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的每一寸都被痛苦布满,我感觉现在连呼吸都让我觉得很困难,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我真的无法相信,我不敢相信。
我哭着说:“许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小甜怎么这么快就犯病了?她不是一直说她挺好的,说她没事吗?”
许君也紧紧抱住我,仿佛他就是那落水的孩子,抱住一块木头一样,紧紧的抱住。
他也低声哭起来,在我耳边说道:“她是骗我们的,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治不好,已经无力回天了,所以她才一直拒绝去医院,她不想去医院浪费那个钱,就这么一直拖延着。”
她为什么要骗我吗?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她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对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她家人的不负责,如果今天她爸爸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是怎样的伤痛啊!
我靠在许君的肩膀上,情绪微微缓和了,我放开了他,看着他红肿的眼睛,我担忧的问道:“小甜她昨晚还好吗?”
许君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不敢看我,低着头,低声说:“不好。”
我着急地问:“怎么不好了,不是已经吊水了吗?”
“我昨晚一直陪着她,她已经处于了昏迷状态,而且还咳了很多血。”
那么就是说田小甜已经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这也太突然了吧,才多久的时间,她就变成了这样子吗?我都不敢相信,我看着许君低着头的样子,我心里又有些愤怒,对他说:“许君,你一直都在小甜身边,她什么状况你是最清楚的,为什么她现在突然就咳血了?为什么她的病情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么严重了?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为什么替她瞒着我?”
许君抬起头,无力地说:“贝薇,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是小甜哭着要求我不要把她的身体情况告诉你,而且我也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变成这样了,那个时候我只是知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轻微的有些咳嗽,我也并没有意识到,我以为她只是感冒了,但我没想到,她竟然一直隐瞒着。”
是的,当一个人刻意要隐瞒你的时候,他总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我没敢去病房看田小甜,我在护士站给田小甜的爸爸打了个电话,跟他说田小甜身体不太好,昨天晚上从北京回来了,现在已经在医院里面,让他赶紧过来,她爸爸慌忙挂了电话,立即就往医院奔过来。
打完电话就去办了住院手续,许君就去病房里面照顾田小甜,我现在都不敢面对她,我想等一会儿,她爸爸来了,我可能就要有勇气一点,毕竟田小甜到时候肯定会注视她爸爸,而不会看着我。
治疗费用我已经交清了,但今天早上医生又开出了一系列的检查,所以我又去缴了费,然后帮她办了住院手续,还好我带了银行卡,这一办住院手续就交了五千块钱的住院费,而这可能还远远不够,我并不觉得不舍得这笔钱,虽然我挣钱也很辛苦,并不是白白得来的,但是我在交那笔钱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却是,田小甜的爸爸他该怎么撑起整个家呢!
田小甜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想应该要花一大笔钱治疗,她爸爸可能存了一些钱,但是会全部花在田小甜的身上吗?这是一场赌注,如果田小甜到时候还是不行了,那么人财两空,这对他们家来说更是一个打击,毕竟她还有弟弟妹妹和一个生病的奶奶,他们都要吃要喝要钱花。
我并不觉得饿,但是田小甜的爸爸还没有过来,我还站在科室的走廊上面,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八点多,是应该去吃早饭了,虽然我现在没有一点点胃口,但是这至少能让我有一点事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徘徊迷茫和痛苦。我立即跑下楼去,心里只想着要买早餐,买早餐,心里想着该买什么吃的。
我买了早餐回来,在田小甜的病房门口站了一下,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这声音应该是她爸的声音,我心里一惊,然后提着早餐走进去了。
病房里面开着窗户,在医院能闻到一股浓重血腥的味道,这个味道让我觉得很难受,不敢呼吸,我看到田小甜的爸爸坐在田小甜的床边,紧紧握着田小甜的手,哭着说:“小甜,你怎么样了?你别吓爸爸,你快点好起来呀,怎么病得这么重了都不告诉爸爸?”
此时的田小甜还是陷入了昏迷状态,脸白的像一张纸一样,没有一点点血色,她更加的瘦弱了,似乎吹口气,就能够把她吹跑一样,像一张纸飘在风中一样。
旁边放着一个垃圾桶,里面放了半桶的卫生纸,尽管被刻意的遮住,但仍然能看见血迹。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昏迷中也在忍受着痛苦,但是神情依然倔强。
许君就站在一旁,也是憔悴不堪的脸色,他昨晚一晚都没睡,和我一样,我们两个人已经感觉筋疲力尽了,很想睡一觉,但是不能,至少现在是不能的。
许君也抬头看向我,我示意他,我们两个人先出去,把这里留给田小甜和她爸爸。
我们走在病房的走廊上,现在这个点已经有很多病人出来活动了,有家属急急忙忙的声音,护士跑来跑去的声音。
我和许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低着头,许君低声对我说:“你已经办好住院手续了?”
我点点头,许君又说道:“那肯定是一大笔钱吧,小甜这个病,肯定要花费一大笔钱,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治得好,你说她这个家庭状况该怎么办?”
是需要一大笔钱,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治好,所以也不知道田小甜的爸爸是怎样决定的,他当然不忍心就此放弃,可是家里也没有多少存款,那都是一家人的生活费,他肯定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我想了想,对许君说:“如果小甜这次是在劫难逃,已经无力回天了,那么这笔钱我就不让她爸爸还了,就当是我为小甜做的最后一件事。如果小甜能够治好,还能够生活下去,她以后也肯定会还我的,她从来不希望自己欠任何人。”
许君说道:“贝薇,你跟我想的一样,我手里也有一点积蓄,是我兼职挣来的,我就全部把它存在住院费里面吧,就从这里面扣,也不用晓桃的爸爸在交钱了。”
我想到一个办法,立即对许君说:“许君,你看看可不可以在你们学校举办一场募捐,给小甜捐款,这样的话就可以让小甜的爸爸压力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