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刚刚踏入教室的我。
“楼柔,你终于来了!”
“是啊,我们可是等你很久了呢!”
班上好几个女生将我团团围住,并且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你们要干什么?”看他们的样子,我似乎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
“你怎么会认识沈天宇的?”穿着一身名牌衣服的李玉儿首先开口了。
我看了看旁边的明美,她很抱歉地朝我笑笑。我心里很清楚,我又被“出卖”了。“该死的明美,她可真是大嘴巴啊!”我为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不幸。
“他的车撞到了我,然后他就送我去医院,只是这样而已。”我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你们俩,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吗?”李玉儿依旧不肯松口。
“当然了,不然你认为我们还能做什么?”我反问道。
“哼!这倒是,沈天宇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呢?”李玉儿冷笑到。
“什么叫做‘我这样的人’?”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妄加评判了。
“就是——”李玉儿的话还没有说完。
“沈天宇,沈天宇,真的是沈天宇!”一个女生大声叫到。
一下子,一大帮女生都快速地往外移动,也包括我在内。教室门口,我看见了沈天宇,我的心又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跳动的速度。紧跟随着人流的推挤,我踉踉跄跄地向前进,就在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随着人流的推挤,我的身体向前倾倒,直至重重地摔倒在沈天宇的面前。“天呐,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我每次在他面前都会这么狼狈?”我颓废地低垂着头,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佛祖保佑,沈天宇没有看见我!佛祖保佑沈天宇什么也没看见!我在心中祈祷了不下千百次。就在我认为佛祖听到了我的祈祷时,就在沈天宇的脚步渐渐地从我的身边走过时。这一切都被那声该死的“楼柔——”给打断了。我听见陈浩然扯着嗓门叫我的名字。我的上帝,我的佛祖,不幸再次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我看见沈天宇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我。静默,长久的静默。周边的空气开始变得凝重,我不敢预想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唯一清楚地就是脚依然在疼痛。他回身走到我的跟前,蹲下身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没事吧?”“没事!”我的声音小得就像蚊子飞行时发出的“嗡嗡”声。“那你怎么不站起来?”“我……因为……”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句话来。“喂,你认识她吗?”陈浩然的话打断了我和天宇的僵持。“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又是那种对任何人都淡淡的口气。“你就是沈天宇吧?果然和传闻的一样!不过——”陈浩然顿了顿,脸上泛起了璀璨的微笑。“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陈浩然指着我,但是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沈天宇。“可恶的陈浩然,他为什么要问天宇这种问题,他的脑袋该不会又进水了吧?还是,成心想看我出丑他才甘心。但是……天宇会怎样回答呢?”我的心越跳越快,静静地等待着天宇的答案。就在我满心期待的时候,“天宇!——”甜美的女声打破了我的期待。我抬起头,又是上次被沈天宇拒绝过的那个女孩。“等等我!”她迅速跑上来,挽起天宇的手。“天宇,她是谁?”沈天宇没有理会她,也不再搭理陈浩然。他俯下身抱起我,我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脯前,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立刻充满了我的全身。“沈天宇,快放下她!”陈浩然拉住了沈天宇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陈浩然的表情很可怕,就好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随时会吃了我和天宇。“那张字条是你贴的吧?”“什么?”“楼柔背上的字条是你贴的对吧?我可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现在得马上送她去医务室,你没看到她一直在流汗吗?”陈浩然的手就在此刻无力地滑落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眼神满是寂寞。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言地望着我和天宇。天宇抱着我飞速朝医务室跑去。我浑身上下轻飘飘的没有一点气力,只是听见天宇身上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连日来通宵达旦的温书累积下的疲劳,此刻在天宇温暖的怀抱中释然了,眼皮好像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唯一还有感觉的就是天宇身上那淡淡的香气伴随我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眼,抬头看看床头的闹钟,指针已悄然划过五点。我勉强支撑起疲倦的身体,发现脚上缠上了绷带。
“你醒了?”妈妈的声音老远地从厨房传了过来。
“恩,我不是在学校吗?怎么会?”
“是你同学送你回来的。”
“同学?我想起了早上的事情。应该是天宇送我回来的吧。”
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的我到现在头依然很重。当我穿好外套准备下床的时候。
“别动,你的脚都肿起来了,还是在床上好好躺着吧!”
“没事的!”我说。
我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好不容易来到了洗手间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本不想去理它,但是它又响个不停。
“难道是天宇?”心中寄予厚望的我拼命往房间里赶,我迅速接起手机。
“楼柔,我是明美。你的脚好点了吗?”电话那头的女高音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我的希望也在同一时间化为了泡影。她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有精神。
“恩,没事了,就是有点儿肿。”我看了看那只受伤的脚后说道。
“楼柔,沈天宇在你这边吗?”
总算明白,这家伙的最终目标还是沈天宇。
“不在!”我气鼓鼓地说。
“楼柔,你的机遇可真好啊!”明美在手机的那头冲我大嚷。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定又在羡慕我的“艳遇”了吧。果不出我所料。
“你知道吗?班上的女生看到沈天宇抱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呢,尤其是李玉儿,哦,还有沈天宇旁边的那个女生。他们恨不得被撞倒的人是自己呢!”
“一群无药可救的疯子!”我在心中暗暗地嘲笑那些无知的少女,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会有人祈祷自己受伤的呢?爱情真是无法理解的东西。不,这根本还称不上爱情,只是盲目地追求“美”罢了。
可是,明美并没有听到我内心的抗议声,继续絮絮叨叨,侃侃而谈。真的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难道杨一对她还不够好吗?
“明美,杨一不是很优秀吗?”我实在忍不住替杨一愤愤不平。
“杨一是很好啊,但是……”不知为什么,明美停顿了几分钟。
“可是什么啊?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懂得珍惜的,要知道如今的社会像杨一这么专情的男人都快绝种了!”
“是,是,是!你教训得对!”明美这家伙又开始装滑头了。“楼柔,你知不知道你们离开后,陈浩然那小子的表情很古怪。”
“陈浩然?”我的心磕碜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恩,你们都离开好久了,他还是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动都不动……”明美的声音依然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像奔腾而下的瀑布一样涌向我的耳朵,但是她后面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陈浩然当时的那种寂寞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脑海中萦绕,如玻璃般纯净的眼眸中隐藏着淡淡的忧郁,那种忧郁无法用语言表达,它深深触动着我的心。但是,那个眼神真的属于陈浩然吗?我真的无法相信,初次见面时那张狂妄不羁的脸,那种唯我独尊的眼神,以及俏皮捣蛋的笑脸的陈浩然,虽然有点儿惹人厌,但是好令我想念。
“楼柔,你在听吗?”明美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什么?”我根本没听见明美的话。
“我是说明天要不要我帮你请假?”她问我。
“不用了,我明天还来上学。”我说。
“那好吧!”嘟——嘟——嘟,手机被挂断了。
之后的几天,
中午 食堂里
“楼柔,这周六有空吗?”明美在喝了一口烫后问我。
“有是有空,什么事啊?”我问。
“我和杨一约好了去唱KTV,一起去吧?”
“不要,我才不想当电灯泡呢!”我说。
“可是我们都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明美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很谄媚的样子。
我不理睬她,继续埋头吃饭。
“楼柔——”她的声音更加娇柔,使我直起鸡皮疙瘩。“遭了,不祥的预感!”我心中很清楚明美接下来会说什么话。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起身欲溜。而就在我刚起身后的三秒内,一件更为不幸的事情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嗨,野蛮丫头!”
这声音正是陈浩然。他远远朝我招手,而后向我跑来。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有呵呵傻笑。
“你找我干嘛?”我问陈浩然。
他拎起手中的铁笼,只见两只小白鼠在里面活跃地奔跑着。
“啊——”在一声惊呼之后,我近乎瘫倒在地。“快拿开!”我本能地捂住了眼睛。
“你是怎么了?你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陈浩然对于我的反应疑惑不解。
“楼柔她最怕耗子了!”明美向陈浩然解释道。
“什么,你竟然害怕它们?可是多可爱啊!我本来还想把它们送给你的呢!”陈浩然满脸地失望。
“送给我?这个小子分明是想要戏弄我罢了,我才不会上他的当呢!”我心理盘算着。
“我才不要呢!”我说得果断坚决。
“那你喜欢什么,我买给你就是了!”他又笑了,依然还是那样好看。纯净的眼眸以及迷人的酒窝让人有种想靠近的感觉。但是——
“陈浩然,你听着,我没空跟你玩游戏,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捉弄人,那么你找错对象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一字一句地说得铿锵有力。我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陈浩然的还击,然而,我错了。陈浩然紧锁着眉头,站在我面前一动也不动。“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寂寞的眼眸直视着我,让我觉得心慌。“因为我讨厌你!”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食堂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各种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陈浩然那只拎着笼子的手缓缓放下,我能感觉到就在那一瞬间,他的那只手已经失去了力感。
“楼柔,这样不好吧,很多人都看着呢!”明美的话提醒我该离开这个地方了。我拔腿就跑,任凭明美在后头叫喊我的名字。
“天呐,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对陈浩然说这些话,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吧?不管那些了,最好他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我的生活就可以清净了,但是我真的这么讨厌陈浩然吗?我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不喜欢这种不可一世的性格。
之后的几天里,陈浩然再也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每当我们两个眼神有交集的那一刻,他都有意无意地特地回避了。我们俩之间陌生地有点儿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