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手里举着的数学书,白凡凡不再说话,轻轻煽动睫毛,再看一眼黎萧然莫不耐烦的表情,她的手颤了,想到最开始交往的时候,他也不是这个样子,可是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千万次的自我询问,终于,对这个问题,她不能再忍受,用力合上数学书,她牵强的盯上黎萧然的侧脸。
“我问你,你你是不是非常不喜欢听我说这种话。”她小心的开口。
“没有,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咱们分手吧。”黎萧然淡定的看着她。
掌控中的一切,已经完全演变成了黎萧然耍帅的标准,轻轻撩起眼帘,他漠不关心的瞟着白凡凡迟疑的嘴型,继续道:“如果不想分手,那就赶快走吧,等会儿回去晚了,你爸妈肯定找我事。”
相同戏码中相同的对话,身为他的女朋友,白凡凡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拿起脚边多余的水壶,这次,她没有还口,只是选择悄然离开。
小心的扭过脸,白凡凡像做贼一般盯着慢慢闭上的木门,小声道:“晚安,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对不起。”假期的计划,以黎萧然爱耍帅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诚心诚意的跟着她来到这里,真是可笑,摆正步子,白凡凡的眼眸在月色中显得更加落寞。
第二天,在大伯的带领下,白凡凡和黎萧然被无情的带领到了这支小队。艳阳高招,谷草中央,大伯细心的讲述着这里的故事。
凝视着大伯段不离口的大嘴,白凡凡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似乎短暂之内变成了别人的,左右摆晃脑袋,她死死保持着与黎萧然的距离。但是,这种距离,在她的状态下根本就是不能控制的,一个不稳,眼睛一怔,她还是靠到了黎萧然的肩膀上。
“如果不想分手就赶快起来。”顺势的一下,将黎萧然平静的小心脏刺激的不轻,微扬起唇角,他依旧保持着帅气的表情,小声道。
“不想,不想。”白凡凡难为情的支起脑袋,顺手抹去脸上的虚汗。和预想中类似的事件,将白凡凡又一次扯入模糊眼线外的现实,扭过脸,避开黎萧然厌倦自己的眼神,她尴尬的看向严肃的大伯,歉意十足的喊道:“对不起,大伯,打断你是我的不对。”
“没事,那咱们继续。”大伯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继续起了刚刚让白凡凡困意不觉的故事。
此时,大伯的对自己的态度根本就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只是,黎萧然每天重复的分手,她好似已经有些厌恶了,攒紧拳头,忍着心里说不出来的苦,她还是伪装起了自己的心情,微微偏斜过脸,她小心翼翼的扫过黎萧然困兮兮的眼睛,故作犯贱的说道:“萧然,如果困了,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不用了。”瞥着白凡凡,黎萧然冷冷的反驳道。
“好吧。”重新低下头,这次白凡凡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刚刚的错误,将黎萧然激怒。
而这时,另一个时空,准备就绪的古良水正遥望着不远处的王府,自叹道:“好家伙,公良白亦,这派头倒是不小。”斜眼拿出布袋里的神石,她淡然的扬起嘴角,扯过一旁刚刚相识说要帮助自己的男人,问道:“你确定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白亦是我的兄弟,我看你年龄小,所以才告诉你的,再说了,你觉得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男人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过,如果你做出了对我朋友不好的事情,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会,不会,刚刚的事情,我不都已经跟你解释了吗?”叹口气,古良水装作委屈的垂下头。“我就是一个小乞丐,我爷爷还在家里等我,你觉得我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也是。”男人感慨垂下眼帘。
也许,她说的是实话,冥想一下,这些天,自己的脑子确实不太好,果断信了这孩子,收回放在古良水肩膀上的手,男人明白的点点头,“我相信你,不过,你你绝对不能骗我。”
“为了我爷爷我都不骗你。”古良水可怜兮兮的拦过他的胳膊,“我绝对不骗你。”
“好,我相信你。”男人避讳的推开古良水缠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害羞的皱起眉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是注意点距离的好。”
“恩恩,你说的对,注意注意的好。”古良水大大咧咧的甩开男人推阻着自己的双手,朝着王爷府大门跑去。
从小到大,古良水就是这样的孩子,多管闲事,小心眼,回想那****口中的事件,在公良白亦脑中根本就不是个事。
正坐溪中凉亭,公良白亦悉心的品着手里捧着的人参凉茶,渐渐的扬起眼角,他漠不关心的避开古良水质疑的小眼睛,“小姑娘,你说的事情为什么我记不得。”
“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你那天给我碗里放下的银子。”大喘一口气,古良水激动的仰起头,“你知道就是因为那个银子,我和爷爷的生活变成了什么样子吗?”
遵从临行前爷爷跟自己说的话,经过这些天的反思,她私自许下了三个结束让公良白亦消失的决定。其一只要他记得那天自己的所做所谓,其二只要他能够向自己道歉,其三今天晚上在她犯错前,出现一个让他无奈的女人。
但是,这一切的决定像是要打水漂了,直视着公良白亦从容不变的神色,她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您真的不记得了吗?”决然跪身,她颓丧的仰起头,又问了一遍:“那天的一切老天爷都看着呢!您确定,您真的记不得了吗?”
“不记得了。”公良白亦放下手里的茶杯,淡然的看向一旁看戏做戏的男人,无奈道;“这孩子就是你说的可怜人吗?”
“是啊,看着她你不觉得可怜吗?”男人挑衅的看着身下跪着的古良水,“看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没一处看上去像个女人,王爷,难道,你不觉得这种人很可怜吗?”
“还好,不算可怜,好了,本王不陪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自生没了兴趣,扶着一旁的靠椅,公良白亦潇洒的从他们的视线中饶了出去。
徘徊不定的可怜二字,忽视掉公良白亦的离开,古良水最记恨的就是那种看似善良其实阴险的男人,慢慢的侧偏过上半身,始终低头不言的古良水一把揪住男人的长袍,小声道:“今天看来,你这个男人比起离开的王爷要狠毒的多。”放下一句话,古良水落魄的爬离他的视线。
“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迟迟的停顿,男人这才从古良水留下的端倪中醒悟过来,侧移脚步,他尴尬的冲着古良水的方向跑去。“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一下,还有,你跟王爷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银子,你跟我说清楚,为什么和你最开始跟我说的不一样。”微弯下身,男人一把揪住不肯停下的古良水,怒斥道。
“你放开,我就告诉你。”小心思一动,古良水丝毫不质疑的爬起身。
“好。”男人的性子很简单,面对古良水这种一点都不女人的女人,他只会怜悯,移过单手,他温柔的扶住她的肩膀,又使上了,平时对付小姑娘的把戏,“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告诉我,你要多少,我一定会给你的。”
“我不要,不要给我了。”周围异样的眼光,让古良水开始担心自己往后的日子,灼眼思考,如果此时接受了这个男人的施舍,那以后肯定不会有人再施舍她,那她的生意不就完蛋了吗?
“公子,我不需要钱,您看那边的孩子可怜,您要不给她吧。”她纠结的指了指对面坐着的母子。
可是,这种事情,身为乞丐的她们,怎么可能接受,微微哆嗦一下,她们也意识到了与古良水相同的想法,颤手拿起身前的碗具,女人抱着孩子顺势消失在了古良水投射光芒的眼眸里。
“好了,她走了,给你,你的生活我帮你解决了。”手拿折扇,公良白亦嘲笑的扬起唇角,随即对上一旁的女子,讽刺性的说道:“看看我说的没错的吧,小乞丐就喜欢我们这样施舍她。”
“我不喜欢。”但是,公良白亦根本就没有听见。
憋屈着快要掉落的眼泪,那时胆小懦弱的古良水深深地意识到了他对自己的侮辱。
随适消失的母子换来的是她和爷爷的苦楚,记忆中的那几天是她不能接受的,就因为一句我帮你,她的生活完全没了之前的丰富,那天以后,每每出现在墙角处,她都会被自己的同行嘲责。
“看看,古良水又出来了,真搞不懂,有钱还出来干什么?”小胡子巧眼瞅着她嘲弄道:“怎么,是因为被那天的公子嫌弃,才又出来的吗?”
“好了,别说了,我们的阿水也不容易,或许是因为人家公子看上她,但是,没看上她的爷爷哈哈哈哈。”
“也是,不管是谁,都接受不了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吧。”
大街上异口同声的绯论,就是因为那一锭她根本就不想接收的银子,攒着气,连续几天的时间,她都试想过找到那个男人,将他千刀万剐。
“好了,别冲动了,阿水,我帮你调查出来了。”扶着土墙,一直称古良水为兄弟的小然严肃的看着她,“他是王爷,咱们只是微不足道的乞丐,不要想了,放下吧,咱们这一带你也应该清楚,这几天的事情过几天就过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直到那天小然告诉自己以后,古良水才渐渐缓解了对那人的想法,但是,那只是短暂,攒着气,放下爷爷在她临行前的劝导,回想刚刚破坏她决定的公良白亦,她的火气又得到了另一种捷径。
莫名之间,古良水将自己的故事全全讲给了这个男人,收复故事中的悲楚,她绝对不能再和他搅缠下去。
踮起脚尖,她警告性的盯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为了不骗你,为了证明我的诚实,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还有,以后不要对任何一个人说,我会帮助你,因为,你根本就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