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兰蔻蛊毒的事,也就基本可以高于段落了,剩下的,无非就是确认一下,第五舒月到底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
若第五舒月没有参与,这又将是一件无头公案。
至少,在宋老爷子不打算对宋家直系后人举起屠刀之前,再追查下去,也没半点意思了。
若是外敌所为,则线索已断,暂时也再无追查下去的意义,只能等外敌再次出手再说了。
心中有座坟,独缺一棵松。
从宋青藤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后,张明远又忍不住暗暗思索起了这句话的含义。
堂堂龙血,文能装逼填词,武可从容杀敌,奈何,却硬是想不出这两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智脑一组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
第五舒月的确是无辜的,至少,从她所有的通讯记录中,都没找到任何异常之处。
姑且不管第五舒月是否真的是内鬼,但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就是内鬼。
更何况,宋青藤已摆明了态度,相信这个女人。
因此,也就没必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而且,宋青藤虽然让张明远来查这事,可却并没打算真的要揪出到底是谁所为,让他追查的目的,无非是不想再出现这种危机罢了。
对于不断被刺杀的宋青藤来说,死亡并没那么可怕。
但能好好活着,谁又想死呢?
而与其他刺杀比起来,这次刺杀,无疑要凶险得多,若不及时找出兰蔻蛊毒的来源和下蛊方式,并及时加以防备的话,谁又敢说,她不会再次中招呢?
这一次,张明远为了救她,已经由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变成了六十岁老头了,若再来上一次,他还有能力救她吗?就算有能力再救她一次,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第五舒月清白了,至少,暂时清白了。
就智脑一组传来第五舒月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的追查报告,她便紧盯住了张明远,无比认真的说道,“张董,你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张明远忍不住苦笑着问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到我房间说去。”
额,这女人想干嘛呢,不会是想要“强……暴”老子吧?望着脸色很不好看的第五舒月,张明远忍不住摇了摇头,略带戏谑的想道。
二楼是第五舒月的空间,但和宋青藤的房间不同,第五舒月并没将整层楼的墙壁贯通,连成一片。
卧室、书房,还有一个单独的会客间。
会客厅内,两人分宾主坐定。
第五舒月一直在沉默的思索着些什么,丝毫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
半晌后,张明远终于忍不住有些无奈的问道,“第五助理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请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尽量做到。”
“张董此言当真?”第五舒月紧盯着张明远,无比认真的确定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第五舒月紧盯着张明远,一字一句道,“张董听好了,我要的交代就是:请张董主动追求小……姐。”
我勒个去哟。
这个世界怎么了?
宋老爷子疯了不说,连这么女人也疯了。
“怎么,张董要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第五舒月根本不给张明远表示无语的机会,紧盯着他的双眼,目光灼灼的说道。
“我……”张明远忍不住摇了摇头,“能不能换个条件?”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第五舒月强行打断了张明远,无比认真的问道,“主动追求一个女人,可是张董力所能及的事?”
“那就可以了。”
望着没有半点商量余地架势的第五舒月,张明远又忍不住升起一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却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也不按常理出牌。
这算什么交代嘛!
可问题是,这又还真是他理所能及的事。
无非就是追求一个女人嘛,谁不会呀,不是?
千万不要跟女人谈逻辑!
一时间,张明远猛然多出了一个十分透彻的领悟。
可这却是多么痛的领悟呀!
主动追求宋青藤,也真亏这个女人想得出来。
张明远干脆不跟第五舒月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随即转移了话头,略带好奇的问道,“第五助理是最了解宋董的人,可能帮我一个忙?”
“心中有座坟,独缺一棵松,这是什么意思?”
第五舒月一脸惊诧的看着张明远,让他又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也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第五舒月没有回答张明远,只是一字一句的念出了一首完整的诗来,“心中有座坟,坟头万千草;四季景不同,独缺一棵松。”
卧槽,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个女人没把话说完呀。
可随着第五舒月一字一句的念完,张明远却又忍不住浮上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这又是什么意思嘛?
第五舒月完全无视了张明远,自顾自的说道,“小……姐的理想已被埋葬,只剩坟头杂草,四季变换,各有不同,唯有青松常绿,可与孤坟为伴。”
卧槽,这算什么,变相示爱吗?
张明远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并非他不相信自己魅力惊人,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这些花中,却绝不会有宋青藤这朵绝世独立的天山雪莲。
除了女同和女疯子,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终将被男人征服。
但张明远却从不认为,宋青藤会这么容易就被征服。
在故事中,英雄救美留下了无数美好的传说,可宋青藤却注定不会成为那种故事的主角。
“这是两年前,小……姐送给孔杰的诗。”第五舒月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却多送了一句话。”
“什么话?”张明远忍不住问道。
“我是孤坟,但你不是坟前青松。”
好吧,你赢了。
一时间,张明远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拒绝一个人,需要费这么大的劲吗?这还是宋女皇的行事风格吗?
但转念一想,张明远却又随即释然。
在工作中,她是女皇,可在爱情上,她却是那个有着浪漫主义色彩的语文老师。
也许,这是她仅存的幻想吧?
一时间,张明远忍不住有些同情起了那个女人。
一个梦想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女人,却要当一个家族所有男丁的磨刀石,的确难为她了。
可第五舒月却又紧盯着张明远,一字一句道,“你就是那棵松,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是小……姐唯一看中的坟前孤松。”
望着无比认真的第五舒月,张明远又是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