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辉接过小票挑挑眉，“真是个有前途的老司机！”
牛柳缓缓站起来，把书拿在手里，安静地往外走。
方继辉仔细看看那书名，皱眉缓步走在牛柳身后，还不忘开句玩笑，“这常总估计考大学都没买你这么多书吧！”
走出餐厅门，方继辉见牛柳仍是不理自己，又有意咬着字眼说，“我想稍微问一下，你还想稍微知道点，我和常宁过去的事吗？”
牛柳摇摇头，指一下停在路边的出租车，直接开车门坐进去，司机却放下车窗，从车里向外看着方继辉，等他的态度。
方继辉挑着眉，摆摆手，走吧！哥再喜欢你，也不能太惯着你，现在让你不舒服，总比之后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强。
出租车开走，牛柳才拿手机给方继辉发信息：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心情也不好，改天再和你细聊。
方继辉看完手机挑挑眉，还知道解释，很好，那就再给你点阳光，给常默点颜色看看。想到这，他转身去了不远处的花店。
……
晚上17：00刚过，常默家的可视门铃响了，牛柳不能说话，即便眼见楼下站着个陌生人，也只能把人放进来，不管是谁，只有与人面对面，她才能正交流。
“您好，请问是牛柳吗？这是您的花，麻烦您签收一下。”
随着来人说话，牛柳看清他身上的工作服，才明白这人是花店的外送人员。
牛柳签完字，她低头看着放门口那数不清多少朵的大花盘，蹲下一抱，竟然把不动。送花的人走了，她无奈蹲在地上抽出罩在花网里的卡片看：365朵花，代表我365天想陪伴你的心。
看到方继辉的落款，牛柳随意把卡片插回去，连拖带拽把花拉进门。环视全屋，她站在自己房门口犹豫好一会儿，既然方总有意在下班时间送花，要给常总看，那就合你的心意吧。
牛柳边想着，边把花弄进客厅茶几旁边，撤掉外包装，她站直身，端详着那基本与茶几同高，占地面积与茶几相差不大，带着水珠、鲜艳惹眼的红玫瑰。再美的花，送的人不对，味道就不对！
过了晚18：30，牛柳双手托着下巴，对着餐桌上自己片刻没停，忙碌出来的成果，长叹气，常默还不回来，也许那个目不斜视的于双双，正放下高姿态，对他巧笑嫣然。
她轻抚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她不像我只能对着这些家常饭菜望洋兴叹！中午就没吃，晚上还要等他挨饿吗？犹豫中，牛柳拿来空盘，盖好桌上的热菜，坐回客厅。
她细数着那朵朵精挑细选玫瑰，又低头看一下摆在茶几上的《“精神分裂”治愈案例分析》，方总若肯帮忙，常宁或许还有希望。
数够了玫瑰，牛柳再左翻右翻那些典型案例，回想起初识常宁到今早的所有细节。
唉，书本上学来的东西，在面临的现实问题中，总有‘尽信书不如无书’之感。常宁症结所在？是方继辉，还是陈安伦。
20：08，牛柳又一次抬头看挂钟得到的时间。她靠在沙发上长长伸个懒腰，只怕常默又会很晚回来吧？问是他关于常宁的过去，那惜字如金的性格，只怕也是白费时间。
开门声传来，牛柳雀跃着跑到门口，看到常默高大的身影，之前悄悄露头的失望，瞬间一扫而光。
常默换好鞋，抬头看到笑靥如花的牛柳，之前的烦闷心情稍有放松，他转头看向餐桌，“抱歉，晚回家该知会一声，我去公安局办事，时间是人家说了算，身不由己。”
牛柳笑着点头，去试一下已然毫无温度的盘子，愉悦地端着盘碗去厨房热菜。
常默换完衣服走出来，才注意到客厅那个大到离谱的花盘，他微皱眉看看在厨房忙碌的牛柳。花都送家里来了！
牛柳端着加热后的饭菜重摆在桌上，瞥见常默落在玫瑰上眉宇间轻微的不满，佯装不知，轻敲两下餐桌，吃饭吧！
常默走到餐桌边，注意到桌上的两双碗筷，抬头看一下牛柳，“牛柳以后我若是晚了，就自己先吃。”
牛柳点头坐下，把手机拿到两人中间，打几个字，敲两下手机屏幕：你去公安局，是常宁画室的事情吗？
常默看完手机，方意识到之前随口说出的话，在如此聪明的牛柳听来，肯定会多联想些什么。他夹点菜放进牛柳碗里，“吃吧，肯定饿了！”
牛柳见常默只拿着筷子，给自己夹菜，他并没吃，眼睛又是有意无意看向别处，他在心思完全没在餐桌上。
牛柳又戳几下屏幕：你怎么了？
常默放下筷子，“没什么，今天忽然想喝点酒。”说着，他起身去酒柜里拿酒。牛柳咬着筷子看常默，他似乎最近几天心情都不美丽。
看着润黄的洋酒液倒进杯中，牛柳又戳几下手机屏幕，再推给常默：你心情不好，我陪我聊聊？
常默一口把杯中液体倒进喉管，轻拍牛柳正在打字的手，“我没事，你安心吃饭吧。”
人不多言，我多问也是无益。牛柳安静地看着常默一杯杯牛饮下的酒液，筷子都没动一下，自己吃完饭，忍不住又把手机推给常默问一句：看你的样子，我很担心，和我说说话吧。
常默看完手机，又看看牛柳，手机推给她，“我没事的，这几杯酒醉不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桌子一会儿我来收拾。”
牛柳并没走，坐在桌边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常默抬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的杯子。
轰隆隆，外面传来闷雷声，随之大风吹得阳台窗子吱嘎、吱嘎作响，牛柳跑过去关窗。
常默随着牛柳的身影看阳台，又瞥见客厅里那大片亮眼的红玫瑰，他动动喉结，把手中杯子推到一边，看牛柳重回自己身边坐下。
他轻皱的眉头松开，“牛柳，你知道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吗？”
牛柳动一下唇角，看着常深潭般平静专注的眼神，难得你主动开口，我只有否定的回答才能让你的话继续下去。
她轻咬着唇角，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