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才对。以前是我不好,过分干涉你们。明明……明明是我很快就能有另一个小孙子,就这样没了,你应该比我更伤心,是我们宋家对不起你。”宋母转了头,差点要哭出来。
岑雨萱也知道她现在跟过去不一样,她是真希望她跟宋文皓好好在一起,所以忙不迭地去关心她,只告诉她没事,甚至抓了她的手去抚自己的肚子。
宋母整个人一愣,岑雨萱赶忙接话道:“宋阿姨,对不起,我纵然骗得了这个家里的所有人,但是我不想骗你,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对不对?所以你不用难过,所幸的是孩子还健在,所以你不必太难过,我跟他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处理。”
宋母果不其然僵在那里大半天,但很快恢复镇定,“雨萱你的孩子……不是说已经流产掉了吗?怎么……怎么……”
她奇怪很正常,当初因为这事情,宋文皓很长时间不跟她说话,后来又几天几夜的折磨她。
“那次差点掉了,好在君晟赶得及时,如果没有他及时出现也许这孩子真掉了。”
“那你应该给文皓说,他不可以这样没有担当,让你大着肚子回欧阳家去。”
“不,宋阿姨,我已经想好了,今天的事情千万别告诉他,我信任你才告诉真相,我不想用孩子来留住他。”
宋母摇头叹息的说:“雨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你真是一个傻孩子。”
“不然怎么办?告诉他说我有孩子,然后他狠心的回来,要是结婚后她们有旧情复燃又怎么办,他放不下就成全吧,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岑雨萱说完了以后静静站在那里,她现在就有走了,一个人亦无法掩饰越来越大的肚子,只能希冀这个亲妈一样的女人明白她的心情。
她并不是爱上别人,也并不是她要分手,是她的儿子提出来,她不过是执行而已。
宋母沉吟了半天,“也就是说,现在非走不可,而且你不打算告诉他你有孩子了?”
岑雨萱点点头,认真道:“嗯!我放弃和他纠缠了,这样的日子过够了我不想再要了,或者说我想要,但我不敢,我怕了,我成全他们好了,我不要了。”
宋母知道她伤心,赶忙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说:“别人不明白你的心情,但我是明白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也很伤他的心?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文皓很宠爱孩子,而且很想要再有一个孩子。”
岑雨萱絮絮叨叨把几年前和宋文皓之间的事都说出来了,说给宋母听。
谁料到宋母的神色愈发凝重,身为母亲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孩子的心思。
她们的关系明明很好,怎么可能因为赵思雨而分开,她第一个不同意。
她越听便越心不乐意让她走,突然明白了儿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神神秘秘的古怪。心里没来由的疼了一下,为她的儿子,也为她们的未来……。
拉住岑雨萱的手时轻道:“不要走好不好,雨萱,就当妈妈求你?”
岑雨萱的双眼里面也擒满了泪水,“宋阿姨,我以为你会懂我。”这是宋母第一次用母亲这种身份跟她说话,要是以前她早高兴得上天了,可如今她听来是那么的沉重。
“懂,我懂。但我也想说个故事给你听,你愿意听吗?”
“嗯。”
“其实在两个儿子中,最不像他爸爸的就是文皓,他的性格像他爷爷,很有担当,性格淡漠,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不像文翰总是让人操心。”说起儿子,宋母来了精神。
“还记得小时候,他特别要强,每次学习都不用我们监督,基本上每年都是全校的前3名,有一年他考试没考好,那天他坐在一个废楼上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后来是别人告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依然哭得很伤心。”
宋母叹了口气,宽慰的说:“文皓咱们回家吧!”
“妈妈,我明明可以保持前3名的位置,可由于我疏忽,我错失了这个机会。”
“孩子,这些不重要,只要你努力过就好。”
“妈妈,我不能原谅自己犯的错,如果是医生做手术马虎就会出人命。”
岑雨萱听到这里,突然替他感到一阵难过,那么小的孩子就背负这么种的包袱。
“雨萱,文皓是一个有苦自己承担,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一直都是他在打理着这个家,宋家也并不是一番风顺,曾经也很低迷过,他爸爸不善于经营,是他把宋氏发扬光大,他小时候没有享受过童年该有的愉快,长大了自然又成熟得早,整个经历都用在工作上,一直没有时间谈个人感情,所以我才特别心疼他。”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过得这么不容易。装得斯文有礼又谦逊温和的模样,原来这么多年,他都在为宋家打拼,小时候就很要强,从来没活出真正的自己。
岑雨萱一直抽抽噎噎地哭,宋母忙去安慰她,说:“妈妈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明白,不要再伤害他了好不好?他和赵思雨不会有结果,他喜欢的人是你,他提出分手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不然他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是什么性格。”
岑雨萱没说话,坐在那里抚着肚子。其实仔细回想过来,宋文皓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只是爱了她也爱别人,或许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谁也不想得罪,这样下去受伤的会是她们三个,爱情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两个人。
她脑海中晃过的,大都是昨天气得他差点吐血的模样,以及他说分手时的样子,他声音里的颤抖。
他心里至少是有喜欢自己的吧!要不然他也不会患得患失,若是不喜欢,两个人相处的那段日子难道只是黄粱梦一场,醒来便要分道扬镳?
可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分手,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说了这样的话,她允蓝他伤害自己,但绝不允蓝他爱着自己还想着别人。
宋母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可终究没有说出来。
她轻轻抚了抚岑雨萱的小脸,笑得有些苍凉,“不要让自己遗憾。如果真的放不下那就去争,妈妈支持你去争,争取原本该你得的东西,争一个本来就爱你的男人,让他知道他爱的女人是你,只是你,别的女人全都是狗屁。”
岑雨萱被她的话逗笑了,破涕为笑地揩了揩自己眼角的眼泪,倾身过去抱了抱她。
“宋阿姨,谢谢你。”
即使心里有了决定,她仍然没将最完整的那句话说出来。
宋母拍着她的肩膀,温柔的说:“还叫我阿姨,是不是还是不能回头,就算我这样劝你也没有用?”
岑雨萱苦笑一下,生活太古怪了,在她全心全意爱他的时候,她跟自己作对,当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却劝她留下来,若放在过去她肯定会去争,不会诺诺的离开,只是她们的世界本来她是后来的那个人。
虽然宋文皓说他爱的是她,可他依然跟赵思雨藕断丝连,这样的做法极其伤害了她。
她已经死心了,是不会再跟谁来争,这样的爱谁稀罕谁拿去,所以她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成全她们,离开这个地方。
不争馒头争口气,千疮百孔的爱情她不会再要。
宋母在她的搀扶下又回到卧室,在得知岑雨萱去意已决的时候,她也只有摇头叹息:“你想带小宝回去就带回去几天吧,不过不要太久,我会想她,也会想你的,宋家的媳妇只认你,放心有我这个老太婆在,她们结不了婚。”
“宋阿姨,我肚子孩子的事情一定要帮我保密,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不想因为孩子才跟我在一起。”
“傻孩子,干嘛还阿姨阿姨的叫,得改口,叫我妈妈,在我心里早已将你当文皓媳妇了。”
岑雨萱迟疑了一下,这样的称谓有些不好意思,可自从宋母对她态度改变以来,她真当她像母亲一样,她捋了捋自己额头前的刘海,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妈妈,谢谢你。”
“别说什么谢谢,我可等着你,今天我放你走,但我希望有一天宋文皓可以将你请回来,我尊重你今天的选择,不代表我同意你离开,因为文皓的做法让你伤心了,也许你的离开他会顿悟。”
告别宋母,岑雨萱快步的来到花园,她没有忘记欧阳君晟还在门口候着,本来以为只是寒暄几句,那知道用去了不少时间,不过宋母的态度让她觉得很温暖,即便真的有一天跟宋文皓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她能转变态度,对她来说已经很欣慰。
有园丁经过修剪花草,她想要大声惊呼,刚要说话,欧阳君晟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岑雨萱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
欧阳君晟急匆匆的说:“我方便一下,倒是你说拿东西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是不是宋太太不让你走?”
“没有,你瞎说什么,洗手间在左转,你快去吧,我带小宝在车上等你。”
欧阳君晟大步流星,笑笑说:“宋家我比你熟悉,这地方我以前没少来。”
“好了,别贫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