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中介找房(3)

“锦康，你这态度就不对啦！”雪莹抬高声音埋怨着，又赶紧回头看着涨红了脸，瞪着眼，正运着气要发火儿的雪莉低声劝着，“你也不能全怨锦康，本来都好好的，可你一进来看见锦康后脸色马上就变了，一副好像谁欠你一百万的样子，我都看出来了，锦康还能看不出来？！”

听了雪莹这番话，雪莉按耐住心中的怒火，静下心来想了想，也是啊，雪莹说的有道理，本来都挺好的，可自己一看见锦康上网，就敏感生气，又闷在心里说不出来，但是想想，锦康他不上网干什么啊，本来现在就是互联网时代，嗯，也是自己把上网的弊端看得太重了，尤其是对锦康，内心里总是矛盾着。雪莉这么一想，心中马上平静了下来，于是走到锦康跟前好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问：“锦康，给餐厅打电话没？走了一上午妈已经饿了。”

“早打了，跟你通完电话就打了，是现做，没有那么快。”锦康也没事人似地说。

听了锦康的话，雪莉心里舒坦了，从儿子说话的语气里感觉到他并未在意动气。这下雪莉放心了。自己也不想儿子不痛快，可是有时就是不由人，特别是高考之后，总想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总是动不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联想到一起，继而令自己不悦，连带着惹儿子生气，这其实不是自己的本意。还好，锦康他现在依旧像小时候一样不记仇，特别是跟自己前脚吵完，后脚就没事了。不然自己心里该多纠结啊。

一会儿，有人按门铃，是餐厅服务员端来了面。等服务员放下面走后雪莹问：“锦康，你再吃几口吧，老姨吃不了这么大一碗。”

“不吃，我刚吃了不长时间，一点儿也吃不下了，你吃不了给我妈，海鲜面是我妈的最爱，她可不舍得剩下。”

“你快吃吧，谦让什么呀？！走哪儿都这样，让人心烦，他刚吃完肯定吃不下了。快吃吧，吃完了好躺一会儿，下午还得出去转呢。”雪莉不耐烦了，边说边吃起来。

被雪莉这么一说，雪莹有点不自在，不再吭声，也大口大口地吃上。

雪莉吃着吃着突然抬起头问：“锦康，明天你早点儿起，咱们一块下去吃早餐，这儿的早餐真不错，什么都有。不然的话早餐卷又浪费了。”

“哦，我尽量吧。”锦康敲打着键盘，头也没抬应着。

“还有啊，你下午和我们一起去看房不？”雪莉又问。

“去看房？”锦康这下抬起了头，望着雪莉大声说，“你和我老姨看好了就行，反正也是你俩人住，你们觉得合适就行了。”

“哎——？这话说的，怎么就我俩住了，你不回啊？！”雪莉语调抬高不满地说。

“我来之前不就说过了嘛，我要过正常的大学生活，所以我还是会住校的！”锦康也高八音地一字一句地说。

雪莉的火儿蹭一下地窜到了头顶，脸气得发白。

雪莹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劝解：“别发火儿啊，淡定淡定，冷静冷静。别看他现在说不回，到时在宿舍住的不舒服了，食堂的饭也吃够了，就回来了。你现在别跟他争论这个问题，等我瞅好时间再跟他好好谈谈。”

“这孩子是想把人气死了。”雪莉强压心头的怒火，低声嘀咕着，“不吃了，躺会儿去，你也休息会儿，两点咱们出发。他爱去不去。”雪莉此刻心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不舒畅，也不洗漱，直接躺到床上去了。

锦康似乎听见了雪莉的话，回头瞟了一眼雪莉，又见雪莹冲着他使了个眼色，知道雪莉真的生气了，也就没再吭声。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锦康走到雪莉跟前轻声叫：“老妈——，老妈——，都两点多了，你们还去看房不了？”雪莉忽悠一下醒了，睁开眼抬起手腕看看表，赶紧起身下地，一边换衣服，一边叫雪莹起来。

等都准备好了，雪莉拿起电话拨号，电话那头很快通了：“喂——，小樊吗——？你好你好——，昨晚就到了，你现在有时间吗——？就住在杨桥中路上的凤凰假日酒店，什么——？阳光家具——，哪个阳——？呵呵，哦，知道了，是祥，吉祥的祥——，祥光家具门口等你——，知道——，过了茶园山小学有个家具店，我知道——，咱们门口见。拜拜——。”

雪莉挂断电话回头对雪莹说：“你记得有个挺大的家具店不？”

“知道，过了茶园山小学，走一截就是，挺明显的，从玻璃窗里看，里面都是高档红木家具，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没理会。”

“叫祥光家具，我听了半天也没听清，小樊若不说是吉祥的祥，我怎么也听着是阳光的阳。看来这福州人的普通话也不太好懂。”

“我也发现了，她们的普通话里有着浓重的方言，还费劲地拐着弯，那嘴实在是不好使，不，应该是不好用，而且还总爱加个“的啦”，呵呵——，听起来蛮好笑的，不过也好亲切的。”雪莹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地连笑带说的。

雪莉听着雪莹这一番话，觉得实在好笑，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行啦啊，老姨快别这样褒贬人了，没准人家她们还觉得咱们说话难听呢。”锦康那边又开腔了，“你们到底还着不着急啊，还走不走了？”说着背起自己的小包。

“哎，锦康，你不是不去吗，背包干嘛啊？”雪莉扭脸瞅锦康的样子故意地问。

“谁说我要跟你们看房了，我是去到学校门口转悠转悠。”锦康不屑地说。

“这个想法不错，开学前熟悉一下学校附近的坏境挺好，咱们快点走吧。”雪莹说。

“走，小樊骑电动车在祥光家具门口等咱们，最好别让她等咱们。”雪莉说着走到门口把房卡拿上，等锦康雪莹都出来了，把房门带上。

三个人出了酒店朝右拐，顺着酒店这边的马路牙子朝前走。虽然午后的阳光很毒，可一路上几乎都有榕树庇荫。可即便如此，锦康的后脖子还是淌着汗，后背的T恤都湿透了，雪莹掏出纸巾来跑到他身后，伸手给他抹擦着。锦康回过头皱着眉头说：“老姨，不用。”

雪莉见状赶紧说：“雪莹，你别管他，他不懂好赖。”

锦康听了回头瞪了一眼雪莉，雪莉只当没看见继续走自己的路。

“行行行，老姨不给你擦了，你自己擦擦，后脖子都是汗，T恤也都湿透了。”雪莹放下手说。

锦康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纸巾自己擦了擦。

“哎——？锦康，你不是去学校吗？怎么跟我们朝这面走了。”雪莉突然想起来问。

锦康听了也没吭声，尽管着朝前走。

雪莹用胳膊碰了碰雪莉，低声说：“快别说了，你这人真是的，锦康他出来就是打算跟咱们一起看房的，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一遇到你儿子的事情上，你就犯糊涂。”

“哦——，我说的呢，看我这就没反应过来。嘿嘿——。”雪莉偷着乐。

没走多久，锦康突然放慢了脚步，回头大声说：“前面就是一个家具店，好像写着‘祥光家具’，就是——，到了——。”

“咱们在这门口等着就行了，看来小樊还没来呢，她说她离这不远的，也应该到了。”雪莉嘀咕着，“哦，锦康，你和你老姨进家具店里面看看，连凉快凉快，妈一个人在这里等就行了，等人来了我给你们电话。”

“不用，一个家具店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买家具。”锦康断然拒绝。

“你看你这孩子，你妈是想让你进里面凉快凉快。走，老姨也想进去看看那些红木家具。”雪莹劝说着。

“照你们这么说，我在福州待四年都别到外面了，整天待在宿舍和教室得了，可能不可能啊？！你和我妈进去转吧，我在外等人，人来了我给你们打电话。”锦康站到树荫下，一副态度坚决的模样。

雪莉盯着锦康，皱着眉，正不知说些什么好呢，一个身子单薄的小姑娘骑着电动车嗖地一下子到了树荫底下，看装束与之前的骊特房产的员工张霞一样，白衬衫，蓝裤子，梳一个吊辫，白白净净地圆脸，大大的眼睛，面带微笑，给人以清清爽爽的感觉，只是人身材瘦小了些，那身制服穿在她的身上，略显肥大，整个人仿佛被套在了衣服里面，特别是裤子宽大的，给人感觉秃噜秃噜地。

小女子停好车后，抬头望着雪莉笑着，正要说话，雪莉赶紧近前问：“你是小樊吧，跟照片一样漂亮。”之所以雪莉选小樊找房，就因为看到她网上发的照片，那照片清新可人，笑靥如花，让人倍感亲切。雪莉总以为能散发出甜美笑容的人，内心一定很美，尤其那如春天般的笑容，不仅能感染他人，也总会让人不由的心生温暖。

“金姐，你好。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小樊有些腼腆，一开口就脸红了。

“哪里啊，我们也刚到。”雪莉说着回头看着雪莹介绍，“这是我妹妹。”

“你好小樊。”雪莹伸出手和小樊握了一下。小樊看着雪莹说：“你们姐妹俩长还真有点像呢。他是金姐在福大上学的儿子吧？”

“是，都不知道你们之间该怎么称呼了，小樊，看着你可小了，不到二十的样子。”雪莉说。

“金姐，我都二十三岁了，不小了。”小樊不好意思的又脸红了，瞟了一眼锦康说，“咱们这会儿过去吧，房东正在家等着呢。我来之前有跟她通过电话。”小樊边走边说。

雪莉姐妹与她并排前行，锦康默默地跟在后面。

“小樊这房子是什么单位的？多大平米？”雪莉问。

“是自来水公司的房，两室一厅，建筑面积是六十多平米。”

“装修的怎么样？”雪莹问。

“房东说装修还好啦，我也是第一次看这套房子，房东是打电话在我们店登记的房子。具体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房东说，你们要租的话，她们可以随时搬走的。”

“哦，房东一家还住在那里啊？”雪莹觉得挺意外。

“待会儿看了房再说。”雪莉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雪莹，“小樊，你是在骊特房产的哪个店啊？”

“我在东街口店，在杨桥东路上，正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

“难怪——”雪莹正欲往下说，雪莉赶紧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难怪你来的那么快小樊。”雪莹马上领会雪莉的意思，心中庆幸着，亏得雪莉反应快，否则自己透露出先去了另一个骊特房产店，那彼此就都尴尬了。

三个人就这样走着聊着，锦康始终一言不发地跟在她们后面。没走多久便进了一个住宅小区里面，这个小区看着还算干净整洁，虽说楼房不算新，也不是电梯楼，但至少地下没有垃圾，苍蝇蚊子也不是满天飞。这样的居住环境还不错，雪莉暗自揣摩着，就看房子怎么样了。

她们进了小区第二栋楼的第一个单元，上了三楼，小樊轻叩着门，房东询问后，马上打开了门。

几个人寒暄着进了屋，房东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中等个儿，人还蛮和善的。房东领着她们一间一间地看，并一一介绍着，当走进最里间的小卧室时，雪莉怔了一下，且不说这间卧室的空间狭小、光线晦暗，最让雪莉惊秫的是这屋子里的一个老式褐色的柜子上，摆放着一个老太太的黑白照片，并且照片前面供着水果，两边还焚着香，香炉里外都布满灰烬，这情景使整个房子都有了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雪莉马上扭头出来。雪莹和锦康见雪莉脸色刷白，也都转身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