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麟说的痛快，顾思暖也欣然同意：“好啊，正好，我也想去威尼斯。”
吕麟就用深深的目光看着她，“国内的事情，你都解决好了？”
顾思暖摇摇头，和他开玩笑：“吕麟，你和意大利的小伙儿之间的差距就是……”
“——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你是说，我没有他们解风情吗？”吕麟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顾思暖再次摇了摇头，就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是年龄比他们大。”
吕麟微微一愣，就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
这趟飞机是飞米兰的，顾思暖下了飞机就算是到了地方，吕麟却还要再转一趟机，两人就在机场告了别。
顾思暖在米兰是有落脚点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常年只包给顾家姐妹——这还是曾经，顾思媛包下来的。
顾思暖一落地，酒店就有专程的车子来接她，又配备了顾思暖的“旅行助理”，在她人在意大利的这段期间，专门为她服务。
“亲爱的顾，”容颜洁白的意大利姑娘朱迪，就是她的“旅行助理”，这会儿，正站在车边，看着人将顾思暖的行李搬上车，一边笑吟吟的用英文对她说：“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顾思暖在车里和朱迪聊了一会儿天，基本确定了看秀的时间，和这几天安排的行程。等到了酒店，已经是意大利的晚上九点了。
顾思暖坐飞机坐的疲惫，也没折腾别的，在房间里洗了个澡，就休息了。
然而第二天清晨，她的手机就被一个人打爆了。
“嘿，嘿，嘿，顾小姐。”那边传来凯德的声音，“你来了米兰，怎么不来找我？”
顾思暖托着头，还带着倦意，“你怎么一点不像个私家侦探，反倒像是个狗仔……”
凯德的声音欢快：“是吗？哦，亲爱的顾小姐，你姐姐也曾用‘狗仔’这个词，形容过我。对于你们姐妹两个一模一样的评论，我只想说，荣幸之至啊，我的殿下——”
听着那声夸张的音乐剧腔调，顾思暖翻了个白眼，“呼啦”一下掀开被子，半身探出了床边，顺手拉开窗帘，外面刺目的阳光顿时映入眼帘。
顾思暖就顺势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回了被子里，捂着电话，笑盈盈的说：“今天九点半，秀场外面等我，陪我去看秀，顺带，咱们沟通一下国内的事情。”
“没问题，Your highness！”
顾思暖心情愉悦的挂断了电话，刚出去洗了漱，门铃就悦耳响起。
顾思暖开了门，外面候着的是推着精致餐车的帅气侍应生，还有跟在一旁笑得特别灿烂的朱迪。
“嗨，顾！”
“顾小姐早上好。”
朱迪手中拿了个小小的遥控器，摇了摇，笑眯眯的对顾思暖说：“顾小姐来看秀，这是给您准备的秀场时装，您看一看想穿哪件。”
顾思暖笑了笑，让开房门，，旁边那个帅气的侍应生早就彬彬有礼的鞠了个躬，然后摆餐入内。
朱迪对着麦轻巧的说了个单词，就有人推着一轮旋转的的阶梯式柜门进来。
顾思暖在餐桌前坐好，一边欣赏侍应生俊美的侧颜，等到东西摆完以后，那侍应生单眼朝她一眨，就“功成身退”了。
朱迪摆摆手，等人让开，按下了遥控器，接着就是琳琅满目的各种品牌的高级定制，映入眼帘。
顾思暖插了一筷子西兰花——她专门嘱咐的，最近养的太好，又该减肥了——送进嘴里，一边听朱迪给她介绍。
“这是普兰尼这一季首款，Vivian做的总设计，我记得顾上一次来，就穿的她的衣服吧？……唔，这件是阿梵的“国风”系列限量高定，全球十二件——您是中国人，应该比我清楚吧？以您中国‘十二地支’为名字命名的，这一件，是赫妮夫人的下一件，‘午’。还有这个……”
顾思暖边用餐，边搭眼去瞧朱迪，等介绍完了，朱迪关了旋转衣架的门，就退了出去。
然后吃完了饭，顾思暖就从她留下的平板里，选择了衣服，正是刚才阿梵的“国风”套，那件“午”。
酒店早就安排好了转车接送，顾思暖只管挑了衣服叫人化好精致的妆，时间一到，乘车就去了秀场。
凯德早已经驱车等在那里，顾思暖远远就看到他一身正装笔挺，金发碧眼的站在那里。顾思暖挎上他胳膊，笑道：“很帅啊，平时老是戴着帽子眼镜做什么？”
两个人一边往里面走，凯德一边假装有些苦恼的说：“我不想捂那么紧的，可是女人们看见我的脸，总是忍不住多关注一些，这样对我的身份不利。”
一番话有真有假。
顾思暖笑嘻嘻的。
两人的秀看的痛快，等到出来，又一道一起吃了个饭，吃完饭回到车里，顾思暖才提起国内的事情。
“你确定……俞曼的孩子已经做掉了？”
凯德耸耸肩，“确定。”他意味深长的对着顾思暖笑：“就在顾你离婚手续办完的第三天一早。”
顾思暖听了，冷冷一笑，她顺手把耳朵旁边的碎发别到一边，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森冷：“是萧辰的意思吧？”
凯德拨弄了一下车载的播放器，挑了两首歌来听，当舒缓的轻音乐滑过车厢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低低的响起来，带着一点儿机械的没什么感情的意思：“应该是萧辰的意思，不过这里面，也有沈之岩的手脚。”
顾思暖只有心听前一句，微微露出了个冷笑：“真是时运轮流转……”
像萧辰这么冷血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但是这话顾思暖却不想对个外人说，所以她只是问：“俞曼现在人呢？”
凯德抬起头，双手枕在脑后，语气放松了下来：“人被送出国疗养了，你如果想知道……唔，回头给你查一下具体位置。”
顾思暖摇了摇头，轻松的说：“不太想知道。”
俞曼是死是活，她现在完全不想知道。对于萧辰这个人，顾思暖是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那就更别提什么俞曼了。
凯德在意大利待的时间也不长，他们这种人，其实听起来应该是很安逸的一类，毕竟在大多数人以为他们只需要在家里玩玩电脑，就能有大把的情报收入网底——但那怎么可能呢？
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顾思暖和凯德熟悉以后才知道，他们也是需要经常“出差”——根据雇主的意思，来跑相关人物的地点放置追踪设备什么的。
其实也是一件非常漂泊的工作。
所以凯德就在顾思暖来意大利的第三天，就已经消失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
顾思暖在米兰一连就待了四五天，等秀真正全部结束了，才准备去一趟威尼斯，顺带，找找吕麟。
吕麟和顾思暖说是来“探亲”，实际上，是他舅舅在这里养老。
顾思暖直接就被吕麟带到他舅舅家去了，她还有点儿不大好意思，没想到吕麟的舅舅是个特别深居简出的老人，顾思暖去见了一面，拜访一下，也没说几句话，就被打发和吕麟一起出去了。
顾思暖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你舅舅是不是不大喜欢陌生人来访？”
吕麟正穿着条家居长裤弯着腰在那里浇花，他穿的随意，也就更显得年轻了一些。“嗯？并没有。”
他一边浇花，头也不抬的说：“我舅舅自己一个人住惯了，其实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是不习惯出席人多的场合。”
顾思暖无可无不可的耸了耸肩。
吕麟见状，停了手里动作，偏头看了看顾思暖，然后微微一笑，放下手里花壶，擦了擦手走到她旁边坐下，问道：“在米兰玩儿的怎么样？”
顾思暖懒洋洋的说：“还行吧，看完秀，我就来了。”
吕麟“唔”了一声，“这几天我也没事儿，倒是可以带你在这里转转。”他伸手指着外头，又说：“你别看这里不出名，但是旁边的海岛因为游客不多，没有被完全开发，倒是一处很好玩的去处，远远要比马尔代夫那种人工气息特别浓的岛屿好玩儿的多——你想不想出海？”
顾思暖随意的说道：“都行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儿，如果你有空，那就去吧。”
吕麟看着她，没出声。
顾思暖等半天没等到音儿，有点纳闷的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了？？”
——就撞见吕麟神色深深的目光，十分温和，仿佛春日里温厚的日光，看在人身上，就觉得有些被爱怜的意味。
顾思暖眉头一皱，瞥过了眼。
吕麟却已经收回了目光，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个人情来着？”
顾思暖还觉得他刚才的目光看的自己有些奇怪，这会儿听吕麟提起来，倒是也不大好意思给人家摆脸色，就说道：“记得啊。”
吕麟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重新拎起小壶，去旁边的水管接水，一边说：“那后天晚上，这里有个宴会，大多都是华人，你做我女伴吧——当帮我个忙，嗯？”
顾思暖听到这个，立刻笑道：“这么简单？你可别反悔。”
吕麟笑道：“不反悔。”
答应了吕麟这个事儿，顾思暖回去的时候还在想着穿什么衣服出席，她后来问过吕麟，也不是特别特别正经的宴会，不用穿拖摆礼服。不过她也不能再穿那件“午”，所以就准备去选礼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