,低声喝到:“那他们就是在找死!”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这反应,他很满意。
“放心,弄垮他们还不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想怎么处置他们,还得看你的,得为你出气不是?”
安爵会有这么好心?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就连他自己刚刚都说了,调查不是因为他相信她,而是因为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背叛他。
不得不说,安爵这一招使得真顺溜,打了她一巴掌,又给她一个甜枣,是不是太小看她了呢?
但是乔苡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很激动很期待的样子,“对!老娘是他们能惹的?这次就是要让他们长记性,一辈子都不敢再来招惹我。对了,你刚刚说他们的目标也有你,怎么说?”
安氏企业怎么可能是严宗石和顾茗悠撼动得了的?
“诬陷你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会找到是我在背后指使你的‘证据’,然后借用舆论压力迫使我离开安氏,没有了我坐镇,你觉得安氏能撑多久?”
即便还有孙翌兰主持大局,可是年纪摆在那里,孙翌兰的身体也不是太好,能够维持多久?
人心本就难测,如果安爵和孙翌兰相继倒下,安氏内部自己就会先乱掉,这样的安氏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此时安爵再想回去,也是无力回天了。
严宗石和顾茗悠的确聪明,知道硬碰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选择瓦解安爵的实力,然后再逐个击破。
以往,安爵总是顾念从前他们二人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时间一久,这份顾念也就渐渐消散,现在再对他们动手,自己手下的人也不会寒心。
乔苡沫瞬间就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得不感叹那两人的心机之深沉。
“安总对自己有信心是好,就怕你到时候对老情人下不了手。”
“这都陈年往事了,你还能吃醋?”安爵重新将她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这种被她依靠着的感觉,其实挺好。
乔苡沫不禁轻笑出声,“那我可不知道,顾茗悠想要置我于死地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谁能保证你不会像之前那样,又放她一马呢?”
“我只能说是时机未到。这次只要你跟我回去,我让你全权处理这件事情。”
“真的?”
“说话算话!”
笑话,他安爵会用这样的事情来骗她吗?
乔苡沫不禁笑弯了眉眼,表扬似的拍了拍安爵的脸颊,“看在你表现这么好的份上,那我就跟着你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安爵愣了一下,眯了眯眼,一把握住那只手,“就没有别的奖励?”
感受到了“危险”的征兆,乔苡沫连忙抽出手来,起身跳开,“想得美,跟你回去就是对你的奖励!”
“那我不是太亏了?”
“这是你应该的!”
乔苡沫轻哼一声,转身便离开了房间,“我去跟安凛说一声。”
安爵笑了笑,眼睁睁看着房门被关上也没有追上去。
这种事情,也是应该由乔苡沫出面说清楚。他相信乔苡沫心中已经有了正确的选择。
估摸着乔苡沫这个时候也不会回来,安爵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那就好,明天我就回来了,这次,我不希望再出任何意外。”
第二天清晨,乔苡沫早早便收拾妥当了,而安爵还在沉睡。
“喂!安总!安大少爷!安爵!该起床了!”
美梦突然被人吵醒,安爵很不开心,迷蒙着眼,见是乔苡沫,伸手便将她捞了过来,“着什么急,又不用赶飞机。”
果然还是有钱好,买个私人飞机,想飞哪儿飞哪儿。
嫉妒!乔苡沫嫉妒地掐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道:“我就想现在回去!”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收拾顾茗悠那个小贱人了好吗?一刻都不想多耽搁。
一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了楼下,就在准备上车的时候,一拉开车门,两人都愣住了。
原本应该只有司机的车上,竟然还多了一个安凛?
安爵玩味地看了乔苡沫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还没搞定。
乔苡沫觉得自己很无辜,昨晚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虽然对安凛不公平,可是她别无选择,以她的身份,哪里有资格去追求幸福?
一大早就要看他们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安凛很受伤,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好歹也是安家的二少爷,乔苡沫自然没权利拒绝,安爵也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原本应该是开开心心的二人世界,硬生生变成了三个人的旅程。
机舱里,安爵怡然自得,安凛面无表情,只有乔苡沫最是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爵授意的,机舱里忽然响起了音乐,还是那首悲情歌曲《一直很安静》。
尤其是那句“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传过来时,安凛明显脸都黑了。
乔苡沫跟安爵是坐在一起的,这个第三人是谁,再明显不过。
安爵正在看着财经新闻报,可报纸后面,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引得乔苡沫连连拿白眼招呼他。
抵达国内时,正是下午,飞机停在了安家别墅后方的停机坪里。
三人走下飞机时,安漓正在那里候着。
老远便看见了乔苡沫,安漓尖叫着奔过去,一把抱住了乔苡沫。
“苡沫姐,我想死你了。”
这样真实温暖的拥抱差点让乔苡沫落下眼泪来,她紧紧拥住安漓,有些哽咽地说道:“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以后有你烦的时候。”
安漓笑得更欢了,清脆的笑声让人心情格外地愉悦。
“快进去吧,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再不吃就要凉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安漓又弯腰摸了摸乔苡沫的肚子,柔声说道,“嘿,小家伙,想姑姑了吗?姑姑已经等不及想要带你去吃好吃的啦!”
乔苡沫忍俊不禁,“饭菜不是要凉了吗?赶紧走吧。”
一会儿要是进去晚了,孙翌兰指不定要怎么嘲讽她。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主要是乔苡沫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
孙翌兰已经在饭桌主位上坐着了,见到一行人进来,她抬眼看了过来,然后视线落在了乔苡沫身上,依然冰冷,却没有了以前那样明显的敌意。
本就没有错,又是安爵亲自接回来的,乔苡沫更没有怯场,勇敢地与之对视。
孙翌兰弯了弯唇,似乎在笑乔苡沫的幼稚,然后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了一句:“吃饭吧。”
饭桌上,如果没有安漓的话,应该会是死一般的寂静。
“大哥,你和苡沫姐的婚事是不是该定下来了?”
自从婚礼被打断以后,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本以为安爵和乔苡沫就没可能了,可是现在两人重逢,自然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
可是安爵一直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乔苡沫也不好主动提起,现在安漓突然问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是别人,她大可以敷衍,可是对象是安漓,她不想欺骗。
结果不等安爵或者乔苡沫回答,孙翌兰用筷子敲了敲碗沿,严肃地说道:“好好吃饭,就你话多。”
乔苡沫看了孙翌兰一眼,看来即便误会已经澄清,孙翌兰的对她的成见也没有消除。
安爵放下碗筷,总做甚是自然却优雅地擦了擦嘴,清声说道:“趁大家都在,我想宣布一件事情,关于小漓刚刚提到的婚礼,三天之后,我和苡沫会完婚。”
什么时候决定的?乔苡沫惊愕地看着他,内心的弹幕已经快要覆盖整个五脏六腑了。
她要结婚了她竟然不知道?
她的存在感是不是太低了?
卧槽?什么情况?她是该答应还是拒绝?
答应的话显得不太矜持,拒绝的话这特么可能吗?安爵这厮怎么可能会准许她拒绝。
总之,乔苡沫是满脸的悲催,大写加粗的生无可恋。
这个婚,注定要结得憋屈啊。
乔苡沫已经不在乎其他人的反应了,反正她自己都还在状态外。
既然安爵这么喜欢控制全局,那她就真的什么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