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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隐身人·秘密

“听到枪声后没一会儿,你与和美就追出去了,你们的脚印上没有浮雪,这说明两种脚印之间有时间差,这个时间决不小,窗户离河边有多远?”西门停在圣诞树旁。

“不足五十米。”李建阳回答。

“如果是这样,问题就好理解了。”西门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看来我跟和美追出去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跑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可是他们总不会在开枪打死杨金彪之前就跑了吧?”白方幽默地说。

“的确有点奇怪,这让我想起我刚到浴室的时候,好像闻到了—股熟悉的味道。”

“是洗浴用品的香气吗?”和美问西门。

“是香气,但肯定不是洗浴用品的,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了,先不说这个,既然我们知道王思雨说了假话,看来她和这个案子有着不寻常的关系,或许她就是作内应的人,毕竟她最了解别墅的情况。”

“要不要把她叫下来,问个清楚。”李建阳看着西门。

“先不要,免得打草惊蛇,毕竟,她还有同谋。”

“西门,”和美突然说,“王思雨提到,有两个替杨金彪看房子的人,都是退役军人。会不会是他们和王思雨串通好了杀的人?”

白方赞许地看着和美,“有可能,这让我想到了鞋印,建阳说是老式的解放鞋!”白方说完就站了起来,“我想到一个地方,我们应该去查看一下,也许那里是罪犯藏身的地方。”

“还有哪里?”李建阳也立刻站了起来。

“隔壁。旁边的别墅和这里只是一墙之隔,看样子好像没有人住。”

“没错,罪犯很可能在那里等待时机,走,我们去看看。”西门也起身往外走。

李建阳谨慎专业地把大门打开了,白方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持枪,第一个冲了进去,李建阳紧跟其后,和美也想进去,西门拦住了她。

屋子的灯亮了,是白方打开的,里面没有藏人。这间房子的结构和杨金彪的一样,只是方向相反,屋子里面没有装修,但是地板已经铺好了,上面明显有一层灰。窗户都是从里面锁着,地上除了他们的脚印,没有第三个人的了,看来这里好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当然也不可能藏人。

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也排除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想。

回到杨金彪的客厅,几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

王思雨从厨房里出来,对西门说:“我下了几碗海鲜面,你们都吃点吧?来,西门帮我一下。”

“太好了,我都忘了,我们还没吃晚饭。”西门起身接过王思雨手里的面,笑着说。

“和美,厨房还有,你去端吧,我回楼上了,不影响你们破案了。”说完,王思雨上楼了。

“这面吃着不错呀。”白方边吃边说,看见和美没有动筷子,他问:“你不饿?”

“这里面不会有毒吧?”和美小声地说。

“不会的。”西门笑了笑,“不然,我们太监吃完了,你太后再吃。”

“嗯,我吃白方这碗。”和美笑了。

“西门,看来隔壁不会有人,这一下线索又断了。”白方和和美换了一下面碗,看着西门说,“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西门把筷子放下,看着白方。

“你说?真的有两个人吗?”

“嗯,”西门点点头,“你这个假设很有创意。”

“不过,最起码有一个人吧,不然是谁开的枪?杨金彪说过有两个人打电话威胁过他,这和脚印的人数是一致的,这一点说明,罪犯是预先策划好的。”说到这,白方起身往厨房走去。

“你干吗?”和美抬头问白方。

“我去厨房找点辣椒,你要不要?”

“要,都拿来吧。”

白方回到客厅,拿着一只小碗。

“这是什么辣椒,好硬。”和美用筷子捣了一下。

“和美姐,这是用羊油炸的辣椒,天冷有点冻上了,很香的。”宋晓宇夹了一点,放在碗里。

“咦!那我不要了。”和美把筷子收回来,“我不喜欢吃羊油。”

“真不会享受。”白方往自己碗里拨了一大块,“冬天吃这个最棒了。”

“老白,你干脆把面倒到辣椒碗里算了,放这么多,不怕吃坏肚子?”西门看着白方的碗,笑着说。

“我这身体可不像你。”白方用筷子搅动着,大块的羊油满满地融化在碗里,片刻就是一片血红,西门呆呆地看着白方的碗,突然把筷子往茶几上一摔,站了起来。

“怎么了?”大家都抬头看着西门。

西门没有说话,眉头紧皱。

“别和他说话,看来案子快要有眉目了。”白方示意大家继续吃面。

西门一个人走进浴室。

“没事儿吧?我跟着西门大哥吧?”李建阳看着白方。

“不。”白方笑了笑,“让他静静地想,他脑子的结构和我们的不一样。”

说话间,西门又去了厨房,远远地听到,他在厨房,拨通了电话。

“西门看上去真像是福尔摩斯,就差拿一个烟斗了。”和美笑着对白方说。

“嗯,脸型也像,你发现没有,他得意的时候,喜欢扬起尖下巴逼视着对方的眼睛,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活脱脱的福尔摩斯,可惜鼻子不是鹰勾。”白方一边吃面,一边说,“最近的案子真让人提神。”

“我发现你好像还没有西门关注案件呢,还悠哉悠哉地吃面。”和美说。

“有那个家伙在,我吃面就行了。”

“你在欺负西门吗?”和美笑了。

“我欺负他?怎么看都是他欺负我啊。”白方叫屈了,“我吃饱了是为了一会儿冲锋陷阵啊。”

他们话刚完,西门就兴冲冲地从厨房跑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告诉大家,他有了突破性的发现。

“案子破了?”白方他们异口同声。

“差不多了。”西门出了一口气,没了下文,埋头吃他的海鲜面了。

“这面真不错。”西门吃完,从茶几的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悠然地擦擦嘴,扔进垃圾桶,又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好了,西门大官人,分儿够足了,说吧。”白方他们在一旁瞪他半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如果我想得不错,这真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过的杀人计划,就像变魔术一样,看着很奇妙,但是一旦揭破了,又很简单。”西门停下来看了他们一眼。

“说!”白方咽了口唾沫。

“无非是两点,一方面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而另一方面却在众人的麻痹下捣鬼。既然是魔术,那就需要不同的道具了。”

“等等,要不要把所有的人都叫下来,听你的最终结论?”白方问西门。

“我们都到书房里说话。”西门径直地走向书房,一行人也不得不跟去。

“把门关上。”西门对最后走进来的白方说,白方轻轻地关上了门。

“这个案子里面,最神秘的就是那两个一直看不到的隐形人了,所以我们把精力,都放在这个表面的、理所当然的环节,反而没有去用较为常规的判断去分析,毕竟以前和老白遇到的都是比较离奇的案子,所以,大家被我的思路带跑了。

“那么,我们来重新,平静地理顺一下思路,首先,王思雨是同案犯,这一点,看来是肯定的,哎,这本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冥冥中的力量破坏了,假如,雪一直下,一切证据可能都会被混淆,起码,白方、和美的脚印和凶手逃跑的脚印就会没有什么区别。”西门叹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当建阳告诉我,在院子里,我们车子周围并没有脚印的时候,那时候罪犯就露出了破绽。那么,王思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在车子边走一圈,留下脚印再去做她真正要做的事情呢?时间充足啊,在我印象中,她离开了好一会儿。”

“她的真正目的是联络同伙?”和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不是,她是有两件事要做,而且有一件事是要花时间的,所以她忽略了前面说的漏洞,我先说她要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她要去制造罪犯逃跑的脚印。”

“这怎么可能?”和美接着说:“我和白方看过,两个人的脚印是并排逃向河边的,一个人怎么做?”

“这有可能,无非是个小把戏,很简单,她事先准备两双不同型号的鞋子,藏在外面,为什么是解放鞋?一个是她希望我们看到脚印会联想到她提到的两个退伍军人,在她去拿老杨衣服的时候,偷偷地拿到了老杨的汽车钥匙,她按动报警开关,好让离停车处很近的浴室中的杨金彪听到,这样,她就为自己创造了离开别墅的机会。她迅速地沿着屋檐走到浴室的窗外,换上第一双鞋,迅速跑到河边,立即换上第二双,倒着跑了回来,你们注意,两个脚印之所以步伐跨度不同,就是因为她倒着回来,肯定没有跑出去的时候快。”

“就算是脚印的问题解决了,可是开枪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白方皱起眉头。

“这就是她要做的第二件事,说出第二件事之前,我还是先要确定第一个推断,关于脚印的。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除非找到鞋子,我猜她一定处理掉了,我注意到浴室墙外的地下,有一排下水通道,都冒着热气,如果把鞋子扔在那里,恐怕就不好找了。”

“那也要找,建阳……”

“先别忙,我有个办法让她承认。”

“什么办法?”

“很简单,王思雨从河边退着走回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了。”

“谁?”

“和美和你。”

“我们没有看见啊?”和美很意外,“虽然我们在平台上可以看到那个方向,可是,我们并没有注意到。”

“理论上可以看到就行了。”白方笑着说。

和美明白过来,“你是说要我们诈她?”

“对,兵不厌诈嘛,”西门笑着说,“再说,你们上了平台以后并没有开灯,她更加不能分辨你们是否在说谎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开灯?”和美惊讶地问,显然是承认了,脸有点红。当时他们俩借着月色的微光聊天,感觉很浪漫,所以就没有开灯。

“你们俩连停电都不知道,当然是没有开灯了。”西门笑道。

“你个鬼东西,什么都瞒不了你。”白方嘟囔。

“白队,你们都干啥了?”宋晓宇不知死活地问。

“今年三十,你值班!”白方低吼。宋晓宇立刻闭嘴了。

“你们看通向河边的脚印,和河水的走势垂直,也就是说,这是最快跑到河边的路线,可是这条路线有可能会被平台上的人看见,她如果知道平台上有人,当然会选择其他路径跑到河边了。恐怕王思雨当时看到平台上一片漆黑,才断定楼上没有人,这是她的习惯,她是个节省的人,有随手关灯的好习惯。”

“有道理,不过有点悬,我们先按你说的试试。”白方命令李建阳去把所有的人都叫到大客厅,然后回头问西门:“其他的疑点,你都明白了?”

“明白了。”西门看着白方。

“嗯,那我的表演又要开始了。”白方笑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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