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了?”程杰不悦的看着我,漆黑的眸子里跳动着怒火,有些骇人。
我扯扯嘴角,笑了笑说:“我一直这么傻啊,程杰,你不用管我好吗,我真的没事。”
我看着前方,阳光正好,明媚如初,蓝天上没有一朵白云,晴空万里,我知道,所有仇恨都会烟消云散,所有痛苦都会被时间抹平,没有什么过不去,也没有什么苦难不能承受。
时间,是最伟大的救济师。
所以,程杰,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依然坚持我的初心,牛朵朵总会原谅我,她再强大的百炼刚也会被我的绕指柔感化,只是时间问题。
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牛朵朵一切的报复,但是她却离开了餐厅,不是离开,而是被开除。
从我们决裂后,牛朵朵的脸上就没有出现过笑容,她的脸一直是冷冰冰的,厨房的人都不敢惹她,也不能说是不敢,而是根本不想理她,能少和她打交道就少打交道,谁也不愿意和她多有接触。
她和餐厅的一位顾客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发生口角,她冷着脸对顾客说:“你别找事好吗?我没心情和你吵架。”
女人站起身来指着牛朵朵的脸,狂骂道:“你是没爹还是没妈,怎么一点教养也没有?”
这样的话应该是每个人最忌讳听到的吧,牛朵朵顿时就火了,她把手里的盘子一甩,盘子在桌子上碎裂,格外刺耳,餐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我本来端着一盘菜正要给顾客送去的,听到盘子碎裂的声音,立即看过去,又是牛朵朵。
我急忙跑过去,想去劝架,但还没到那里时,牛朵朵扬起手,狠狠甩了那女人一耳光,这一耳光,比那盘子碎裂更加响亮,像在餐厅里放了一个炸弹似的,一下子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管事他们立即从厨房跑进来,管事边跑边打电话,她显然气愤的要炸掉,肚子一颤一颤的,脸上的肉都要燃烧起来。
被打的女人显然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她并不哭闹,也不捂住自己的脸,她的眼睛里有难以遏制的怒火,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瓶,扬手就向牛朵朵砸去。
我眼见她要砸中牛朵朵,我拼命拉开牛朵朵,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面前,我紧紧抓住她的手,紧逼双眼,但那意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却奇怪的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忙睁开眼,担忧的看着牛朵朵,她甩开我的手,眼睛看着我后面,流露出紧张和痛苦的神色。
她没受伤,我也没受伤,那瓶子是砸在谁的头上了?我回头一看,我身后竟然站着一个男人,是程杰,他的背影,我永远记得。
他的头发湿透,上面还有碎玻璃,我走到他前面一看,心里一坠,惊恐如同电流,传遍全身每一处。
他额头上被砸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如同溪流一般,滑过俊秀的脸,滑进脖子,或者滴在地上,他眉头皱起,看着动手的女人,目光冰寒,女人一点也不畏惧似的,冷笑道:“既然你替她挡了,那也行,我就不再计较了。”
此时几名警察已经来了,是管事报的警,他们带走了女人和程杰,我和牛朵朵没有被带走,但是我和牛朵朵跟着警察去了,但是警察不允许我们上车,他们不知道我们也和此有关,直接带走了他们两个。
牛朵朵见车已经开远,没有去追,她转身往回走,依然沉着脸,不说一句话,我就在她身边,却像空气一样,她一眼都没看我。
我知道,我的舍身没让她感动,反而弄巧成拙,让她更恨我。
我走回餐厅,一路心神不宁,担心程杰的伤口,警察应该会给他处理的吧。
牛朵朵下午没来上班,我没心思上班,但不想旷工,也不想请假,本来餐厅少了程杰和牛朵朵,就已经人手不够了,我再不去,管事肯定会更生气。
晚上下班,我累的感觉自己快虚脱了,因为心里痛苦,所以劳动起来更辛苦。
程杰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没事,已经回家去了,我心里松口气,走到宿舍,云姐在里面洗澡,我就躺在床上,希望她快一点,我洗了澡,就想睡觉了。好在云姐很快就出来了,她洗了头发,穿着睡衣,边擦头发边走出来,看到我,立即说:“快去洗澡,贝薇。”
我无力的起床,拿上睡衣就进了浴室,洗完澡后,我出来时,看到云姐正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书正看着,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云姐放下书,把我一把拉起来,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先别睡,我还有事要问你。”
我郁闷的坐起来,看着云姐,没精打采的问:“什么事?”
她看着我,叹口气,说道:“贝薇,你就这么护着牛朵朵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你受伤,而且她根本不会原谅你,也不会罢手,你别再傻了,今天的事管事都告诉我了,我真为你心疼,如果不是程杰帮你挡了,你现在就不是安稳的在这里睡大觉了。”
她说的我都懂,我是太固执,可是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人生是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是人们无法理解的,因为性格,也因为经历。
我看向窗外的灯光,路灯太刺眼,我看了一眼后,看哪里都是闪着灯光的,我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视觉才清晰起来,看着云姐,深吸了一口气,说:“云姐,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家人遇到危险,你会不会去救他?”
云姐的明眸里闪烁了然的光,又微微叹口气,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贝薇,我明白了,你把牛朵朵真正的当家人,不管她怎样对你,你依然会爱她胜过自己,贝薇,你真傻。”
云姐坐过来,把我抱住,我靠在她肩膀上,微微一笑,她能理解我就好,我是真的爱牛朵朵,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让我挂念的亲人。
我后一天去上班,正在打扫卫生,牛朵朵来上班,她踩着黑色高跟鞋,一身黑色装扮,又回到从前那个像特工一样的牛朵朵,可是脸上再也没有俏皮的笑容。
她正要去更衣室,管事从厨房走出来,叫住牛朵朵,眼睛里有一丝得意,牛朵朵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问:“什么事?”
管事很正经的说:“你被开除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心里一惊,看过去,牛朵朵的眉头皱起,眼里有一簇空洞的火苗,我以为她大骂管事一顿,但她只是冷笑一声,转身就离开了餐厅,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牛朵朵一离开,我立即放下扫把,追了上去。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