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安儿怎么可能还认得出。
女人渐渐睁开双眼,看到安儿的那一刻,瞪大了眼,开始呜咽起来,但只在喉咙发声,嘴巴却没张开。
“她是哑巴,刚被卖进来的时候已经不能说话了,听伢子说,她以前的大户人家的丫头,后来犯了事,才会被那户人家卖给伢子。”
老鸨为了讨好这三位,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找不到他们要的人,性命难保。
安儿听着,心一沉再沉。
“这人我要了。”
闻言,叶修染二话不说,又是一包厚厚的银子丢去。
锁雅抱着重病的女人,出了怡红院,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锁雅夜里拿着药房出去。
叶修染瞟了眼床上的女人,再看带手套口罩的安儿,问道“她得的什么病?”
“花柳。”
安儿收拾好自己,二话不说拿着一整套的东西扔给叶修染“穿上。”
看着手里和安儿一模一样的东西,叶修染听话的穿上。
女人早已面目全非,全身乃至脸上都长满了浓泡,有的已经自己破了,看着就十分渗人,更何况她被关了那么久,没得到清理,身上早就臭的闻不下去。
即使是安儿这种见过许多大场面的医生,带了口罩也有些受不住。
“去烧几桶热水。”
她倒是直接把叶修染给使唤上了。
叶修染刚全副武装好,想上前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听安儿这一吩咐,愣了愣,就往外走去。
和她待的越久,她当真是越来越不见外。
忙活了一样,消毒,擦洗,上药,裹好。
安儿天明才回屋歇息。
璃王总算把伤养的差不多了。
但有杀手闯入佯丘,阿诺等人生死不明的消息随之传来。
楚璃注定不能安心过日子。
阿夜自觉失职,殿下命他们留守佯丘,但他们看到佯丘城内的火光时才知道出了事。
“属下已经派人跟踪那批杀手,相信很快就会传回消息。”
楚璃却道“派人打探阿诺等人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遵命。”
如果安儿知道阿诺等人失去行踪,定会十分着急。
“跟在安儿身边的探子可有消息?”
楚璃一回帝都就是一连串的事情,阿夜本想早禀告,但实在不忍心殿下为其他事情分神,那边没发生什么大事,他便自作主张,把事情瞒了下来。
此刻殿下主动问,赶忙道“回殿下,安儿姑娘回了兴柳,后又去锦州,似乎找到了当年兴柳案的凶手。”
从安儿离开佯丘那天开始,已经派了轻功极好的人跟着,一直到现在也没出什么事。
听她没遇到危险,楚璃总算放心不少。
阿夜跪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殿下,在安儿姑娘身边跟着一个面具男子,武功极高,下面的人不敢靠的太近...”
楚璃轻皱眉头,阿夜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依照下面人的判断,那个男人十分像北叶太子。”
即使他做了伪装,但武功以及行事,都十分像殿下的劲敌。
在旁的无尘一听,下意识的去观察楚璃的表情,只见他脸色冷的吓人,好像要生气。
阿夜说完,也跪着不敢动了。
之前不说还是十分有道理的,现在说了也是白白惹殿下生气。
良久,楚璃也没说话。
无尘暗自叹口气,替他做了主“你先下去吧。”
阿夜一听,下意识的看向殿下,发现他没什么表情,才敢慢慢退下。
“我派些人去给你盯着,绝对不会让他有机可趁的,放心。”
无尘十分小心的说着,但这话一出,楚璃冷眼看着他,良久,才道“多派些。”
无尘赶忙点头称是,直到楚璃离开了屋子,才敢大喘气。
顿时,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不禁大笑出声。
在得知璃王殿下回来那日,听说他受了重伤,宋怜夕想都未想就要冲出去,但刚踏入门口那一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落寞的回了屋。
至此,再没出过院子,璃王府的人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吃穿用度也十分仔细,但她好像被圈禁了一般。
情绪一天天开始低落。
而在楚璃受伤快一个月后,陛下实在没有其他借口,只能把外面的侍卫都给撤了,璃王府恢复自由。
楚诺进宫求见陛下,想去后宫看母后,但每次都被楚乾以各种理由搪塞回来。
他已有很长时间没见太后娘娘,十分担心她的安危。
管家看殿下气急败坏,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忍不住出声,道“殿下,老奴记得皇陵一案中,璃王好像欠了殿下的情,您何不试着找找他,或许璃王能有办法。”
管家老徐看着诺王殿下长大,对他尽心尽力,凡是也都为他一而再再而三思考。
楚诺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但又有些不放心“老徐,你说他能答应吗?”
只见老徐笑了笑,满脸的皱纹皱在一起,道“璃王虽然冷酷,但应该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殿下只管去试试,即使碰了一鼻子灰,为了太后娘娘,也是值得。”
楚诺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老徐说的有理,在这帝都里,能帮上他的,也就只有璃王了。
说去就去,楚诺立刻准备了一批上等的药材,带着老徐就这么去了。
听说他前些日子受伤,他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璃王府的老管家匆匆从院内小跑着进来“殿下,诺王求见。”
在书房的璃王微愣,瘫坐在椅子上的无尘一口一个花生,嘴里嘟囔着“他来做什么?”
两方可是死对头,在帝都十几年,这还是头一次。
才说完,楚璃便站了起来。
“领他到大堂。”
老管家听到指示跟着就跑了出去。
随后,楚璃合上书就要出门,见状,无尘也要跟着去,却被楚璃无情拒绝“你就在这儿吃花生。”
无尘一愣,楚璃已经扬长而去,撇了撇嘴,不去就不去,当他乐意插手。
满桌的花生皮,无尘兴致极好,继续剥着。
楚诺被领进大堂,许是第一次来,左右环顾,心底嘀咕,也没比他那儿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