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知州躺在帐篷内睡得正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大人,大人,山上有异变!”师爷衣冠不整的冲了进来,“青云寨东北角有信号弹燃起!”
洛北知州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心里嘀咕着难道这张晟张武真得得手了,上山之时他们约定了,若是救到厉小姐,就在西南方向点信号弹,洛北知州就派人到密道口接应,若是在东北角点燃信号弹,那就代表着发起进攻的之意,洛北知州心中仍然带着狐疑,不过无论是什么信号,他都不会错过这次攻打的机会,毕竟因为厉小姐之事,围剿进度已经停滞六日,他早就已经忍耐不住了。
迅速穿戴好官袍,掀开帐篷的帘子,正对上一身劲装的韦金平,徐知州:“总督大人,您这是?”
韦金平手中握着一把佩剑,雄姿勃发,目光沉稳道:“徐大人,本官要亲上青云寨!”
苏映雪发射完信号弹之后,先是用布巾裹住了自己的面容,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包药粉,将其裹在棉絮之中,寻了一堆柴火,在上风口处点燃,继而将那药粉投入了火中,火焰随风暴涨,烧了一会之后,苏映雪浇了小半桶水上去,顿时那火焰被压了下去,浓烟却升腾而来,被风一吹飘散到了各处。
这浓烟叫春困,是战场上常用的伎俩,闻了浓烟之人,倒不会昏睡不醒,但是却会浑身乏力,全无斗志,只想倒头就睡,倒不是什么必胜法宝,实际上这种浓烟在战场上并没有太多效果,因为只要用三层布条裹住口鼻,效果就不怎么理想了。
但是对付着青云寨的人却是有效,一来这些匪徒应该没有什么战场经验,二来苏映雪这个春困是改良版本,燃烧起来会有一股肉香味,那些匪徒就算知道春困,也不会知道居然还有肉香味的迷药。
这个迷药自然不是苏映雪发明的,而是沈沛白那些神奇的影卫弄的,苏映雪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差点没有笑死。
苏映雪穿越在庭院之中,在几个角落的位置点起了那春困,点完第三个时,却听到一声厉喝:“什么人!”
七八个手持大刀的匪徒顿时朝着苏映雪追了过来,苏映雪转头就逃,那些匪徒正待去追,却见到火光四起,有不少宅院燃起了大火:“走水了!快!快救火!”
苏映雪心中稍微安定,知道这是韦益彬的人已经开始行动。
一时之间,整个山寨如同一锅沸粥一般翻滚起来,所有人都从门中惊醒过来,一出房门,却闻到了一股肉香味,他们的脚步猛然一滞,多吸了几口之后,却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立时有机灵的人喊道:“这是迷药,大家捂住口鼻!”
但是为时已晚,有不少的人已经闻到了这个味道,他们还奇怪什么人在烤肉呢,这么香,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吸入不少,他们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明显缓慢起来,看到眼前熊熊火焰,他们却没有救火之急切,甚至还在想救什么火啊,这大半夜的,还是回房睡觉要紧。
苏映雪则是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他们的反应,正要离开,却忽然从冒出来一个男子,声音如同暮鼓晨钟一般:“醒来!”
那些人顿时如同被木棒敲打了一般,吓得一个激灵,纷纷提起精神行礼:“二寨主!”
青云寨二寨主目光一扫,高声道:“去,马上去找到附近冒白烟的地方。”
匪徒强撑着眼皮子道:“寨主这周围都在冒烟!”
二寨主差点没气死:“去找没火焰只冒烟之地!留下几人救火,其他人警备,官兵已经开始攻打我青云寨!”
这春困对二寨主没有丝毫作用,只因他内力深厚,又是意志力坚定之人,苏映雪悄无声息退后,打算去之后沈沛白,谁料身子一动,那二债主双目入电,看向苏映雪的藏身之所:“谁!”
糟糕!苏映雪大感不妙,立马提起内功扭头就跑,那二寨主紧随其后,劲风朝着她的后背而来!
她急忙就地一滚,躲开了二寨主的那掌,她来不及多想,迅速翻身而起,然而还未等她站稳,长刀朝着她劈开,苏映雪随手抄起木棍已然被锋利的刀口劈成了两段,她倒退了二步,外衣的胸襟已经被刀划破了。
“哼,还想往哪里逃?”二寨主冷哼了一声。
苏映雪:“看暗器!”
二寨主连忙避开,却不料苏映雪却是吓唬他的,根本没有什么暗器,然而他身子一动对面就有暗器疾射而来,二寨主一不留神不小心被其中一枚刺中肩膀,他气得在猛然嘶吼起来,抬步朝着苏映雪逃窜的方向追去。
苏映雪心跳如擂鼓,远没有她表现的那般镇静,这二寨主的内力何其深厚,刚刚那一刀她是自己全部的内力才躲避开,一旦被二寨主追上,她绝对打不过,甚至能否在他手底下走过十招还不一定,果然自己还是太冒失了,她用尽全力逃窜,身后的二寨主却越来越近,暗器朝着苏映雪后背而来,苏映雪闷哼了一声,中了一镖。
眼见即将要被追上,苏映雪避无可避之际,从暗处突然冒出来了两个黑衣人,拦截住了二寨主的去路,刀剑的火光在黑暗之中迸发,二寨主感觉今天晚上就没有顺遂过,心中大为恼怒,一把长刀挥舞如风,朝着那两个人席卷而去。
苏映雪停在原地看了两眼,咦了一声,她发现这两个黑衣人跟刚刚那伙人似乎不是同一波人,心中正惊诧呢,其中一个黑衣人却开口道:“西北角的院子。”
这是!怀剑的声音!苏映雪骤然反应过来怀剑是在说沈沛白的位置,她马上闪身而退,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而此刻,书房之中里面亮起了一盏灯笼,提着灯笼的修长微微有些苍白,莹白色光晕笼罩着他的面容,此人正是沈沛白。
沈沛白一手拿着灯笼,另一手却灵活翻找着什么东西,他已经翻了两遍,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正驻足思忖,目光却落在了柜子上雕着一个奇异鬼面上,那鬼面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眼珠赤红,生有两角,一只角是断裂的,好像缺少了什么,这个鬼面他方才已经摩挲过,并无异处,然而此刻他心中一动,转身在笔架之上找到了一根狼毫笔,伸手一撵果然那毫毛覆盖之下露出了半块断裂的角,方才他觉得这狼毫有些奇怪,明明挂在笔架之上,但是却与其他几只毛笔不一样,毫毛雪白,没有丝毫用过的痕迹。
将那半只断角取下安上,那鬼面就可以旋转,往右旋转了三圈之后那柜子突然移开,露出了藏在里面暗格,那暗格有半人多高,里面所藏之物无一不是金银玉石,珍珠玛瑙等等价值连城的宝贝,无论哪一件拿到市场上卖,都能卖出千金的价格。
然而沈沛白视若无物,从深处翻出了一个小箱子,打开了箱子,里面露出了一本账册,他快速阅览了一边,神色松了几分,这正是他要找的东西。
正待将账册藏入怀中,沈沛白突然暗格最里面还放着一封信笺,上面用火漆封住,纸质已发黄,看起来至少有好多年头了,他略微迟疑,将将信拿起来,随即打开了那封信。
沈沛白脸色蓦然一变,阴霾瞬间爬满他的苍白面庞。
陡然间,有人一脚将门踹开,大寨主满脸阴鸷站在门口:“你究竟是何人!”
话音方落,寒芒已起,一把如同寒冰似的宝剑划过沈沛白的胸膛,伴随着大寨主喝斥:“无论你是何人,把命留下!”
沈沛白侧身闪避,以剑鞘挡住了大寨主的下一击,一时之间书房内剑光似网,以深厚的内力催发,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书房的瓷器、书架、摆件等东西击碎。
一对招沈沛白就知道自己落了下风,这大债主功力何等深厚,若是沈青锋或许还有赢的机会,他本功力不纯,又病体未愈,不过几十招,就被大寨主打得节节后退。
沈沛白目光一动,落在身旁的灯笼飞了出去,正好飞进了那暗格,半瞬之后,灯笼倾倒顺势将暗格内银票燃烧起来。
“竖子安敢!!”大寨主目呲欲裂,剑如同流星般朝着沈沛白刺去,沈沛白避无可避,只好凭着被刺伤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他右臂一颤,鲜血染红他的肩膀,借此机会他退到了暗格之中,长剑一挑,燃烧的木箱朝着大寨主飞去,被大寨主一砸,火焰四射,很快这书房之中各处开始燃烧起来。
“你是苍山派的人!”大寨主眉间的皱纹越发明显,惊疑不定地看着沈沛白。
“我青云寨与苍山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何潜入我青云寨盗宝!”
沈沛白立身于火焰之中,火光将他乌黑的发丝照亮,火焰倒映在他深邃眼眸中,他剑指大寨主,沉声道:“当年,是你将藏宝图的消息送到肃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