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个人要走很长的路
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会变得成熟
就像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那年的自己
现在才明白,
我喜欢的是那一年的你
看着你微笑安然看着我的样子,忽然忘记,你叫做什么名字。
今天,是我们相识十年的日子,这是2007年的夏天。
——刘小幺
电视里的新闻说会下薄冰,我却看到了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冷晓傅告诉我,那是因为薄冰掉下来后,慢慢的融化,最后成了雨。我看着压抑不已的天空,想起昨天还蓝得要命的样子,全身没力的不想说话。
冷晓傅今天做错事了,他把一瓶黑色墨水瓶打翻了,墨汁在一张纸上晕染开来,慢慢地蔓延全部。然后我告诉妈妈,我不小心把墨水瓶打翻了,弄脏了她的东西,妈妈着急地跑向桌面,拿起的纸张,直往洗手间走去。
我和冷晓傅说,妈妈不会凶我,没事的。
我看到冷晓傅忧伤地皱着眉头看我,什么都没有说。
终于,在我就要开学升高一的时候,天空像被飓风吹开了昨天的灰黑纱布,换上一块干净的白布,天空白得看不到一点蓝颜色,让人豁然开朗。
和冷晓傅收拾了行李,妈妈不断地嘱咐他,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要命的是在火车上,对面那个大叔脱了鞋子,一股咸鱼臭喂扑鼻而来,熏得我差点呕吐。
“妈妈担心你,让你记得把药带好。”
我像是没有听到冷晓傅的话,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似乎连阳光的角度都因为要升高一而变得陌生起来。
我扭头看向冷晓傅,想说什么,却因为对面男人的脚太臭的原因,生生把话憋回了肚子。
在经过一片大草地的时候,天空一群飞鸟突然齐刷刷地在床边飞过去,虽然火车上很大,但我依旧能感觉到它们翅膀交叠的声音是那样的震撼人心。
“你看,这就是生命,就算他们多么的弱小,但是他们因为还活着,他们就能排除困境,努力让自己开心的活着,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无力为他人做点什么,但不能说我们活着是多余的。”冷晓傅看着窗外飞过的鸟儿说。
“那是因为它们有翅膀。”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咸不淡地说。
冷晓傅没有说什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得让人眷恋。
手腕上用纱布缠绕着的伤口刺刺的疼,我突然开口说道:“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没有说话,眼神宠溺得就像我的所有,他都能包容一样。
看着这样的冷晓傅,我真的在庆幸,要是没有他,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慢慢闭上眼睛。
“睡吧,坐火车的时间长,我会在你身边……”他的声音悠悠地传来耳边,越来越远,身体也跟着轻轻的,像是悬浮了起来,周围成了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它想平静的河面,却带着凉意摸过我的每一寸肌肤,从血液中渗入心脏。
周围响起一阵声音,是两个女生在争吵,然后在看得见的地方,有一个女生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她像发疯一样,不断往前直撞,她的手腕上是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鲜血不断地滑落着。
“晓傅啊,小幺最近是怎么了,我看她越来越神经兮兮了,那天看我的眼神老吓人了,像想把我生剥了一样。”
“我说你怎么会那么倒霉,跟她坐在一起呢,你没看到她,她上课的时候不断用额头撞桌子,老师都吓到了。”
“老师安排的,我能说不好吗,反正每个月桌位调动一次,我小心点就好了。”
“诶,等会放学我们一起去麦当劳吧。”
“全班同学去吗?”
“那当然了,大家毕业了,就没有机会聚在一起了。”
“那刘小幺呢?”
“不用叫她,别沾到晦气了,我们一班人去就好。”
我听到了。
都听到了。
就像早已习惯的麻木,心里却有种慢慢被刺入的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在黑暗中抱着自己不断地重复着。
“小幺?小幺?”
慢慢地睁开眼睛,那些嘈杂的声音不见了,我看着冷晓傅担忧地看着我:“做噩梦了?我听到你一直在说对不起。”
离开依靠他的肩膀,我坐起身子,在玻璃镜的反射中能看到自己很难看的苍白脸色。
在新的学校没有人会知道我和冷晓傅的事情,那些不好的,都不会有了,我能像正常的高中生一样,和冷晓傅自由单纯地过着校园生活。想到这里,我有点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和了下来。
为了能考上离家远点的这所学校,我拼命地在期末前啃书,虽然最后还是要用钱送过去,但是一切都会是新的起点。
“现在竟然真的要离开了,好像很突然,我有点不习惯了。”我说。
“在新学校,什么都能重新来过,医生不是说你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了吗,小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点点头,忽然发现坐在对面的脚丫大叔已经不见了,空气也清醒不少。期待着高中生活,也不是那么罪大恶极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