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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就在那时候

沐风也不敢多说什么话,知道这女人一进入专业领域就跟老古董或者科学狂人没区别,所以乖乖地照着吩咐将身上金属物体都拿下后,躺到了那诊疗仪器上。

简看沐风已经做好准备,按了几个颜色各异的按钮,调整完仪器设置后,就将沐风的身体缓缓送进了圆筒状的大型检测器。

等到沐风的身体一进入检测器,一排排彩色的LED灯光在检测器外围闪烁起来,看起来颇为科幻色彩。

简并没多看那些漂亮的灯光,而是专注地盯着一旁的显示器,三块液晶大屏幕的显示器上,全是黑底白字,各种复杂的数据通过检测器被传输了出来。

各种医学与生物学名词的简称,和各种光波、射线的反应数据,在显示器上不断地闪烁变化,若是寻常人见了,定然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些是什么鬼画符。哪怕是专业的医学专家或是生物学家,也难以立刻分辨出这些数据之间的联系,因为,这是简自己设计的一套系统。

简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就如同最先进的扫描仪,所有的数据通过她的双眸,进入大脑最快地进行分析。

渐渐的,随着数据的全面展现,简的脸蛋上,神情从凝重,逐步有了惊讶和疑惑等多种情绪,甚至,有几分难以抑制的喜悦!

等到沐风从检测仪里缓缓被送出来,简立刻回身,问道:“沐风,你这次在法国,除了头疼了以外,没有别的反应吗?”

沐风坐起身来,仔细回忆了下,撇撇嘴道,“没什么特别的,检查结果有问题吗?”

简低头沉思了会儿,才抬头来笑着摇头道:“不是有问题,而是没问题。”

“嗯?”

“如果数据没有错误,你大脑的异常病症,应该是已经痊愈了”,简眼满是激动的神色,但从小养成的典雅气质,让她没表现得太亢奋。

沐风恍然大悟,确认了某些东西,轻松地说道:“既然你说没事了,那我也就不用怀疑了。其实之前来的时候,我就有这种预感,但毕竟不通过科学手段确认一下,我还是不太放心。”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知道某些原因?”简立刻分析出沐风话的另一层意思,大有兴趣地问道:“又是你上次说的,神奇的华夏内功吗?”

沐风摸了摸后脑勺,“我也不知道这还算不算内功。我只能跟你说,我想明白了某些东西后,就感觉那个在我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的毒瘤,就有消散的感觉。具体是为什么,我也还想不清楚。”

简皱着黛眉,她对非数据化的东西自然没办法跨界思考,也就不再追问。

沐风看了看时间,已经要十点多,于是主动说道:“这些日子你在这里也辛苦,今天午饭我带你出去吃,犒劳犒劳你,就不知道你有空么?”

“算你有些良心”,简抿嘴一笑,她看到沐风多年的结症治好,虽然莫名其妙地就好了,但还是开心得很。

两人出疗养院,唐哲琛老爷子自然就交给了流川珏照顾,流川珏也没半点不满,她早就从派去参加密会的那名上忍手下口中得知,沐风在欧洲干掉两名六翼天使的事迹,心里只想着巴结好了沐风,能让自己和流川家族长久下去,哪有半点违抗的念头。

因为简很少来到华夏,来到这里的日子,也都在疗养院给唐老爷子治疗,所以难得出来逛逛,还是相当兴奋。

换上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白色短高根鞋,系着宽边的黑色腰带,一身清新的装束,让这位威尔士王室的女王继承人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外国女游客,只不过,这名女游客在街上的回头率必然堪比国际影星。

沐风本以为,像简这样从小生活条件优越的女生,应该会对一些普通大众的街头小吃,或者街边特色小饭店感兴趣,所以开着宝马车在那些街头兜了一圈,问简喜欢吃什么。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简微微蹙眉,不太乐意地撅嘴道:“沐风,为什么只带我看小饭店,难道你这么小气吗。”

“啊?”沐风一阵窘迫,看来这姑奶奶跟自己脑海里的富家千金有区别,忙解释道:“我以为你对高档饭店没兴趣,所以才带你看一些特色餐馆。”

“我的确对高档餐厅没什么兴趣,但是我更知道,这里的食物大多不卫生。而且我不喜欢被大街上走过的人当保护动物一样盯着看。我跟你出来吃饭,主要是因为你,而不是我贪吃什么”,简幽怨着说道,仿佛在责怪沐风不懂她的心思。

原来如此,沐风赧然地点点头,的确,每当车窗放下来的时候,外面的人总是会盯着简看个不停,谁让这西洋妞这么正点,在这儿的小商贩和路人,不看白不看。

既然这样,沐风也就不拖沓,直接开车前往城郊的一处高档餐饮区,找了一家高价位的牛排馆。

进入餐厅,领班的服务员将二人带到二楼靠窗的一处双人座,外面是波光粼粼的春色湖水,正好是四月草长莺飞的时节,沐柳依依的景色倒是淡雅脱俗。

餐厅里的人并不多,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中,夹杂着时而大时而小的谈话声,让人心情放松愉悦。

点完餐后,简问道:“你在欧洲把那两个六翼天使杀掉了以后,剩下的两个圣体还在吗?”

沐风疑惑地反问道:“你想干嘛,不会是想拿圣体当解剖材料吧?”

“不可以吗”,简单鼓了鼓嘴,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喝了口果汁,“那是很宝贵的资料,能够容纳天使降临的人类身体,我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才不信是因为那些人没有任何阴暗面呢,肯定是生理学问题。”

沐风苦笑,“虽然他们被我杀了,但好歹是教廷最荣耀的力量,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容许被人当小白鼠一样做实验材料。”

简笑道:“不是有你在吗,有你在,谁敢不同意?”

沐风无奈地叹气,“你跟你那长不大的母亲,其实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尽是是喜欢瞎折腾的主。威尔士的子民还真是有眼无珠。”

“哼,如果你真觉得我跟那女人是一样的,为什么只跟她上床,却连碰都不碰我?”简直白地反问道。

沐风正要喝水,听到这话差点没呛着,尴尬地笑道:“我跟凯瑟琳是‘历史遗留问题’,如果是现在,我不可能跟她有那种关系。”

“可是那女人前天还很神气地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她跟你在床上大战了一上午”,简酸溜溜地说。

沐风嘴角一阵抽搐,这对母女平日里聊天就不能说些别的?只地道:“你跟你妈妈不一样,你还很年轻,未来肯定有许多优秀的男人可以让你去喜欢,你只是因为一直想着过去的事情,才会对我这么想不开。我觉得……我们做好朋友更合适,你也知道,我现在身边女人已经不少,实在很头疼。”

“如果八年前的我喜欢你,是因为小时候对爱还懵懂,不懂事的话,那现在的我如果喜欢一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多余元素干扰我的判断。我是简,我比谁都要冷静地看待问题”,简认真地说。

沐风不语,他不知道如何去劝说简,这个女人的执着让他汗颜。一直以来,除了自己救下她与凯瑟琳的性命以外,几乎都是她在为自己付出,她如今的成就,最初的原因仅仅是要帮自己治好大脑的疾病。

不然的话,简完全开开心心当她的王室公主就好,哪用得着穿上白大褂,做她其实并不是太在乎的各种研究,还要教导这么一群学生为她工作。

简看出沐风的沉默,是无法答应自己,苦涩地一笑,一双素白的柔荑支撑着下巴,道:“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早知道,因为你,我要这么多年,甚至会一辈子,在伤心、难过、失落中度过,还不如……让我本该短暂的生命,就在那一天结束也好。”

“不要这么说,你一直是我很重视的人,只是我已经因为感情的事情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了”,沐风心头微微发痛。

简的容颜,超越了东西方审美的壁垒,足以让无数男人神魂颠倒,但她却把大好的时光都花在了等待自己这种杳无音讯的事情上,自己对她的愧疚,又哪是一点半点。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一直等到上餐的时候,才好转了一些,沐风要了一瓶红酒,虽然对于简来说,这里能提供的红酒并不够档次,但好歹像模像样请一顿饭。

可就在两人要干一杯的时候,从楼道口附近,走上来一个吸走大片眼球的身影,就连向来淡定的简,看到来人,也都露出了一丝错愕。这是一个养着一头齐肩长发的男子,发丝凌乱,像是多日没怎么洗,末梢还带着分叉枯黄。而男子的一张脸上,胡子拉碴,戴着一副细黑框的近视眼镜,可以看出他的年纪并不大。而他的五官因为邋遢的胡子茬,变得并不明显。

更让人感到无语的是,这个家伙,竟然是穿着一身白色大褂来到西餐厅的!

这身白大褂,看着不像医院里医生的穿着,因为上面全是花花绿绿的污渍,像油漆又像染料,倒像是某些电影里出现的科学狂人,不修边幅的模样。

而男子的脚下更是踩着一双牛皮军靴,质地极好的藏青色靴子,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头,满是摩擦痕迹,也不系鞋带,就这么套在那儿刚好。

这名男子的出现,让二楼餐厅里不少自诩金领、上流人氏的消费者们眉头深锁,因为这男人实在太过像乞丐了。

餐厅的领班此时有苦难言,他也知道带着这个男人上楼是多么冒险的事情,他一小小的服务生,万一惹火了一些客人,哪是担待得起的?

可问题是,餐厅最有说话权的经理,在这个男人出示了一个奇怪的证件后,立马就不敢阻挠,他也只好照例领着客人上楼。

男子左右望了望后,指了指靠近沐风与简所在位置的一张桌子,语气淡淡地道:“我坐那里。”

领班赶紧哈腰低头答应,他都不敢看别的客人的眼神,想着把这怪人安排好后,直接叫别的服务生做接下去的活得了。

沐风跟简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得知,不认识这家伙,但这家伙显然是冲着二人来的。

等到男子坐定到二人的邻桌,那领班立刻离开,叫上来一个服务生给男子点餐。

沐风见到男子并不说话,也就不管他,跟简碰了碰杯,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简却是心里不太舒服,邻桌突然多出了一个这么邋遢的家伙,隔了快两米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子腐朽似的味道,她从这种味道可以判断出,这男子肯定是搞生化方面科研的,因为她对这种科学研究再熟悉不过。

本来跟沐风难得的二人时光,就这么被一个不速之客摧残了。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见这男子并没去靠近他们,也就眼不见为净,懒得理会,倒没掀起别的波澜。

一名被“推选”出来的年轻服务生来到男子身边,询问道:“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建议,还是可以直接点餐?”

男子张口道:“来两块十八盎司的牛眼肉。”

服务生点头,又问道:“请问需要几分熟?”

“一分”,男子道。

服务生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您是说……一分?”

“怎么,不会做么?那就直接给我生的肉,但要新鲜”,男子语气平直地道。

服务生咽了咽口水,都感觉脑门发凉,勉强笑着道:“先生,您真的要一分熟的吗?”

“最多一分熟,超过一分,我不吃”,男子斜斜瞄了服务生一眼,那镜片下的眼眸流露的一抹冷漠,让服务生不敢再多问。

已经快落荒而逃的服务生腿脚发软地最后问道:“那先生您……您喝点什么?”

男子摆了摆手,道:“我自己带了,你去给我拿生牛肉。”

“啊?”服务生又是怔了下。

男子突然伸手进到白大褂一边的大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了一瓶子喝了一半的玻璃瓶装酒,酒瓶外面也没标签,大小如同一个五百毫升的汽水瓶。

看男子把酒瓶子直接放到西餐桌上,还是一瓶白酒,那服务生整张脸苦得跟苦瓜一样,小声道:“先生……我们……我们这里不让自带酒水……”

说完这话,服务生把头低得能埋进胸口,生怕这怪人突然把他吃了一样。

男子却是没说什么,而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百元的红钞,就算随意一看,也有十几张的数目。

“这些钱就当是从你们这里买了酒”,男子道。

服务生还能说什么,这些钱都够买餐厅最贵的酒了,颤抖着收下钱以后,就飞快走掉,去给男子拿他需要的一分熟牛排。

男子的怪异举动,已经让不少餐厅里的人注意到,但大家都带着好奇心而已,却没人会上来多问什么。

简听到男子吃一分熟的牛排,黛眉轻蹙,毕竟是女性,想到要吃血淋淋的生牛肉,还是较为抵触的。

男子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将玻璃瓶的盖子拿下后,直接拿着瓶子,就往自己口里灌酒,即便桌子上有酒杯,却也懒得用。

这下让一旁的沐风有些觉得好笑,自己也算不喜欢条框约束的人,可相比于这位老兄的乱来,自己还是比较文明的。

不想下一秒,那男子酒瓶里的酒液,竟是散发出了一股子酸辣刺鼻的气味,那种气味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某种药物酒精还差不多!

简正慢慢咀嚼着牛排,闻到这种气味,差点没很不淑女得把牛肉吐出来!

沐风也是手上动作一顿,他对这种气味的酒倒是不陌生,但还是不敢相信有人带着这种酒跑来西餐厅吃牛排!

“牙买加朗姆酒?”沐风怀疑地随口道了句。

那男子又往自己口里灌了口,很是享受地咽下喉咙,才转过头来,咧嘴一笑,“你知道?”

沐风苦笑,还真是那酒。

对面的简听沐风竟然知道这种酒,好奇地望了过来,她对高档的葡萄酒很了解,但对于这种稀奇古怪的酒,却是听都没听说过。

“酒精度百分之八十,喝一口都能让一些人晕过去,世界上最难喝的酒之一,与其说酒,不如说是在喝硫酸”,沐风的话是对简说的。

简听都这酒竟然是八十度的,吃惊地张了张小口,她知道沐风的身体特殊,酒精是不能让沐风真的受到什么伤害的,但这个奇怪的男人竟然喝八十度的高度酒还如此轻松,应该也不是寻常人。

况且,这酒单单闻着都如此糟糕,这人怎么还带在身上喝!?

男子浑然不在意地又灌了一口,忽然悠悠地道:“看来,简公主也没传闻中那么博学,起码对酒,还不如沐风先生了解。”

听到男子直接地道出两人的名字,沐风和简都没太惊讶,因为从刚才就知道这种奇怪的家伙肯定是来找他们的,只是简被调侃了,一对美眸里明显有几丝不悦。

正在这时,服务生端着一托盘的牛排回来,这上菜的速度快得惊人,因为,男子要的是一分熟……两块十八盎司的一分熟牛排,其实根本没怎么加工,仅仅是最外面有一点点的白色,粗略一看,纯粹两块血淋淋的大肉!

服务员上完菜,直接闪开,好似不太敢看有人在面前切生肉吃下去的场面。

男子将两块生牛肉叠到了一起,然后拿起刀叉,就这么两块一道得切了下去。

牛肉殷虹的血液如同汁液般被挤压后流淌到盘子里,新鲜的牛肉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腥味。

男子像是闻到了美味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就将新鲜生牛排肉往自己嘴里送,咀嚼的幅度还特别大,上下颚不断地张合,牙齿与牛肉撕咬中发出“咕嗤咕嗤”的声音。

随着男子的咀嚼,一些牛肉里溅射出来的血水混着唾沫,从男子的嘴角边流下来。男子也不管,继续大口大口往嘴里送。

这一派吃法,直接让简感到反胃,差点没呕吐,直接放下刀叉,不敢再看,更没胃口吃。

沐风倒没多少感觉,死尸都吃过的人,看人家吃生牛肉确实没什么挑战性,看简不打算吃了,也就把简剩下的牛排叉到自己的盘子里,乐呵呵地吃了起来。

一旁的男子吃完一半,看到沐风也在狼吞虎咽,咧开嘴,露出两排沾染着血水而红白色的牙齿,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太饿了,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我叫严不问,很荣幸见到第二任的战神。”

“什么,你就是严不问”?

不等沐风开口,简倒是转过头来,目露惊奇地说。

沐风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物,他之前因为被玛丽·柯蒂斯那女人祸害,无奈把严不学揍了顿,早知道跟严家肯定没什么好相处的,却没太放心上。

不过这严不问,他是有些印象的,毕竟林敏君、冰菱等都有提起过,严家的家主严青天还把沐扬军的上位美梦扯碎,严家的大功臣,非这位眼前的华夏当今科研天才,严不问莫属。

比起他弟弟的人模狗样,这严不问的外貌,确实蔚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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