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镇,战部营。
一处营帐之中,摆放着一个个整齐的床铺,左右两排,各自二十五个床铺,一字排开。每个床铺之间间隔半米,两排床铺中间是一挑两米宽的过道。
营帐深处,最内侧的一张床铺上,叶步帆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上面。
叶画坐在另一侧的一张床铺之上,负责照看叶步帆,她的脸上,满是凝重和忧虑,时不时的又是向营帐外面看上一眼,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偌大的营帐之中,此刻只有他二人。
悠然、静谧。
“师傅,我错了。”
突然,叶步帆一声惊呼响起,他紧闭的双目猛的睁开,整个人也是豁然坐了起来。
一旁,叶画一惊,又是大喜。
继而,她直接站了起来,站在叶步帆床边,看着他兴奋道:“少爷,你醒了,太好了。”
叶步帆顿时一愣,又是双手撑着,坐在床铺之上,四下打量了一番,眉头一皱,最后看向了身边的叶画,轻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少爷,这是洛仙镇战部营地。”
“战部营地?”
“是啊,少爷,你都昏睡三天了,大家都担心死了,还好总算是醒了。”叶画一副如释重负的说道。
叶步帆却是一声惊呼,看着叶画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的不可思议:“三天?”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刻印魂戒之后,自己就进入了一片漆黑虚无的空间,之后又是进入了神器空间遇到了诗妃瑄,这一切在叶步帆看来也不过几个时辰,却没有想到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天。
叶画应声,又是迟疑道:“那天少爷刻印魂戒,他们说因为少爷灵魂太过弱小,一时间承受不住魂戒的刻印,所以才会昏迷的。”
“灵魂太弱?所以昏迷?”
叶步帆顿时一愣,继而又是嘴角一抽。
先前他也是怀疑那国字脸男子暗算自己,但是现在叶步帆可是清楚的很,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更加不是因为叶步帆灵魂太弱,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诗妃瑄。
抽离魂魄,这美女师尊可不是一般的强大和恐怖啊。
不过,这对叶步帆而言倒是一件好事,灵魂里太弱?所以昏迷?至少,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解释。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想着,叶步帆又是看着叶画问道。
“他们……”
叶画却是微微迟疑,低头不语。
见状,叶步帆眉头一皱,又立马从床铺上起身,站在叶画面前,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之上,神色一肃,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画娇躯顿时一颤,继而又是扑进了叶步帆怀中,哭诉道:“少爷,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呜呜……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吧。”
“他们?欺负人?”
叶步帆一愣,顿时面色一沉,冷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画一番讲述,叶步帆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天前,新兵入伍,刻印魂戒,自己因为‘灵魂’太弱,以至于刻印魂戒的时候昏迷。
之后,叶福等人闻声闯进了营帐,看到自己昏迷,又联想到自己昏迷前的话,他们立马认定国字脸军需官暗算自己,大怒之下,当即便是要灭杀那军需官,吓得那军需官倒地,尿裤子。
还好秦瑶及时制止,不然那军需官怕是要毙命当场。按照秦瑶的解释,他们这才明白,自家少爷之所以昏迷,是因为灵魂太过弱小所致,与那军需官无关。
叶家一行人不信军需官,却也相信秦瑶。
于是乎,叶家众人罢手,军需官也因此捡了一条命,却是记恨上了叶家众人。
秦瑶在洛仙镇并没有停留多久,所有人刻印完魂戒之后,她就带着秦荣等人离开了。
叶步帆自然清楚,秦瑶这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若是她继续留在战部,亦或者照看自己,怕是会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
秦瑶一行离开仅仅一天,那军需官就等不及,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打击报复。
叶画讲着,叶步帆听着,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叶步帆心中怒火顿时升腾而起。
军需官,熊奎?
蓦地,叶步帆看着叶画,冷声怒道:“难道,这天狼战营的那位战将不管?”
“少爷,那个战将,好像,好像不在营地。”叶画闻言弱胜说道。
叶步帆一愣:“不在?”
“是的,有些兵大哥偷偷提醒过我们,让我们暂且先忍一忍,等那位战将回来就没事了。”
闻言,叶步帆却是冷笑了一声:“原来,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
继而,他又是看向了叶画道:“你们为什么不反抗?咱们一方好歹两千多人,那军需官不过就是一个怂包软蛋,若是你们反抗,他怕也是不敢乱来吧?”
叶画微微迟疑,低着头道:“阿福哥说,我们刚来战部,不能给少爷惹麻烦。”
“麻烦?”
叶步帆双目一冷:“少爷只找麻烦,从来不怕麻烦。走,带少爷去看看,既然这怂包软蛋要玩,本少爷就陪他好好玩玩,要玩?可以,咱只玩大的。”
“看他玩不玩的起。”
洛仙镇战营营地,一个个营帐中心是一大片空地。
此刻,天荒城新入伍的两千多新兵齐聚于此,他们挥拳、踢腿,好似在演练武技,却一个个看上去精神萎靡,拳脚之中,有气无力。
蜕凡武者修炼,消耗自身气血。
一天一练,锤炼肉身。
对每一个蜕凡境武者而言,想要修炼,最为重要的就是自身气血。然而,不给休息、不给睡觉、不给饭吃,消耗的气血无法恢复,何来精力修炼?
不,给休息了,也给睡觉了,更是给饭吃了。但是,按照叶画所说,休息每次不超过五分钟,睡觉一天不足两个时辰,最重要的是,每日三餐稀饭一碗,只有水,没有米。
这是修炼?
这是折磨!!
两千新兵,萎靡不振。
一个个战营老兵围在四周,看着眼前两千新兵,很多人满脸戏虐和玩味,也有人面带同情之色。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只是看着,却没有过问。
甚至,还有两队士兵看管着天荒一众新兵。
战部各大战营之内,军需官虽然无法和战将相提并论,但是,却没有一名战兵会去得罪一名军需官。
所谓军需官,便是负责每一个战营战兵日常补给的发放,小到每日三餐,大到战兵战甲。
得罪一名军需官?
对方随便找点理由、借口,就能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还不会给他们自身带来任何麻烦。
新兵队伍前方,军需官熊奎提着一根战部用刑的军棍,一脸戏虐和玩味的巡视着整个队伍。
想到三天前,他心中怒火就是无法抑制,一群新兵竟然叫板自己?
找死!!
蓦地,熊奎脚步一顿,停留在叶旺面前,冷眼一扫:“小子,你特么这是在修炼武技?还是你没有吃饭?就你这样,日后上了战场和送死有何区别?”
话落,熊奎一棍直接挥出。
雷霆之势,风声作响。
叶旺一愣,本能的想要躲避,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一咬牙,不躲不闪,硬挨熊奎一棍。
一棍落在叶旺身上,一道闷声响起。
叶旺一个踉跄,直接倒在地上。
嘴角一丝血迹溢出。
周围,叶福等人见状,一片惊呼声顿时响起。
熊奎一声厉喝,手中军棍扬起,一指众人,喝道:“你们想要干什么?造反吗?都给老子好好修炼。”
众人闻言一咬牙。
熊奎却是毫不理会,冷笑一声,低头看向叶旺,又是踢了他一脚,喝道:“小子,特么的别给老子装死,起来,继续修炼,战部,不养废物。”
叶旺抬头,怒视熊奎。
熊奎冷笑一声,又是俯身在叶旺耳边轻声道:“小子,你那天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要砍我、杀我吗?来啊,怎么不来了,你那天的魄力哪去了?”
蓦地,熊奎声音一沉:“告诉你,这里是在战部,不是你家,一个新兵竟然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看老子怎么玩残你,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话落,熊奎又是直起了身。
“起来。”
一声厉喝,他又是一脚踢在了叶旺身上,毫无顾忌,也毫不避讳。
叶旺吃痛,双目含怒,却还是咬着牙,吃力的站了起来,但是,他的双腿却是在打颤,整个人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再次倒地一般。
这一切,周围老兵全是看在眼中。
“这小子,够硬气。”
“硬气又能怎么样?看熊奎那样子,这小子肯定是得罪他了,统领又正好不在,以熊奎那瑕疵必报的个性,这小子能不能活到统领回来的那一天都不一定。”
“嘘,小心被熊奎听到。”
蓦地,人群中一道冷意乍现,那森森寒意好像要将天地冰洁一般,让周围老兵皆是心神一颤。
“阿旺,起来。”
四个字,似雷音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