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也没有再理会白夜和莫茗两个人,自己又开始啃枇杷,等嘴里的果子嚼烂了,又撅着小嘴凑向了莫索的嘴唇。
白夜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妹妹太善良,年纪又小,说多了估计她也听不明白,只能再试着用别的方式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观点。
“小芷,你就不嫌他脏!让他弟弟喂!”
白芷这次直接忽略了自己哥哥的话,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嘴里的汁液全都哺喂进莫索的嘴里,甚至在莫索本能地伸出舌头索取更多的汁液的时候,她会配合地长大嘴巴,任由他来自己的口腔里搜刮。
白夜都要捂脸了,莫茗看着也不忍直视,尤其白芷明显还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不过她是为了救自己的哥哥,他还不能再多说什么。
白芷直到将嘴里的果汁都哺喂进莫索的嘴里,才抬头看向莫索的脸。无所谓地回答自己的哥哥,不过她连头都没回。
“有什么脏的?反正是把我嘴里的东西吐给他吃,又不是他来喂我,没事的。”
“......”
白芷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抬眼就看见了此刻正将她拥入怀中男人,这张脸和梦境中的少年的脸重合,只是他不再病怏怏的,也不是昏迷不醒,只是在熟睡着。
白芷抬手,和梦境里的自己的做着相同的动作,想去摸一摸男人的额头,更想知道到底哪一个画面才是真实的。
手才触碰到男人额角上的肌肤,白芷的手腕立刻就被莫索抓到了手里。和睡梦中的少年一样,反应都是那般敏捷迅猛,而男人睁开的眼睛里依然透着熟悉的凶狠,更多了那种猎豹盯着猎物的狠厉。
白芷怔愣着,这一幕竟和梦里重合了!傻傻地她忘记了抽手,就那样歪着头,仔细地看着已经变换了目光的男人。
莫索紧紧握着白芷的手,视线里,白芷不解地看着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其他的东西。
“在想什么?”
“索哥哥。”
白芷涣散的目光里出现了那个梦里的少年,十五六岁,她好像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毛毛草。
她用毛毛草从男孩的背后去戳他的脖颈,试图给他挠痒痒。而男孩在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就转过身,笑着将她的手腕抓到自己的手里,轻轻地摇头呢喃着“调皮”。
白芷觉得自己和那个小女孩的身体骤然重合到一起,和小女孩一样轻唤着面前的男人。
“索哥哥。”
一声无意识的轻语,仿佛透过光阴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光,莫索周身的冷厉在听到这声熟悉的轻语之后决裂开来,他的胸口起伏,连心脏的跳动都骤然加快。
白芷的神智还是很恍惚,她没有发现莫索的变化,她只是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脸,越过时光的雕刻去寻找着梦里的少年。
那少年病怏怏的,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凶了她,可是又在自己的面前昏厥,整个人表现出来的都是冷静、警惕、还有对年幼的她的嫌弃,却原来在后来,还会对她露出无限的宠溺。
到底哪个是真实的莫索?或者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臆想。
哦,对了,她被申屠拓注射了基因改良的试剂,为了试剂能在血液里平稳运行达到理想效果,她还被注射了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毒素。
都是毒素影响下产生的幻觉吧?
白芷的视线里的焦距又变得模糊,眼皮像是无力再支撑,又缓缓地闭上。那只想触碰莫索额头的手,被莫索握着,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莫索的心里突然就慌了,就像自己等待了多年的温暖又一次在自己的手中流失。
不可以,她怎么可以?忘了他还不够,还要想起来再忘掉一次。不允许,他不允许!
“白芷!你给我醒过来!”
莫索狂躁的心难以再维持平静,即使白芷已经又睡了过去,莫索也不想放过她,他要她说个清楚!当年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白芷,你敢睡?醒过来!不然我杀了白夜!”
除了白夜,莫索不知道还能怎样才能威胁到白芷,想折磨她,打她,惩罚她,想威胁她,可是她连命都不要了。
她偷偷去了申屠拓那里接受人体实验,只为了不欠他的人情,她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她不屑他去救她。
是不是当年她就是像现在一样对他满是不屑,才会义无反顾的丢下他,然后忘了他。
她说过的爱和依恋都是假的,都是一个十岁孩子的玩笑话,她随随便便就丢弃了,可是他却记了十年!
莫索使劲地捏着白芷的肩骨,可是陷入沉睡的白芷根本就感觉不到,她整个人像是跌进了软绵绵的云端,无力地站在高处看着云朵下的一幕幕或虚幻或真实的画面。
“白夜”两个字让白芷从那云端里有片刻的回神,微微睁眼看了一眼那张熟悉的脸,白芷呢喃了一句,就再也不给莫索任何的回应。
“茗哥......”
莫索的心脏被白芷的这一声呼唤彻底击碎,白芷苍白无血色的脸已经没有了一点红润的人气,除了那微薄的呼吸还证明她还活着,就连怀抱里的肌肤都已经不似正常的温热。
莫索突然就怕了,他之前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害怕。
抓白芷回来的时候,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会让白芷死,更不会再让她离开,可是现在的白芷似乎真的从他的手中逃离了。
莫索真的怕了,他怕最后就算白芷死去,她心里记住的也不会是他,把和他的记忆全部都摒弃在记忆之外,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他。
或者,她所留恋的只会是他的弟弟,莫茗!
一把将白芷搂紧怀里,莫索的神经紧绷,搂着白芷的手在不能自控的发抖。
白芷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把属于他的最后的温暖带走!
“砰砰砰!”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莫索的神智渐渐清明,低头吻了吻白芷无血色的脸,冷漠起身下床,寒着一张脸将门打开。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