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一次次的被高毅感染,一次次的让他的心潮涌动,谁让自己相交了这样的朋友,本就学业紧张,而他的打扰却一次次让纪凡对未来的路充满了迷茫。
高毅的户外拉练依旧继续,欧阳艳琳每天指导着这些学弟们的训练动作。高毅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擒拿术,而且学的自认为很精通。擒拿术是作为一个称职的警察必须具有的本领,高毅对书本知识厌烦,可对擒拿的一招一势却了然于心,凌空飞腿、抹眉勾踢、双臂托肘、背手掐喉……他背的滚瓜烂熟。课节评测——这是每天训练的必修课,实际上就是对一天学的训练内容进行考试。今天评测的项目是擒拿术的前两节,其中包括凌空飞腿与护防。欧阳艳琳为了让学弟们深领要旨,她以身示范,而选择的示范对象竟然是高毅,高毅满心而喜,还有这好事,近距离的和学姐接触,这可是许多男生都梦寐以求的事。“开始吧,准备好了吗?”随着学姐的一声问话,高毅即刻从幻想状态返回到现实的比试场地上,“学姐,没问题,准备好了吧,你就来吧”,只见欧阳艳琳摩拳擦掌,以迅雷之势越过场地的黄线,带着疾风的腿凌空越起,直砸向高毅肩膀处,“咔咔”,高毅没有估计到对方的力道,本能的将双肘举过头顶做以防护,哪成想,欧阳的飞腿越过他的两肘,狠狠的砸在了高毅的肩膀之上,这一刻,满场的学生都傻了眼,高毅被这只大力的腿砸的晕头胀脑,“啊”的一声单膝跪地,捂着自己的肩膀,做出疼痛难忍的样子,不知是腿的力度过大,还是鞋子硬度过大,高毅的左肩膀见红了。欧阳艳琳见状急忙俯下身探视他的伤情,“你这几天怎么学的,你防我的时候力度不够,躲闪太慢,我刚出一招,你就抵挡不住,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动弹”。高毅脸上依然现出痛苦万分状,“学姐,你太狠了,我以为你的力气没有那么大,哪成想,我还没来及躲呢,你的腿就下来了,难怪很多学生都不喜欢和你较量,真吃亏呀”,“都这个时候,还耍什么嘴皮子,赶紧回宿舍处理一下伤口,教导员那里有破伤风的红药,我给你拿去”,高毅和欧阳艳琳第一次面对面交谈,看清了欧阳清秀的脸蛋、尖而不锐的下颏、多肉棱角分明的鼻梁,高毅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她,“警花的魅力在欧阳艳琳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高毅自语道。
“没事,学姐,过了夜,伤就好了,你继续指导大家评测吧”,说着话,高毅独自一人回到宿舍。躺在床榻上的高毅眼前浮想联翩,这个女孩儿太有味道了,怎么没早发现呢,正想着,“对你爱爱爱不完……”一曲《对你爱不完》的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董一菲。“一菲,我训练呢,怎么了,想我了”,“恩,惦记你,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现在的功课很松,课余的时间越来越多,可你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好无聊,舞厅没精神头儿去了”,“等着我,还有三两天就差不多了,我今天训练的时候受伤了”,“啊,怎么了,严重不啊,去没去医院啊,要不我过去看看你吧”,“看我?拉倒吧,这可是郊区,四周连人烟都没有,要是没有我们学校的直通车,你自己一个人根本找不到我,明天就没事了,你别惦记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回去以后亲亲”。高毅和欧阳之间还没发生什么,现在就对董一菲不冷不热,电话挂了以后,高毅心里自言说:“真烦”。
飞腿风波的第二天一早,高毅还没起床,就被欧阳艳琳堵在被窝里,“学姐,你怎么来了”,“看看你的伤,听教导员说你叫高毅”,“是啊,高毅就是我,高山仰止的高,陈毅将军的毅,学姐,来学校半年多了,我怎么没见过你”,“还高山仰止呢,你有这么高的道德品格吗,你要是真有,那我就仰慕你,学校那么大,那么多美女,你还能看见我,有点扯远了,这次拉练,你得重视,明天就统一考试,你的伤没事吧,能不能参加考试”,“伤没事,就是怕明天的考试不及格,是不是还有补考啊”,“补考就得下一年度了,如果你不及格,回学校了我可以单独教你”,高毅从垂涎欧阳开始,就一直把这个念头窝在心里,从未表露,平时的接触也从未表现出来一丝的热忱,这欧阳突如袭来的劝慰,一下子爽滑了高毅的心,解开了折人的结。“恩,那还得学姐好好教教我,以后当警察了,你可是我的大恩人”。
为了能与欧阳亲密接触,高毅这次拉练考试动了小心思,本来可以通过,但他却只用了三分力气,考试不及格,欧阳艳琳便会实现她的承诺。
一个礼拜的拉练结束了,高毅没通过考试还乐滋滋的,其他人不明白其中猫腻,都以为高毅的能力只此而以。
纪凡不愿再和高毅通电话,每次都是那点儿破事,很烦感。最近对学习也逐渐开始反胃。偶尔一次逛街,路过一家琴行,他相中了一把红棉吉他,现在大学校园里很多人都利用课余时间学习弹吉他,无聊的时候弹奏一曲,为自己解心忧,也陶冶了情操。他和老板讨价还价,最后以500元的价格成交,背着心爱的吉他,纪凡兴致勃勃回到寝室,对照着琴谱,他开始每天认真的练习,慢慢的,学习成绩开始被落的越来越远。
一天下午,纪凡去省城的亲属家做客,临走时特意把吉他放在床头不显眼的地方,生怕别人胡乱拨弄。傍晚时分,他回到寝室,一推门直接就把眼神瞄向了自己的床头。“谁呀,我新买的吉他,谁拿它出气”,刚买了几天的吉他弦也断了,琴头也掉了,很明显,是人为破坏的。这时候寝室的老二半倚在床头说,“老三,我砸的”,“二哥,你有病吧,没事砸我吉他干吗,你是不是闲的”。此时上铺的老大说话了,“纪凡,你走以后,老二和老五打架了,老二用吉他打老五,老五躲开了,琴砸到床头上面了”。“打架,因为啥呀”,“他俩啊,老五和女朋友约会,憋一肚子气回来的,老二和他开玩笑,说他女朋友外边有人了,然后就打起来了,这不,打完架,老五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纪凡说,“二哥,你也真行,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我这吉他500来块买的,我还没弹会一首完整的曲子,就被你给毁了”,“哪天给你再买一个”,说着话,老二也摔门而去,寝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而窒息。
“啥事儿啊”,纪凡气愤的坐回到自己的床上,“这一天天的,就没一件让我高兴的事儿”,平时不爱说话的老七,这时候从上铺伸出头来用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甩出一句,“事事不顺噢”,然后缩回头去,继续看他的大书。老大在那边接电话,听语气可能是女朋友打来的,纪凡和寝室剩下的几个人说,这几天怎么没人给我来电话,如果十分钟之内有人给我打电话,不管是谁我就叫他“爸”。“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一首刘德华《冰雨》电话铃声响起,是纪凡来电话了,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接起电话,“喂,爸呀”,“儿子呀,这电话接这么快呢”,据说这样的巧合只有18000分之一,因为真的爸爸来电话,所以纪凡没为他的许诺而吃称呼上的亏,寝室的其他人蒙着被笑的人仰马翻。爸爸来电话告诉纪凡的哥哥纪东这个周日结婚,而纪凡的嫂子便是上次回家时,妈妈说的那个没工作的女人。“行,爸爸,这个星期五的下午我就回家,一方面不用请假,另一方面还能帮着哥张罗张罗”。
纪凡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上了归家的火车,参加哥哥纪东的婚礼。到家以后,他先和妈妈聊了一会儿,妈妈说:“要是学业忙就别回来了,你哥的婚礼前的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没有新房,暂时和爸妈一起住,你回来就得委屈一下,在爸妈的房间打个地铺吧,这回你哥结婚从置办家具到彩礼钱,一共花了六万多,家里因此也欠了两万元的债务,这也得靠你爸一点一点去赚了,你在外面好好的读书,以后找个好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纪凡在得知这些情况以后,心里也着实的有点儿憋屈。六万多啊,我这个哥呀,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狮子大开口,我得看看这个嫂子是何许人。
哥哥纪东结婚的那天,大事小情大部分都由年龄大一点的亲属张罗,纪凡自然闲在一边,他只想看看这个大嫂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婚礼的场面不大,宴请宾朋的酒店里只稀疏摆了六桌,纪东的单位一共二十来人,此外没有一朋友,平时他也不善于交际,烟不抽、酒不喝,省下钱都自己存了起来,这次婚礼过后,估计他的底子钱也被掏的空空了。听爸爸说,纪东结婚时买的家用电器全是名牌,为了在别人面前不丢脸,连落地的低音炮都是德国进口的。过日子,买这个物件真是有点儿华而不实。
从纪凡记事的时候起,在他的印象里,纪东很少关心这个弟弟,好像在别人眼里都羡慕的不得了,可对于天天和哥哥生活在一起的纪凡自然对这些事了然于心。等大一点,两个人的性格反差越来越大,纪凡越来越活泼,纪东却越来越闷,甚至和纪凡都无话可说。
婚礼举行的间隙,哥哥向纪凡介绍了他的嫂子,长相一般,只是很随和,听说与纪凡的父母相处的也很融洽。纪凡叫了第一声嫂子,自此刻开始,这个加入纪凡家的新成员改变了纪东的生活轨迹、也让整个家庭在今后的十五年里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