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刺痛了我，我有些惶恐，她会不会讨厌这样的我？会不会不再理我？会不会收回所有给过我的温暖？我的生活会不会又回到了从前？
“明天晚三下课，你来这里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认真的点点头，紧张与期待着明晚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明天晚上，我一下课就马不停蹄的跑过去，牛朵朵靠着树看不到面容，只是她的背影是多么的颓唐。
见我来了，她扔掉手中正在抽的烟，拉着我走到围墙下面。
“小贝壳，我抱着你，你爬上这围墙就跳下去，外面全是草，跳下去没事的。”
我吓了一跳，慌乱摇头，“我我不敢逃学，老老师会发发发现的。”
牛朵朵无奈的叹口气，用力的抱起我，往围墙上靠，我吓得手忙脚乱，“不不不不要不要。”
牛朵朵放下我，无奈的白了我一眼，然后又笑起来，“搞的我跟强奸犯似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不会带你去干什么坏事，晚上老师又不查寝，明天早上我们赶来上早自习，不会被老师发现的，你要是现在在这里磨蹭。待会真得被逮住。”
她的眼里闪烁着让我安定的光芒，我咬咬牙，豁出去了。
夜色如墨，寂静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我坐在的士里看着窗外黑夜的景色，心中的紧张被喜悦掩盖，我做了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我可能要变成一个坏女生了。
牛朵朵停在我们上次来的那个酒吧门口，我的预感对了，晚上的酒吧会有多热闹，我很想知道。
“不要低着头走路，和我一样抬起头来，没事的。”
牛朵朵拉着我进去，上了楼梯，进了那扇门，里面的喧哗让我吓了一跳，dj音乐震耳欲聋，混着浓重的酒味向我扑来，一群男人女人在舞池中间疯狂地摆动身躯，所有酒桌都坐满了人，和白天的比起来实在是热闹非凡，原来酒吧的真面目是这样子。
牛朵朵拉着我挤着人群，我时不时被人撞到或者踩到脚，很疼，但叫出声来也没人听得到，我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好地方，没有人看得到你的弱点。
包厢里面相对安静一些，牛朵朵刚进去就有男生迎上来，黯淡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我清楚地看到他鼻子上的钻石钉，很漂亮，也让我很不解。
一群男生把我们围住，我躲在牛朵朵的身后，埋下头。
“朵姐，难得你赏脸参加小弟的生日聚会，来，喝一杯，今天不醉不归。”
牛朵朵笑着接过啤酒豪饮，然后他们就在一旁起哄，“朵姐好酒量，再喝一瓶。”
牛朵朵接过酒瓶刚想喝，就被程杰挡住了，他搂住牛朵朵笑着说：“待会我醉了，她还要送我回去呢！这一瓶就让我代她喝了吧。”
大家又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程杰有些尴尬，牛朵朵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亲了上去。
所有的喜悦都被苦涩取代，我想离开这个地方。
牛朵朵突然把我推向前，向众人介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小贝壳，六中的优等生，她比较腼腆，大家多照顾一下。”
周围响起掌声，我站在众人的目光里，惶恐不安，十指翻绞，我这个样子一定丑陋到了极点。
“朵姐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不知这位妹妹酒量如何？”
啤酒递上来，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可是如果不接的话那太不给牛朵朵面子了，我不能让她难堪。
我小饮一口，收嘴时啤酒倒了出来，顺着我的脖子流进了我的衣服，呛的我差点流眼泪。他们一阵哄笑，我感到绝望，为什么到哪里都少不了别人的嘲笑？
他们又继续玩自己的，牛朵朵把我手中的啤酒放在茶几上，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又拿纸巾给我擦嘴，轻声说：“你别介意，他们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好玩儿，衣服没有被弄湿吧？”
我摇头，嘴里还有啤酒的怪味。
程杰坐在沙发上，朝我摇晃手中的啤酒，坏坏的笑着说：“小贝壳，要不要再来一口？”
牛朵朵轻轻用肩膀撞他一下，“小贝壳不会喝酒，别逗她了。”
我像赌气似的，抢过酒瓶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停下来歇口气又继续喝，喝完那一瓶苦涩的啤酒，感觉胃里面全都是水，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晕了。
如果刚才是这样就好了，他们就不会笑我了。
“朵朵，你带坏她了。”程杰的笑容中带些玩味。
牛朵朵拍拍我的肩，认真的说：“我不想把你变成一个坏女生，但是你要知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变质了的世界，你想融入它就得把自己也变质了，你自己有了本事别人才不敢嘲笑你欺负你，否则没人会看得起你。”
把自己变质了？变成一个坏女生？难道我真的要变成一个坏女生才不会受人欺负吗？
有人来找程杰和牛朵朵去外面跳舞，牛朵朵怕我在外面那种环境更是局促，就让我待在这里，和一群不认识的男女在包厢里面唱歌。
我移到沙发的一个角落，心里又开始害怕起来，好在没有人会注意我，他们唱歌喝酒打牌，还有一对男女在接吻，这难道就是灯红酒绿？
那不是一种极其腐败的生活吗？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快乐？
我真羡慕，我都忘了我有多久没有大笑过了。
没有表，也没有手机，不知道几点了，大概已经是凌晨了，我有些困倦，不敢躺在沙发上睡，只能低着头睡，像闭目养神似的。
睡梦中隐约感觉有人靠着我的肩，我醒来了，竟然是程杰，我吓得站起来，他什么时候靠在我的肩上我怎么不知道？
他被我惊醒，一身酒气，眯着眼睛看我，薄唇一扬，“又吓着你了，小贝壳，你是不是吃老鼠长大的？胆儿这么小。”
我被他的这句玩笑话逗笑了，不过我不敢露出牙齿，怕我的龅牙吓着他。
他拉我坐下，问：“要不要去跳舞？”
我摇头，“我我我不会跳。”
我努力平复自己那颗狂跳的心，不能紧张不能紧张，要不然我的结巴会更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