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整天的折腾,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此时也终于回到了家。
我有气无力地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楼柔,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可是等你很久了哦!”林明美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哦,因为路上出了一点事给耽误了,可是你刚刚说‘我们’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其他的人在我家吗?”
“嗨,楼柔同学!Good afternoon !”
我循声望去,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陈浩然。
“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我没好气地指着陈浩然的鼻子问道。
“林明美,你怎么把他招来了?” 我将明美拉到了一边,轻声问道。
“有什么关系啊,你不觉得他是一道风景线吗?”
“什么?风景线?我怎么看他都是高压电啊!”我回头瞧瞧陈浩然,陈浩然嘴里嚼着口香糖,朝我扮了个鬼脸。
我握紧了拳头,以示让陈浩然闭嘴。
“明美,陈浩然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善主,你最后不要和他走得太近!”我抓着林明美的胳膊,很认真地奉劝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不过你回家的路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你看起来好像……”
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两眼直冒火花,挽起袖子,气冲冲地走到陈浩然面前,双手插腰,抬头挺胸,就连下巴也抬得老高。“唉,陈浩然,我劝你赶快回家,别逼你姑奶奶我亲自动手!”
受到了我威胁的陈浩然依旧笑容灿烂,他朝我吐了吐舌头,那舌头上还粘着口香糖。
“陈浩然!”我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再也无法忍受了,被这小子气得火冒三丈,气呼呼地冲进厨房,拿出锅铲,像着了魔似的冲向陈浩然。
“喂,你来真的啊!”陈浩然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机灵地立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四处乱窜。
我拿着锅铲在后头追,陈浩然则边跑边不停朝我扮着鬼脸,故意招惹我。
“楼柔,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怎么拿着锅铲!可不能对客人这般无理啊!”妈妈冲出厨房朝我瞪了瞪眼睛。又朝陈浩然:“同学,你没有事情吧?”转眼间脸色喜盈盈的,来了个360度大转变。
“伯母,我没事情,我和楼柔同学只是在玩游戏而已!”陈浩然笑得就像孩童般惹人怜爱。
“呦,好可爱的大学生啊!楼柔你瞧瞧人家,再看看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还有把锅铲给我!”妈妈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锅铲往厨房走去。
“你还挺会演戏的呢!怎么不去报考影视学院啊?”我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
“啦!啦!啦!”陈浩然在妈妈进了厨房后又朝我做了个鬼脸。
“兔崽子,有种我们就到外面去决斗!”我气势十足。
“楼柔,你一定渴了吧?喝点可乐!”明美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了我。
经过了刚刚的这场“战役”我也确实有点儿口渴了,打开可乐罐开始咕噜咕噜大口喝起来。
“楼柔,你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啊?怎么衣服脏兮兮的,而且头发也很凌乱啊?”
“哦,我和一辆车相撞了。”我在喝了一口可乐后说道。
“什么?和车子相撞了!你没事情吧?”明美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了,你干嘛这种表情,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有去医院检查过吗?”明美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地瞅着我问道。
“哦,沈天宇有带我去过。”我平静地说道。
“你说谁,沈天宇吗?”林明美显得很激动,抓着我的胳膊叫嚷道。
“嗯,他是说他叫沈天宇的。”我不能确定自己遇到的那个沈天宇是否是明美口中的那个沈天宇。
林明美很迅速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杂志,递到了我的面前,激动地:“是不是他?”
画面上的那个男子低着头正弹着钢琴,眉宇之间英气十足。
我定睛一看,那双原本就如同珍珠般大的眼珠瞪得老大老大的,就好像快要掉下来了似的。
“就是他,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杂志上的呢?”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杂志上的沈天宇,脑海中回想着刚刚遇到沈天宇时的情景。
“你不知道吗?沈天宇弹得一手好钢琴的。听说,他弹钢琴的样子很帅气,很艺术。真想亲眼见见!”
“明美的花痴病又犯了呢!不管她了,我还是喝我的可乐好了。”我心里这样想着,随后又继续大口大口地喝起了可乐。
“什么啊?”在一旁的陈浩然早已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杂志,看了一眼,然后不屑一顾地说道:“不就是会弹钢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会弹钢琴的人多着呢!”
“那你会弹吗?”我愤愤地看着陈浩然,眉毛向上挑了挑,颇有点火药味。
“我,我,我当然也会弹了。”陈浩然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说得支支吾吾。
“是吗?你恐怕只会弹哆来咪发唆吧?”我故意激怒陈浩然。
“你说什么?”陈浩然面红耳赤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吃了火药了吗,见面就吵架。楼柔,不过你和沈天宇还真挺有缘的。”
“什么啊?”我将罐头中最后的一点可乐一口气往嘴里倒。
“你不知道吗?上次在食堂里救你的那个人就是沈天宇啊!”
“扑”的一声,我将口中所有的可乐都喷到了陈浩然的脸上。陈浩然白皙的脸上全是粘糊糊的液体,正慢慢地从陈浩然的脸上往下流淌,直到将他那件名牌T恤污染。
“楼柔!”陈浩然脸儿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那张狰狞的可怕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边笑边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警察早就下岗了!你已经弄脏了我两套名牌衣服,你得赔偿我!”陈浩然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帮你洗干净好了。”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再在上面挖两个洞啊!”陈浩然一脸怀疑的样子。
“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你,干不出这么龌龊的事情。”
“什么?我龌龊!”陈浩然怒火中烧,步步逼近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心一直向上窜,直到脊梁骨。我一点一点地向后退。
只听见“哐当”一声响后,爸爸从外面开门进来了,偏偏好巧不巧地撞到了我的脑袋,我当场“昏”了过去。
“楼柔!楼柔!”爸爸和林明美使劲摇晃着我的身体
“伯父,怎么办啊?”林明美慌得不知所措。
“喂,不要再装了,我数到三,你必须给我起来,不然你就死定了!”陈浩然命令式的口吻开始数数:“一……,二……,三。”
我故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
“你这个死丫头,到底想装到什么时候?喂,如果你还不起来,我就把你的丑样发到校网上去。”
“什么?发到校网上,那岂不是所有的同学都会看到了,不行!”我微睁开眼睛,缓缓从地面上爬起来。我两眼直溜溜地瞪着陈浩然,积压了许久的怨气汇集到眼眸中,可是那家伙分明没有再看我,他那神情像极了古代专横的统治者。
“喂,陈浩然!”为了保持“淑女”风范,我强压住内心的火焰,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
“什么?”
“捉弄别人对你来说真的那么快乐吗?”
“当然喽!”他俏皮地笑了笑,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我。
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他此时的笑容活脱脱的就像是个小恶魔。可恶,我恨不得变身为超人将这小子解决掉,为人间除一祸害。
“咦,这是什么?”我的脚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来一看,是个钥匙扣,而且里头还加放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相片,左边的这个男孩很明显看得出是陈浩然,可是在他旁边的那个漂亮的中年妇女是谁?
“开饭了!”妈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连忙将这个钥匙扣偷偷地藏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浩然,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点家常菜,你可得多吃点哦!”妈妈客气地朝陈浩然笑了笑。
“不会啊,伯母做的这些可口的佳肴,光用看的就能让人流口水了!”陈浩然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而这次的笑容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这家伙真的这么喜欢笑吗?他难道不怕面部肌肉因为表情过于丰富而瘫痪吗?但是,为什么我觉得他这次的笑真的很好看,再加上他左脸上凹陷的那个深深的酒窝,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邻家可爱的弟弟一样!”我陶醉于对陈浩然身份的幻想中。
“是真的吗?”妈妈显然是乐疯了。妈妈那超高分贝又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当然,伯母做的菜不但美味可口而且色泽也很好看,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啊!”陈浩然继续吹捧妈妈。
“是吗?瞧这孩子真会说话。”
“是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陈浩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油腔滑调的家伙!”我心中这样想着。“你的人格根本分文不值!”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惯陈浩然油腔滑调的模样。
“你这丫头还真是欠扁!”陈浩然压低声音气鼓鼓地对我说。
看着陈浩然生气的样子,我一脸儿得意,心中比中了头奖还要高兴。
“伯母,您这么会做菜,那楼柔一定也继承了您做菜的手艺吧?”陈浩然的表情十分谄媚。
“哎,别提了!就上次她做的蛋炒饭还焦了呢!”妈妈一脸不满意,控诉着我的失败。
“妈,这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你还提它干嘛啊!更何况,我现在的厨艺可是进步很多的呢!”我被妈妈说得满脸通红,尴尬地直打马虎眼。
“哈!哈!哈!”陈浩然笑得下巴几乎也快掉了。
“喂,笑够了没有!”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楼柔,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的,还不快点坐下。”
在母亲的劝说下,我也只好乖乖地坐了下来。
“浩然同学,你别介意啊!我们家楼柔就是这种性格,可她没什么恶意的!”妈妈向陈浩然解释道,而后又朝陈浩然笑笑说:“浩然同学,你可要多吃一点啊!千万别客气啊!”说完,便往陈浩然的碗里夹了两块辣子鸡块。
“谢谢,伯母,我自己来好了。”陈浩然看着碗里的两块辣子鸡块表情颇为不自然。
“伯母,你好偏心哦!我来你家这么多回了,从来没见您这么热情过啊!”明美吃醋地口吻着实让人发笑。
“那不一样,人家浩然同学可是第一次来我们家,你不是三天两头就往这边跑的嘛!”
“伯母就是偏心!偏心!”
“我没有!”
“就有,就有!”
妈妈和林明美争执不下。
“妈,明美,你们两个能安静点吗?我的耳膜都快被你们震破了耶!”
我往陈浩然那边瞟了瞟,心想:“陈浩然这家伙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他碗里的那两块辣子鸡还丝毫未动,难道他不会吃辣吗?还是试探他一下好了。”
“陈浩然,你怎么都不吃我妈妈刚才夹给你的辣子鸡啊?难道你不喜欢吃吗?”我向陈浩然发问道。
妈妈也看到陈浩然碗中的辣子鸡一点都没有动过,显然有点儿失落地:“浩然,你不喜欢吃吗?”
“不,不是的,我……我很喜欢吃!”陈浩然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夹起鸡块快速地放入嘴里,过了没多久,陈浩然就将它们硬是吃下了肚。
“水!水,我要喝水!”陈浩然的脸一下子从白色变成了红色。
“水来了,水来了!”我迅速从厨房里端来了一杯白开水。
陈浩然想都没想,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又通通吐了出来。“好汤啊!”
“是吗?”我摸了摸水杯,一脸不好意思地:“对不起,我忘了这瓶水是刚开的。”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陈浩然一脸狼狈相。
“伯母,今天打扰了,我们先回去了!”陈浩然彬彬有礼。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以后要常来玩哦!楼柔,去送送你的同学。”
“好!”心里即使有一百个不愿意再多看陈浩然一眼,但是妈妈的话总是要听的,因为我是个乖宝宝嘛!
“楼柔,浩然,我先回去了!”明美在看了看手表后就跑开了。
“明美,路上小心点哦!”我朝林明美的背影大喊。
“喂,陈浩然,你怎么了?”我见陈浩然趴在灯柱旁边,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我没事,因为刚刚吃了太多辣的东西,现在胃有点不舒服。”
“活该!谁叫你要逞强啊!明明不爱吃的东西还装出一副很爱吃的样子,真是十足的两面派。”
“什么?竟然说我是两面派!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我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将我那双原本就如珍珠般的眼眸瞪得更加大了,并且一副信誓旦旦的架势。
陈浩然展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但那样的笑容,实在是有点儿诡异。
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和陈浩然彼此大眼瞪着大眼,良久地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沉默……
但是这种沉默却带给我与众不同的炽热感,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翻腾。
月儿总算是露出了它美丽的笑靥,透过微弱的月光,陈浩然白里透红的脸儿呈现在我的眼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子因为吃了辣直到现在脸儿还是红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满脸狐疑,搔了搔头发问我。
“你的脸儿……”我笑的前俯后仰,连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我的脸……怎么了?”他怀疑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儿。“什么东西也没有啊?”他像个懵懂般的小孩问我道。
“不对,再下面点。”我一想起他下午在我背上贴着的那张字条,决定戏弄他一把。
“是这里吗?”他丝毫没有怀疑我的话,眼神清澈而又明亮。
“天哪!那真的是陈浩然吗?此刻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单纯的、傻傻的,可爱的男生真的是我认识的陈浩然吗?不对,这一定是他的策略,一定是的!楼柔,醒醒吧!他可是陈浩然啊,更何况因为这家伙龌龊的行为让我在沈天宇面前颜面尽毁。决对不能心软!”我在心中暗暗提醒着自己。
“不是啦,再往左一点儿。”
“没有什么东西啊?”
“不是这边啦,还是我来帮你擦好了。”我的“阴谋”初步达成了,我在心中暗自欣喜。我慢慢地靠近陈浩然的脸,然后踮起了脚尖,我甚至能听得到陈浩然的心跳声。我一把捏住了陈浩然的脸,重重地将我心中的气恼全部宣泄了出来。
“啊!”陈浩然和我预期的一样疼得大声叫嚷。“快放开我!”他抿着嘴说得很是费力。
“要我放手也行,不过你得先向我道歉。”我丝毫没有将手松开的意思。
“为什么要我道歉啊?”陈浩然已将戏弄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少在这边装蒜了,那张纸条是不是你贴在我的背上的?”
“纸条?”陈浩然的眼珠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我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他失口否认了。
“可恶的陈浩然,还是死不认罪!亏我刚才还以为他单纯呢!原来都是装的,差一点就被他的眼睛给骗了呢!”我越想就越生气,更加重了出手的力度。
“好痛啊!”陈浩然这次叫得更加大声了。
“你到底道不道歉!”我厉声大嚷。
“好,我道歉还不行嘛!”陈浩然终于妥协了。“对不起!”他的声音实在很小,小得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我的听力一向很好,虽然陈浩然的声音很小,但是我还是听得见的,只是我故意装作没有听见。
“我说对不起!”这次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还差不多!”我这下才松开了手,再仔细看看陈浩然的脸,已经近乎变了形。
陈浩然揉了揉自己的脸,恶狠狠地盯着我,那架势,好像要把我活活吞下去一样。陈浩然步步逼近了我。
“你,你想干什么?”莫名的恐惧感又从脊梁骨一直往上升。那双纯洁的眼眸霎时被冷冽填满。我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喂,我可警告你哦!我可是有练过的,如果单挑的话,我可不会输给你的!”
他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依旧步步紧逼。“可恶,你竟敢再三地侵犯我的脸!”他这次好像是认真的,那眼神和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语气也如出一辙。
“我,我那是有原因的。”我支支吾吾地说,心就好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什么理由,今天你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就死定了!”他好像是认真的。
“因为……”我开始想理由,突然地“因为你的脸很可爱,所以我想摸摸!”这是什么烂理由啊!我觉得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更加不敢指望这个荒唐的理由能骗过陈浩然了。
但是事实好像与我的想象截然相反。我看到陈浩然的脸比刚刚更加地红了,难道是因为我捏得过重了吗?
“对不起!”我自己都觉得这次做得有点儿过份了,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陈浩然道歉。
“你说什么?”他颇为惊愕地看着我。
那个小子是故意的吧?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可恶,我明明已经说得很大声的了。那个混蛋,早知道就不跟他道歉了。此时的我后悔不已。
“你刚刚有说什么吗?”他得意得一脸欢笑,将左边的手臂托在路边的灯柱上。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陈浩然那冗长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地站立在我的面前,虽然没有任何的语言,但是他的那种表情却很释然。虽然这已经不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着陈浩然了,但是却是头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地凝视这张英俊桀骜的脸。虽说没有沈天宇的那种惊艳的感觉,但是绝对称得上帅气。不知怎地,脑海中突然地闪现出了陈浩然的钥匙扣上的那张大头贴的画面。我从口袋中掏出了那个钥匙扣。
“这个东西是你的吧?”我拿起这个钥匙扣在陈浩然的眼前左右晃动。“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很漂亮啊!是你的女朋友吗?”我看着陈浩然,笑得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还给我!”他气急败坏地向我扑了过来,活脱脱得像头凶恶的豹子,一把抢过了我手中的钥匙扣,他猛的触碰到的了我的手臂,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愤怒的力量。
“好痛!”在他抢过我手中的钥匙扣的同时,我的手臂也微微地作痛。我恶狠狠地望着眼前的那个男子,如果像樱木所认为的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想,他大概已经被我杀了千万次了吧!
“我要走了。”顺利地从我的手中夺过了钥匙扣后,那个可恶的小子冷冷地丢下了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静静地,好像连星星也睡着了。而我,却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我抬手打开床头的小台灯,那被陈浩然弄伤的左手臂依然微微作痛,脑海中沈天宇那张唯美的脸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发现它跳得好快,好快。这种心动的感觉再次降临在我身上,就像六年前一样,不,应该说比那时候跳得更快。我确定,这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