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手哆嗦的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响起了“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我和柱儿不认识我怎能嫁他呀。
我的爹在区上已经把亲退呀,这一回我可要自己找婆家呀!
上一次劳模会上我爱上人一个呀,他的名字叫赵振华,
? ??都选他做模范,人人都把他夸呀。
从那天看见他我心里头放不下呀,因此上我偷偷地就爱上他呀。
但愿这个年轻的人哪他也把我爱呀……“
“啪”的一声,钟伯面色铁青的把电话挂上了。这是评剧里《刘巧儿》的选段,也是年轻时阿莲时常唱的,那时阿莲特别喜欢这个选段,他也跟着听了好几次!
而电话里的声音像极了阿莲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钟伯使劲摇着头,脑中却不断的徘徊着阿莲的音容笑貌!
可是谁会知道这件事?连骆霆业都不知道,谁还会知道!
电话的铃声再次响起,钟伯又一次的接了起来,大声嚷嚷着“你到底是谁?快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他扯着嗓子,让声带处都有点刺痛,以至于到后面嗓子都有些哑了!
电话里除了‘嘀嗒、嘀嗒’的滴水声音之外再无其它的声音,但却没有挂断。
钟伯‘啪’的一下把电话挂断,却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像是有东西滴落在上面。他用手一抹,手上一抹腥红,看着手上的腥红,他实在不知怎么去解释,低起头来向上看看却发现正对着自己的吊灯之处一滴滴的红色水往下掉着,再一看四周全是!
“是谁,给我出来!”
已经两个晚上了,这样的怪事不断的发生着。白天,人太多又都是警察,他不方便出来。可是晚上的时候,他在整个骆宅寻了个遍都没发现什么!
“钟伯,您在喊什么、发生了什么?”
骆思语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看着满脸惊惧的钟伯,嘴角却有着诡异的笑容。
她一身复古的旗袍装,脚上一双老式的绣花鞋站在那里,头上还带了个假发套,盘起的发丝下一张清丽的脸蛋。若隐若现的透着诡异!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在远看,他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阿莲,而说话的的确是骆思语!
“难道我穿成什么样,也要像钟伯你来管吗?”骆思语的嘴角带着轻笑,并不把钟伯的又急又怒放在眼中,而是轻挑的说着“爷爷总说我像奶奶,我就打扮一下看看,钟伯你说我像吗?”
骆思语从二楼走了下来,一步步的有声似无声,炫晕的灯光下,她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着。钟伯站在原地看着,心跳不止,真得像是阿莲朝他走来!
“钟伯……”
空旷的客厅里有着魅惑的回音,充斥着钟伯的耳膜。他的双眼盯站骆思语一步步的向自己而来,背后阴冷的风突袭而来,吹着他的背后,迫使他猛得回过头去!
“阿莲!”
一个直立的影像,真实版的阿莲呈现在他的面前,似梦似幻、似真似假,他伸出一只手臂想去轻触她,只是一阵风却把面前的阿莲吹散了!
“钟伯,你喊我奶奶做什么?”
骆思语笑着,直视着他的目光,她手一扬,一块儿沾了血的帕子在她手中挥着。
钟伯转过身来,看着那随风飞扬的帕子,全身的血液不断的像脑子上涌着。她知道了,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她设得局!
“你、你想怎么样?”
钟伯咬着牙,身体不断颤抖着,手里的拐杖指向她。如果不是他老了,他真有可能上前抡上去!
“钟伯,你在想什么?你不是说一切都会有报应吗?”
骆思语根本不怕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而钟伯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仰着,他一个没站住,整个人就那么直立的摔了下去。还好地板上铺有厚重的羊毛地毯,才没有听见那声‘脆’响!
他的报应真得来了,天花板上一滴滴掉落的血水直接滴在他的脸上,上空飞旋着带有血迹的帕子,他想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这真的就是他的结局吗?他不甘,不亲眼见到骆霆业的尸身,他不甘!
“钟伯!”骆思语快走了两步,看着他狠绝的眼神,她知道他此刻是清醒的!
“你、你不要过来!”
钟伯有气无力的说着,仿佛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钟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骆思语蹲下身来,俯在钟伯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而钟伯那狠绝的眼神里立刻陷入一种痛苦无边的绝望,仿佛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而去。
“你说的是假话,我不信!”
“那我们做个实验可好?”
“什么实验?”
“验血啊!这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骆思语笑着,她觉得这老家伙真是能活,受了这样的打击,居然还没有心脏病、脑淤血之类的疾病发生!
“您知道吗?我奶奶自始至终都是爱着我爷爷的,当您拿孩子要挟她时,她宁愿舍弃骨血,也不肯成全您,所以二叔是我的亲二叔!”
字字戳在钟伯的心口里,一股腥甜的滋味从钟伯的嘴角流了出来,阿莲那个触及他一生的名字!
他缓缓的合上了眼,骆思语探着他人中的气息,知道他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她紧急的拔打了120,又给骆宇打电话。
此时的骆宇仍是有些心有余悸,不时的看向窗外,昨晚的事情他和骆勋提了起来。骆勋只当他是神经过敏,所以才会发生那么离弃的事。可是他不会看错,就是有道白影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骆宇带着骆勋赶过来时,骆思语正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坐着。钟伯被推进有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骆勋有些烦闷的看着这里的一切,他刚想轻松的睡个觉,又被提了起来赶往这里。
“思语,怎么回事?钟伯怎么突然一下子晕了过去,他身体很硬朗的!”
骆宇有些急燥的问着,钟伯要是有事了,以后他就又少了一个可以商量对策之人,还少了一条活眼线!
“二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听见钟伯在客厅不断的喊着我奶奶的名字,他似乎神志有些不清了,总是挥舞着拐杖,眼神还有些涣散的看向四周的墙壁,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墙上又朝向他奔过来一样!”
“后来,我问他时,他喘着气告诉我说有什么白影,正当我看着四周的时候,他一棍子就抡向了我,您看!”骆思语撩开袖子让他看,果然在她的胳膊上有着青痕,真像是被打过一样。
骆思语胡扯着,她真得是为了演场戏,而做足了功夫,为此还真拿钟伯的拐杖朝着自己的胳膊抢了一下,要是不把他们一个个的扳倒,她都对不起这种酸疼!
听着骆思语的叙述,骆宇的心理‘咯噔’一下,又是白影!他想着昨晚在骆家客厅,他也听见了钟伯的吼叫声。
骆宇低着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久久未说话,此时他更像一个孤独无靠的老人!
“爸,你没事儿吧?”
骆勋看着父亲的神情有所呆滞,估计也是受这件事影响太多!
“我没事儿!”
骆宇挥了挥手,他能没事儿吗?可是心理有事儿能怎么说,能把自己做得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和儿子说?肯定不行啊,所以只能一个人憋在心理不说、也不能说!
又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病人的脑部出现了脑溢血,由于病人年纪大了,所以我们不建议病人做手术!当然,动不动手术由你们来决定!”医生拿着脑部CT的片子和他们说着“出血的部分压迫了脑神经,病人有可能出现短暂的神志不清,半个身子都会麻木,也就是半身瘫痪!”
“动手术这些会好吗?”
骆宇问着,看着CT片子,他心理也有数,钟伯以后会是个什么样!
“如果动手术的话,病人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那就别动手术了,哎!”
骆宇又是一阵叹息,究竟要怎么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才可以过去?
很快,钟伯就被从急救室中推了出来,先是去了ICU观察。当然,骆思语是找人来陪床,而骆宇也和骆勋一同回了家!
“勋,你说这事儿真得那么巧合吗?钟伯说病就病了?”
“爸,这倒没什么关系!”骆勋驾着车看着有些忧郁的父亲,从中劝解道“爸,您不要为钟伯而担心。他即使不行了,也无所谓。如果爷爷没有回来,被撕票了,那我们以后做什么都可以,不用再看谁的脸色;如果爷爷真回来了,您说他还能像以前一样的信任钟伯吗?”
“嗯,这倒也是。通过上次思语被劫的事,他就起了疑心,以后还要处处都防着钟伯,所以钟伯对于我们也实在是用处不大了!”
“所以说爸,不要为这事儿太操心。无论怎么样钟伯于我们都没有太大的利了,所以就随他去吧!”
“嗯,明天我们先回公司一趟,从帐面上调钱吧!”
骆宇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去,钟伯就算告一个段落吧,如果以后父亲回来,要追究起钟伯的病因,就把骆思语推上前就好,反正他们都住在骆家古宅里,怎么回事,那丫头不应该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