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茗心里的触动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这一声喊出来,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大男人这样落泪并不是平常事,季小清也被莫茗激动的样子弄得想流泪,她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消失不见的姐姐。
莫索将视线从手中的枪上离开,终于肯看向对面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找你?这个笑话还真是挺好听的,当年既然你选择抛弃我这个所谓的哥哥,我再去找你不就显得太下贱了吗?”
莫索将手中的枪抬起,对准莫茗,眼中没有一丝的温情,对莫茗的激动也完全的视而不见。
“离开这里,你带不走她。”
白芷的内心深处传来闷闷地疼痛,即使早就觉得自己不可能成功地逃离,但是真正等到莫索站出来说这样的话,她还是觉得失望。
以前,她对他只有恨,现在,她不恨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恨不起来了。
“哥!小芷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年我们是迫不得已,后来她为了找你掉进海里,差点被淹死,她发了高烧,再醒过来时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别记恨她!也别......记恨我。”
莫茗说出这一番话,内心特别的无力,当年他们的行踪差点被发现,几个人只好逃到山洞里过起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每天都是白夜和他一起出去找东西吃,留下体弱的莫索和年幼的白芷在山洞里,没有人知道在申屠首领的追逐之下,等待他们四个人的结局会是什么,他们也都在绝望中珍惜着每一天。
有一天白夜和他出去之后遇见了慕容欧的父亲慕容绝,这才有机会跟着慕容绝离开这片满是杀戮的热带雨林。
莫茗想到曾经的生活,看着面前早已经不是体弱模样的大哥,试着解释。
“当年我们和绝少带着人找回山洞的时候,恰巧就遇见了申屠的人,当时几番厮杀导致场面一片混乱,林家的人也都闻风赶来,绝少带的人并不多,他是为了见心中所爱才偷偷过来的,行踪暴露之后只能迅速撤离,救我们也只是顺手而已,我们并不是只想抛下你。”
莫索脸上的笑容因为莫茗的解释变得很淡,但是没人能猜出他听到这些话的真正情绪。
“当时的情况你都知道的不是么,绝少的人一起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退撤退,白芷和你都太弱了,白芷又是女孩子,而你那时已经被申屠拓的人抓住了,想再救你难如登天,我们也只好先带着小芷跟着绝少离开。当时我都想好了,等到再有机会,我们就会回来找你的!”
莫茗说完,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曾经的一幕幕,也是在这片雨林里,他和哥哥还有白家兄妹相依为命的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夜夜。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才上直升机,山洞外就会发生爆炸,林清少爷一向温润谦和,谁也想不到他为了阻止绝少靠近少夫人会动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我们都以为,你当时就......”
莫茗直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完,才又睁开眼睛看向了莫索。他发现,对面他的双胞胎哥哥在听到他的这些话之后,一点也不为所动,还是噙着笑,淡淡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正做着表演的小丑。
莫茗的心一下子就慌了,他不能接受大哥是这样冷漠无情的人,难道大哥真的不再相信他,抛弃了他这个弟弟了吗?
“你是想说你当时以为我被炸死了,所以你心安理得地带着属于我的女人离开这片雨林,从此靠上慕容氏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么?”
“我真的以为你死了,大哥你相信我!”
莫索将手中的枪放在身侧,似乎也不再想开枪的样子,只是脸上的讽刺变得更浓烈。
“是啊,我对你来讲就是一个死人,而白芷这个曾经只会关注我的女人又把我给忘了,所以你们走在了一起,并且都心安理得。”
“......”
莫茗被莫索说得无言以对,因为他的确是因为大哥的离开,才敢走进白芷,白芷的失忆更是方便了他们两个人的相处。
当时他最庆幸的事情就是老天爷给了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可是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切以牺牲大哥的生命为前提!
莫索看着莫茗怔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的表情,慢慢地向着莫茗靠近。
“现在呢?我又活过来了,你的心安理得还能维持下去么?是不是不想再将她还回来了?”
莫索的话直直戳入莫茗的心脏,莫茗什么也说不出来,目光里全是痛色。
“大哥,小芷她......她当年只有十岁,当年她只是一个孩子!”
莫茗越来越没有底气,脑中闪过的都是当年的情景,年幼的白芷每天都跟在哥哥的身边,一遍遍地强调着长大了以后要嫁给莫索,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多余的关注。
“是啊,孩子,不是孩子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誓言给忘记呢!”莫索冷笑。
“不,小芷她不是随随便便忘记了你,她看到爆炸为了回去找你,在飞机上不管不顾地往下跳,掉进了海里才会在后来发烧失忆,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莫茗冲到莫索的面前,激动地拉住哥哥的手臂,认真地望着面前和自己从出生之日起就血脉相连的哥哥。
“你放过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别再折磨她,大哥,当年是我背弃了你,将你一个人扔在了雨林,但是白芷是无辜的!”
“终于肯承认你当时对我的背弃了吗?呵呵,我的弟弟,能让你的心安理得在此时退去虚伪的外衣,我还真得感谢白芷呢!”
“......”
莫索将莫茗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挥开,然后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唯一的弟弟。
“你背弃我,为了求生将自己的病弱的哥哥抛弃,让我在这边雨林里足足又待了十年,你可曾想过我这十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小茗啊,或者你认为我死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抱着白芷的时候,我地下有知会不会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