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下来后,雪下了起来,风也越来越大,她全身都快冻僵了,总算找到一处可以暂避风雪的岩洞。
风飞扬左腿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她撕开他伤口旁的裤子,解下他的领带,紧紧绑他伤口的上方,防止失血过多,又慢慢将他伤口里面那块巴掌大的铁片拔了出来。
“啊!”他疼醒过来,睁大着眼倒吸凉气。
应霓裳很抱歉弄疼他了,但这块铁片是生锈的,如果不及时拔出来,伤口就会感染,“飞扬,你忍忍……”看着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了。
风飞扬笑出了声:“想到我风飞扬……也会有今天。”
她都抓瞎了,他还这么乐观:“你还笑得出,快教教我怎么帮你和处理伤口吧。”
“没事,你随便包扎一下就好,我想风勤最多明天就能找到我们。”看她为自己焦急的样子,他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我没事。”她脱掉自己湿潞潞的大衣,一把撕下自己衬衫的袖子给他包扎腿上的伤口。
外面雪停了,天色又亮了起来,应霓裳看到不远处的枯树林里有座小木屋,“飞扬,你能走吗?”他们浑身湿透,在这里呆下去非冻死不可。
“应该可以。”
她扶起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小木屋,推开虚掩的门,里面有一堆干稻草和好些木材,还有一块黑漆漆的厚毛布。锅碗都有,只是很久没被用上面积了一层灰。
看样子,这里可能是守林人住的地方,现在大雪封山,很久没人来了。
应霓裳扶风飞扬躺在稻草上,她四周翻找,总算找到半盒火柴,这盒火柴对他们此刻来说比任何东西都贵重,她用干的木材生了一堆火后忙帮风飞扬脱下湿透的衣服。
他赤身裸体的在她面前,戏谑笑脸红的她:“你害羞什么?我全身上下,哪处你没见过?”没结婚之前他总让她帮他洗澡,早就被她看光光了。
应霓裳瞪了他一眼,将那块大毛布裹在他身上让他紧挨着火边,把他脱下来的湿衣服晾在火边的木材上后,她绕到他身后去脱自己身上的湿衣服,
见风飞扬转头看着自己,她脸红着吼他:“转过头去。”
“我看我夫人,天经地意。”她不让他看,他非要看。
应霓裳咬了咬下唇,赌气道:“行,你看我就不脱了。”
他这的夫人啊,就是脸皮太薄了,他转过头,“好了,不看就不看,快脱了,别等会儿着凉了。”
应霓裳脱下湿衣物晾好,抱着裸露的双肩浑身颤抖过不停。
风飞扬掀自己身上的毛布邀请她,“进来吧,很暖和的。”
“色胚。”应霓裳低声骂了一句后还是钻进了毛布里。
他紧紧抱住她,把体温过给她。火光里,两人着靠在干草上。
应霓裳看着他头发凌乱,和一样狼狈不堪的她裹在一块脏毛布里,瞬间觉得这才是同甘共苦的夫妻。
他筋疲力尽,加上失血,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夜里感觉身边的他浑身滚烫,她抬手摸上他的额头,他发高烧了,“飞扬。”她试图叫醒他,可就是叫不醒。
风飞扬还说起了糊话:“裳儿,裳儿,别……别离开我……”
应霓裳将他抱在怀里,心疼的不得了,这样下去不行,要给他降温。
她穿上大衣,拿上自己的衬衫,跑出木屋用衬衫包回一团雪,然后扶他躺平,将雪盖在他的脑门上,用雪把锅擦干净装满干净的雪后架在火上烧开吹冷近喂他喝下,他额上的雪化了,她又重新去包一团回来,化了,又出去包……,忙了大半个晚上,他的烧总算是退了。
她不敢睡,守在他身边,哪怕他呼吸平稳,伤口不再流血了她都不敢睡,不停地往火里加材烘干衣服。
屋外大风呼呼作响,雪下得更大了,也不知风勤怎么样了,明天能不能来找他们。应霓裳很担心风飞扬的伤势。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他这个人没吃过什么苦,怕他熬不住。
在小木屋里四处翻找,除了几个地瓜外没有吃的,应霓裳把地瓜放进锅里煮。天亮后,雪停了,锅里的地瓜煮成了地瓜粥,黄稠稠的一锅。
“飞扬,醒醒。”她担心他这么睡下去会出事,就叫醒他。
风飞扬睁开眼,他浑身虚弱无力,“裳儿,几点了?”
她看看腕表,“六点,来,吃点东西你就有力气了。”
他看了眼她端着那碗黄呼呼的不明物,皱眉:“这是什么啊?”
她承认,她的厨艺是拙劣了点,不过闻着还是很香的,“地瓜粥,你没吃过,我保证很好吃的。”
好不好吃现在不重要了,风飞扬喝了一口,笑起,“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
听他这么一夸,应霓裳双眼一亮:“真的吗?”难不成她有烹饪的天份,第一次下厨就做出了珍品?端起碗喝了口,瞬间跑出去吐掉了,煮的时间太长,地瓜味没了,全是糊味。
她要倒掉,风飞扬不许,拿过她手里装有地瓜粥的碗,“别,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做多西吃,不能浪费了。”说完,仰头哧溜哧溜的全喝了下去。
“你是不是昨晚发烧把味觉烧坏了?”总统大人从小锦衣玉食,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如今却这么稀罕她煮像翔一样地瓜粥。
他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看他吃了这碗地瓜粥后精神好了很多,应霓裳给他穿上干了的衣服,天空中,云层散去,阳光照了下来。
感觉不那么冷了,应霓裳扶着风飞扬出去透透气。他坐在门的树桩上,握起一团雪,捏成一只小猫送给她:“呐,你肯定想年年了。”
应霓裳拿过那只雪做的小猫,心里如同这冬日里的太阳暖洋洋的,她靠在他的肩上。远离都市,远离政治,远离人群,只有他和她,这种生活很惬意。
“飞扬,如果让你放下权力跟我来过这种隐居的生活,你愿不愿意呢?”她望着远处的树林,心里很平静,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她不想他回到空港城,不想他做什么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